麵對陳小驢的疑問,老跛子倒是知無不言。


    他告訴陳小驢說當地一直都有個小傳言,說這財神山裏藏著一個許願很靈的神物,就躲在一棟山中古樓裏,之所以要進山找古樓,其實就是為了找那個神物。


    說完了才反應過來,看著陳小驢疑惑的說:“你們不是來找古樓的?”


    聽到神物,陳小驢心說這難道是中國版的阿拉丁神燈?對老跛子搖頭,問:“這說法玄乎,那神物是什麽東西?”


    “這我哪知道。”老跛子控製著尾舵避開一塊河裏礁石,就聽陳小驢又問:“那喇叭穀有什麽說法?”


    不等老跛子說話,陳小驢就先給打了預防針,眯著眼睛說:“這您可別告訴我您不清楚。”


    “這----”老跛子猶豫了一下,應該是發現了陳小驢眯成一條縫的眼睛裏透出了某種危險信號,讓他明白眼前這三個年輕人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便低聲說道:“算了,我也就明說了吧,那喇叭穀是山神老爺住的地方,活人一進去就打雷下雨,有立著進,橫著出的說法,小夥子,我看你們要不就別去那裏了,迴頭來得及。”


    陳小驢消化著這些不知真假的內容,一時間沒有說話,心想五爺那位劉如法師弟留下這張圖,難道是在說想解決麻煩,得去找那什麽山神不成?


    “還有別的麽?”他問老跛子。


    老跛子就不再提說不去的事,不過看麵前這三個年輕娃娃的目光,就變成了跟看死人一樣的,沒什麽感情,說:“那就忌諱一點,入穀不起高聲,沒了。”


    這時候舟子過了兩邊刀劈懸崖的夾中水域,算是正式進了山,本身隻有一條的水流豁然分成三條支流,在四周疊起山壁中穿插交錯。


    陳小驢這才發現財神山裏的水域竟然如此錯綜複雜,如果是不熟悉這裏麵的人,進來之後八成就得迷在裏頭。


    不過老跛子輕車熟路,選了條水路把舟子開進另一條河裏,好像突然響起了什麽,看了眼靠在那睡覺的張笏和曹侯一眼,問:“我看著娃娃是個道士,你們進山帶香沒有?”


    香?


    陳小驢微微一楞,在他們的包裏簡單翻找了一下,在張笏那個包的側兜裏找到了三個裝著不同線香的木盒。


    “帶著,怎麽了?”


    老跛子也看到了,點頭道:“進喇叭穀之前燒一次平安香吧,可能會有點用處。”


    陳小驢默然點頭。燒香的門道他不太懂,隻知道有吉兇講究,分很多燒法,老跛子說的平安香就是其中一種,但這得看沒用的。


    “我們多久能到?”


    從上海地圖上看,和嘉興交界處的這個九龍山好像並不大,是小山脈,但等真正從外頭進來,陳小驢才發現自己真是想岔了,裏頭方圓幾十公裏還是有的。


    老跛子說道:“還早呢,越往裏暗礁越多,速度隻會更慢,小夥子你還是睡一會吧,不然等進了鬼撓洞,你要在裏頭睡著了就壞了。”


    “鬼撓洞?”陳小驢聽這名字覺得有點不舒服。


    老跛子點頭說:“是往喇叭穀去的必經路,不過鬼撓洞,不見喇叭穀,我也和你講不清楚,等到了再說吧。”


    陳小驢把這名字記在心裏,說了聲好,和張笏曹侯一樣倚著船舷閉眼。


    開始隻是豎著耳朵假寐,不敢真睡,畢竟沒用和猴子都睡過去了,他要是也睡著,誰知道這不知根腳的老跛子會做出什麽事情來?所以這樣子既是讓眼睛休息,也是在釣魚,如果老跛子真存了什麽壞心思,等他‘睡著’後肯定會有動作。


    但眼睛閉上聽了也不知道多長時間,老跛子始終沉默的控製著尾舵,很老實,他不知不覺的就真給抱著貓兄睡了過去。


    也幸虧老跛子真的隻是做送人進山的買賣,沒什麽太歪的心思,這一路平安無事,不然要是碰上個殺人越貨的,三人就這樣毫無防備的睡著,肯定得交代在山裏。


    舟子穩穩當當在山中水域穿行,通過一片和進山之時特別類似的夾壁地形後,聽在了一個周圍四峰環抱的地方,老跛子鬆開尾舵,把陳小驢三人叫醒。


    “這就是鬼撓洞。”老跛子指著他們前麵開在山壁上,差不多有三米寬,卻隻有一米多高的幽黑洞口,叮嚀說:“拉屎撒.尿都解決一下,進了洞就別說話,別迴頭,看見別的船和----人,也別慌,就當沒看到,把自己當個死人。”


    “這裏頭到底有什麽?”聽老跛子說的嚇人,陳小驢忍不住皺眉。


    老跛子道:“水上鬼舟。”


    進洞前的這片水域,在兩邊很難得的見了岸灘,老跛子把話說完後,就先跳岸上的雜草叢裏解決個人問題。


    曹侯本身睡醒還有點懵,但有昨晚的事情打底,這貨也算是開了次洋葷,所以一聽老跛子這麽說,不禁一陣尿意襲來,也跟著上岸鑽草叢了。


    船上就剩陳小驢和張笏兩人,張笏在看那個逼仄壓抑的水洞洞口,陳小驢低聲道:“得對那老跛子留個心。”


    張笏不解看他。


    “剛才咱們仨都睡著了,這事情不正常,而且在咱們睡著的時候,他翻過咱們的包。”


    陳小驢在身邊背包上拍了拍,他剛剛在老跛子詢問下,開包找香的時候,習慣性多留了個心眼,在張笏和曹侯倆人背包的拉鏈三分一處,同樣夾了根頭發進去,但是現在,拉鏈上夾著的頭發都不見了。


    不過現在不是和老跛子翻臉算賬的時候,而且包裏也沒什麽值錢東西,最要緊的那枚青銅鈴鐺他也一直貼身放著,包裏剩下的東西對方估計也用不到。


    張笏點頭表示知道,不問為什麽是一貫作風,反正知白這麽說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在小事上尋根問底最無聊。


    看著水洞洞口,他說道:“自內向外.陰氣很重,洞口不燃陽火。”


    “廢話就別說了,我也能感覺到陰氣重。”陳小驢白眼,跟洞口還有一小段距離,但這會兒已經覺得涼颼颼的。他又把老跛子說的燒香的話和張笏提了提。


    張笏道:“燒平安香要搭增左右減。”


    燒香一般是三炷,中間位置的叫搭香,再分左右。不過大多數情況下燒香都是燒平香,知道這些香術的人不多。陳小驢也不耐煩聽這些,擺手道:“到時候你燒就行,要怎麽做你說,我和猴子跟著照做。”


    張笏點頭。


    沒多一會老跛子和曹侯也從草裏鑽了出來,陳小驢拿出曹侯這貨從黑市上倒騰來的洋人的壓縮餅幹,四人就水填了肚子,在老跛子再次叮囑,一聲吆喝,打開船頭固定的探照燈後,舟子‘突突突’進了鬼撓洞。


    在進洞口的時候,張笏坐在船頭把昨晚用過的那把金錢劍抱在了懷裏,陳小驢倒是想著他說的洞口不燃陽火的話,用手護著劃拉了一根火柴試探,結果在沒風的情況下,火苗一起驟滅。


    這個穿山的水洞有多長沒人清楚,老跛子自己也說不出個一二三四,隻是說他過這個洞,有時候很快就出去了,但用時最長的一次,早晨從這裏進,等到從那邊出去都已經晚上,人也差點交代在裏頭,至於在裏頭到底是什麽東西差點要了他的命,他不是不肯說,而是死活想不起來了。


    柴油發動機的巨大聲響,在一進這個水洞後被驟然擴大,陳小驢也隻能強忍著耳內擴張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折磨,咬牙忍著,同時借著船頭探燈的亮光觀察洞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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