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月白聞言隻得坐下沉思起來,想到又要掏錢出去辦宴會,她有點兒肉疼,但三年多未見,也該鞏固鞏固人心了。


    這銀子花的有意義,那就不心疼。


    說起人心,她這次迴來發現聯盟在顧淩初的帶領下運轉得很好,每年都會安排人去收便宜的糧食,還會去賺點外快。


    聯盟勢力越來越強,大有和宋胤聯盟抗衡的趨勢,如今有她又封王,聯盟勢力已經到達鼎盛。


    看顧淩初領導能力如此強,趙月白很是欣慰。


    她淡淡道:“辦。”


    梁遇江正要拉著她說幾句話,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漸行漸近,一個仆人打扮的小丫鬟敲了敲敲門,滿臉焦急地走進來。


    “小姐,表少爺剛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血都摔出來了。”


    梁遇江聞言,臉色一白,他愣愣地轉頭去看趙月白的表情,這一看,他眉頭覺皺緊了。


    趙月白蹭地一聲從椅子站起來,焦急地問道:“哪裏出血了?”


    “表少爺的腿摔出血了。”丫頭也是急得滿頭大汗,膽怯地看著趙月白。


    梁遇江看她臉上那種惶恐不安,似乎什麽珍貴的寶貝被摔壞了一樣,臉色慘白,連嘴唇都嚇白了。


    梁遇江無力地靠在椅子上,明明兩個人站在一起,卻覺得離她越來越遠。


    趙月白和他打了聲招唿,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挽不挽留,沉著臉就往外走。


    她一邊往薑暮越的院子走,一邊冷聲問小丫鬟:“好端端的,怎麽會摔倒?”


    丫鬟小九惶恐地擦著額頭上的冷汗,結結巴巴道:“不…不知道,表少爺讓我扶他坐起來,又讓我倒一杯熱茶給他,我剛轉身走幾步,就聽到他摔倒了。小姐,奴婢罪該萬死,還請責罰。”


    “這事兒不怪你,你不要自責,你先去請郎中來吧。”趙月白放柔了聲音,溫聲道。


    “奴婢已經讓人去請了。”小九鬆了口氣,一臉感激地道謝:“謝謝您不怪奴婢。”


    她剛才聽小姐冰冷的聲音,還以為今天會收到處罰,還好小姐人好。


    趙月白聽她說已經請了郎中,冷凝的臉色緩和了些,到梁遇江的房間時,福伯領著背著藥箱的郎中出來。


    她腳步一頓。


    “草民給…”郎中看到她,趕緊拱手行禮。


    趙月白擺手示意他不用多禮,又向福伯點點頭。


    福伯見她來了,便離開了。


    “大夫,我表弟如何了?”


    郎中一臉輕鬆道:“噢,沒什麽大礙,隻是有一點出血,老夫已經替公子重新包紮了傷口。”


    “那就好,小九,你去送送先生。”


    郎中微笑著和她拱手告辭,趙月白目送著他離開後,才踏進房間。


    趙月白剛進來就看他麵含笑容地看著自己,她湊到床邊,眼神在他渾身上下轉了一圈。


    見他精神狀態良好,不由鬆了一口氣,她在他床沿上坐下,溫聲問道:“還疼嗎?”


    說著,便掀開他褲腿看傷口,見上麵纏著厚厚的繃帶,眉頭輕輕一皺,臉上滿是心疼的。


    這腿眼看著快要解繃帶了,現在又纏上了,唉。


    “不疼。”薑暮越清澈的眸子凝視著她,嘴角不受控製的微揚。


    趙月白替他蓋好腿,點點頭:“那就好。”


    薑暮越靜靜的看著她,目光深情而又熾熱。


    二人四目相對,趙月白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露出不解的表情問他:“你這樣盯著我看幹嘛?”


    她說著就去摸臉:“我臉上有髒東西啊?”


    “我瞧姐姐好看,穿王袍的時候特別好看。”薑暮越明亮的眼眸直視著她,表情崇拜,毫不吝嗇地誇獎她。


    趙月白輕輕挑眉,故作生氣的問:“噢?你的意思是我穿富國公衣服就不好看嘍?”


    “都好看,隻不過這是我第一次看你穿這身,感覺很驚豔。”薑暮越嘿嘿一笑。


    趙月白咧開嘴角,故意冷著聲音說:“胡說什麽呢?上次宴會我不就穿的這一身麽?”


    被人肯定和誇讚的感覺還不錯,難怪都喜歡聽好聽的話,每天被他這小迷弟一樣的表情看著,嘴裏捧著,遲早要飄飄然。


    薑暮越一本正經的說:“那天晚上太暗了,我沒看清楚,當時都忙著演戲給蘇彎彎看了,哪有時間看姐姐。”


    兩個人又聊了會兒家常,聊聊趙樂母子,又聊了會兒蘇彎彎和梁遇江的事,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趙月白打算迴去。


    正要起身離開,薑暮越又拉著她在自己的院子用了午膳。


    用餐完畢,趙月白想到上午梁遇江說的話,她確實快半個月沒去聯盟裏,趙武也剛好辦完事迴來,便決定帶著他前去聯盟看一看。


    與顧淩初商量了會兒中秋晚會事宜,正從副盟主書房出來,好巧不巧,便在院子裏遇見了上午才見過的梁遇江。


    趙月白看到他時,整個人都愣住了。不是,真就有這麽巧的事兒?


    她一出門就碰見他了?


    趙月白懷疑梁遇江擱自己大門口守株待兔了,隻要自己一出門,他馬上就能收到消息,然後跑來堵自己。


    倒也不是她過分自信,而是好幾次她出門辦事兒都能碰見他,搞得她煩不勝煩。


    本來就被外界傳言一朝得勢棄糟糠,他還趕著趟兒往她麵前湊,外麵議論聲音更大了。


    索性後麵不怎麽出門了,故而才有顧淩初抱怨許久沒見自己,又托他傳話。


    她看到一臉春風得意的梁遇江就煩,趙月白眉頭皺得老高,本想假裝不認識走過去。


    想到這是聯盟,這樣做有些不妥,隻得生生忍住厭惡,態度不溫不火的走到梁遇江麵,假裝和他打招唿:


    “喲,什麽風把您吹來了,稀客稀客哈。”


    梁遇江見她和自己假客套,也不惱,溫聲細語道:“去你書房坐會兒?”


    “這恐怕不方便吧。”趙月白看了一眼他身後跟著的侍衛,又看了一眼周圍的房屋,見已經有許多人伸出頭來看著他們,煩躁地皺起了眉頭。


    這梁遇江是來壞自己名聲的嗎,每次要嗎當著許多人麵和自己說東說西,要嗎就跑到這邊書房裏麵,和她單獨待一塊兒。


    她已經不止一次告訴他男女有別,不要走太近,他偏要任性到底。


    他好像特別喜歡敗壞自己的名聲,深怕京城裏的人看她笑話看得還不夠一樣。


    梁遇江不以為然地抬手,讓身後的侍衛離開:“沒事,我讓他走開。”


    趙月白非常生氣,瞥了一眼周圍的人,深吸一口氣,強壓住怒火:“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悖倫常。”


    她看梁遇江張嘴還要說,抬腿靠近他,壓低聲音說道:“現在外麵到處傳你是我新歡,我為了你拋棄糟糠妻,都在罵我倆,你就不能消停點嗎?”


    梁遇江一臉茫然,皺眉沉吟一下,見周圍很多雙眼睛看著自己,隻得作罷。


    兩個人禮貌寒暄幾句,然後拱手道別。


    踏出聯盟大門時,趙月白緊繃的臉緩和下來。


    其實剛才她故意和梁遇江那樣說的,她隻想讓他知難而退罷了。


    外界並沒人傳他和梁遇江那些事,那些人倒是都在傳他倆不和。


    但罵她的人還挺多,絕大多數都是女子,反倒是男人還怪理解她的,還會替她說幾句話。


    大概意思無外乎就是:


    女人:定西王負心女!忘恩負義!拋棄糟糠妻沒良心!


    男人:這不是很正常嗎,前妻跟不上她的腳步共同進步,前妻總不能阻止定西王奔向更好的人吧?


    趙月白想起這些就來氣,她們不僅罵,還編起打油詩了:


    京城有個女王爺,


    別看如今很得意。


    過去活得老憋屈,


    她家有個糟糠妻。


    對她那是不離棄,


    現在得勢現原形。


    一腳踹掉糟糠妻,


    前妻有苦也難言。


    歎歎歎,


    隻怪女王爺翻臉無情!


    趙月白第一次聽這首打油詩的時候,都氣笑了,這些人咋就那麽閑呢?


    罵她還不夠,這是寫詩嘲諷上了是吧。


    她們隻看到她休掉蘇彎彎,那就換位思考嘛,把蘇彎彎比作妾室,她是正室,這下代入感強了吧?


    她們要是知道這位“糟糠妻”,是自己前夫的妾室,這位妾室不僅騎在她這位正室脖子上拉屎,弄死了身為正室的她,還傷害嫡女,不知道她們會編出什麽樣的打油詩呢?


    怕是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蘇彎彎,妾室也敢如此傷害正室嫡女,早就被老爺們賣掉了。


    她沒有到這邊之前,也以為妾室可以仗著老爺們的寵愛,像小說裏麵一樣騎在正室脖子拉屎撒尿。


    其實不是的,妾室是很上不了台麵的事,家裏有女子給人當妾,全家臉上無光,妾室的身份也很卑微,也就比老爺們的奴婢好一點,但也是下人。


    妾室的子嗣都是掛在正室下麵的,嫡庶區別沒有那麽大。


    老爺和正室夫人有權賣掉妾室,或者把妾室送人。


    妾室敢謀害正室與嫡子,那是大逆不道,會被送官府斬首。


    古代的妾室是沒有尊嚴可言的,老爺們可以為利益互相交換的,正室夫人給丈夫納妾也隻是為了傳宗接代,減輕自己生育壓力。


    趙月白很好奇,京城這些貴女貴婦們要是知道蘇彎彎所作所為,不知有何反應呢?


    行至大街時,她便遇見幾個女子拿著扇子遮住半張臉,指著她交頭接耳的議論著。


    看她一眼又湊到一起嘰嘰喳喳討論,她們深怕她不知道這是在罵自己一樣,趙月白臉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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