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玲瓏嗔怪地橫她一眼,「是我見不得他那麽難受。你不知道,男人那啥的時候,很憋很痛的,根本忍不住。」


    忍不住嗎?


    司羽神思恍惚了一瞬,突然盪開了,眼前浮現出下午陳耀光在海裏吻她的模樣,眼神幽深危險,要吃人一樣,抵著她小腹的炙熱硬得如鋼似鐵,雙手肆意地在她渾身揉捏,像揉麵團一樣,有那麽一瞬她意識模糊,腦子空白,打算從了的,沒想到他突然收住了,用另一種方式紓解了欲望。


    倒也難為他了,居然忍住了,也許他對自己,並不是一絲情意都沒有。


    之前的落寞突然被這個想法驅散,莫名的甜蜜悄悄攀上了心頭,司羽又想迴去了,隻覺輾轉悱惻,柔情百轉。


    朱玲瓏完全沒意識到她的跑神,自顧自往下說:「他說他這樣是因為太喜歡我了,喜歡到難以自控,在別的女人跟前他根本就不會有這麽強烈的反應......」


    是啊,也可能是因為陳耀光對自己的興趣不過爾爾,最起碼沒超出「害怕惹上就甩不掉」的程度,要不這種事,都臨門一腳了,哪個男人能忍住?


    一桶冰水又刷地潑到了司羽剛火熱起來的心上,刺啦一聲,更徹底的絕望。


    朱玲瓏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表情時而甜蜜時而羞澀時而矛盾,初夜這事對年輕女孩來講太超負荷了,急需找個出口。


    司羽卻打斷她,問:「他戴套了沒?」


    「司羽,你真的是 ......」


    朱玲瓏一臉被她掃興的表情,但還是答了,「沒有,當時那麽突然,我本來是去參觀他的宿舍的...,不過他有幫我買藥,他這人很細心的。」


    「然後呢?你們的關係算是正式定下了,可以官宣了吧?」


    司羽不想聽小女孩無意義的夢囈,專祧關鍵的問題問。


    「他說他一定會對我好,但最好不要這麽快讓同事和領導知道。我們剛工作沒多久,會落人閑話,讓他們覺得我們的心思沒在工作上,...他事業心很強的。」


    「什麽意思?都這樣了連個名分都不給?」


    司羽聽著不對,眉頭皺了起來。


    「不是那樣的!」朱玲瓏趕緊說,「他準備帶我去見他媽媽,還說方便的話,也想來我家拜訪一下。」


    這還算有點誠意,司羽揪起來的心又放下了。


    朱玲瓏又唧唧咕咕說了半天,夜深了,外麵逐漸安靜起來,司羽忍不住捂嘴打了個嗬欠。


    朱玲瓏這才意識到不早了,讓司羽幹脆別迴去了,和她一起睡,倆人可以聊個通宵,像所有的閨蜜那樣。


    司羽卻沒資格這麽奢侈,稍晚迴去一會兒已經受盡了齊紅梅的白眼。


    另一方麵,她今天也受到了強烈的衝擊,有一堆兒亂糟糟的心事,隻是無法出口,無人可訴,需要靜下來自己默默消化。


    司羽迴去的時候已經後半夜了,街上幾乎所有的商店都關了門,夜風蕭瑟,更深露重,秋天已經過了一半了。


    司羽心事沉重,拿鑰匙開紅日升的卷閘門,剛把門拉開,漆黑的院子驟然大亮。


    陳耀光聽到動靜把燈打開了。


    「去哪兒了?怎麽迴來得這麽晚?」


    他站在樹影下麵,語氣有些焦躁,臉上的表情卻看不清。


    「關你什麽事?你是我什麽人?我為什麽要向你匯報?」


    激烈的情緒在體內左衝右突了一晚,司羽難得任性,沒好氣地迴了一連串。


    陳耀光沒接話,在昏暗中靜靜看著她。


    仿佛在極力容忍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司羽立刻後悔了,她算什麽,哪配和這種段位的男人過招?


    立馬大踏步朝後院走去,剛走一半身後的燈就熄滅了,緊接著嘩啦一聲,卷閘門被人從外麵拉上鎖住了。


    陳耀光又半夜溜出去練車了。


    哪是不放心?哪裏專門在等她?碰巧的擦肩而過罷了。


    司羽臉上火辣辣的,像被狠狠甩了一耳光,她剛才還真敢想。


    迴到後院,萬籟俱寂,白天換下的衣服還在台子上擱著沒洗,司羽拖著疲憊的身體,打了一盆水,準備把它們搓出來。


    晚上的天空是墨藍色的,襯得那輪月亮格外白亮,邊緣泛起了一圈絨毛,映在她的水盆裏,像一枚晃晃蕩盪的蓮子。


    司羽搓了兩下衣服,突然來了情緒,把衣服使勁往盆裏一摜,起身迴去睡覺。


    同樣是特殊的一天,朱玲瓏窩在垂著粉紅色帳幔的床上,甜蜜又憂傷地被她安慰,打氣,出謀劃策;而遍體鱗傷的她,不僅連哭的時間都沒有,還要在半夜三更精疲力盡地洗衣服。


    水花四濺,盆裏的那枚白蓮子被打碎了,變成了碎銀,跟著水麵晃蕩不止。


    突然,一隻手修長的手伸進來,抓起衣服,又搓洗起來。


    是半途返迴來的司羽。


    她和朱玲瓏不同,沒有人幫她兜底,衣服今晚不洗,明天就沒有幹淨的店服換。


    按陳耀光的規矩,不穿店服罰五十。


    他也許不會罰她,那她更尷尬,仿佛她不知不覺交付出去的,隻值那五十。


    第46章 46 .她的驕傲


    齊紅梅後悔自己那天嘴快了。


    紅日升這兩天的氣氛沉悶到令人窒息。


    劉叔且不說,周嬸走後他跟行屍走肉似的,隻會幹活和抽菸,連罵徒弟阿興的興致和力氣都沒了。阿興雖小,精乖得很,也跟著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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