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她很是誇張地提高分貝,洛曦被感染,發自內心地舒展笑意。


    日影西斜,洛曦要趕著迴市區拍攝一組露宿者記錄片。


    莫莫問:「你現在不在拾壹了,那還是給原來兼職的報紙寫文章?」


    「無啦,我自己開了個人專欄。」


    因為在網絡上已經小有名氣,洛曦一開號便吸引了眾多喜歡她的粉絲關注,不過因為父母的事,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更新。


    這兩日因為關注街頭露宿者的新聞,而衍生出想要做一期記錄片的想法。


    莫莫饒有興致,「我同你一起去。」


    油麻地有幾家「兩餸飯」網紅外賣店,價格隻要四十八港元,每日吸引許多基層市民光顧。


    而以洛榮傑開的西圖瀾婭餐廳為例, 隨便一餐埋單幾萬是等閑事。


    有人住劏房,也有人在半山,有人住深水灣,也有人在天橋,在隧道堆鋪蓋,俗稱「訓街」。


    以拾荒度日,曾被家暴過患病的五十歲阿慧認得洛曦,兩人第一次見麵,便是在觀塘天橋底下。


    當時,正讀大二的洛曦作為義工,每周有兩日參與breadline的活動,將當日賣剩的麵包統一分發給弱勢群體。


    阿慧最鍾意她,大多數義工派完麵包就走了,隻有她每次還會給自己帶小禮物。


    「慧姨,我想拍攝你的生活片段,鏡頭會做處理,不會曝光樣子,你願意嗎?」


    阿慧意外的表現出熱情,微笑著說:「當然願意,可以見多你幾次。」


    「好,多謝你。」


    說完,洛曦開始幫她收拾紙皮破爛,打算騰出空間再開機, 莫莫也下手幫忙。


    一通忙完已到七點,在附近隨便吃過晚餐後,阿雪的車趕過來接她。


    「這我朋友,莫莫。」


    阿雪臉上帶笑,聞見她們身上都帶著股味道,問:「你們,去了菜市場?」


    「街頭,市場,寮屋村都去了。」莫莫低頭弄相機,把照片都傳給了洛曦,「你公眾號是什麽,我有空上去看看。」


    洛曦直接把電話舉到她麵前,「你搜這個。」


    莫莫點頭,記下了她的號, 許是太累了,她闔眼,半靠在後背椅上。


    洛曦問:「你幾時又再離開?」


    這一年多來,莫莫幾乎每個月都在西歐和中東。


    「昨天報了個訓練營,這個月底隻飛倫敦,其他地方不走了。」


    「什麽訓練營?」


    「戰記培訓。」


    _


    手指肚摁在門鈴上,門開了,洛曦還在走神。傭人見到她,會心一笑,和談太一樣,她也是說:「翻來啦。」


    洛曦覺得這三個字很是親切,菲傭年紀不大,她禮貌稱對方一聲姐姐,低頭見有兩雙女式鞋,問:「有客人?」


    一雙拖鞋放在她的腳邊,「做衣服的,好像是什麽品牌的設計師。」


    是了,她忘記談太提過。


    洛曦走進偏廳的時候,高挑的設計師正收起手中的軟尺,轉頭見到她,稍頓一下,轉而問談太:「就係哩位小姐,也要訂做是吧?」


    「對,你給她量下三圍。」談太放下茶杯,朝她招手,「小曦,過來。」


    設計師的眼睛出了名的毒辣,目測能猜出尺寸,再上手量基本都不差。


    「身材真好,腰這麽瘦上圍還挺豐滿,男朋友可真有福氣。」


    「……」洛曦不知道該給什麽反應,略尬又不失禮貌的笑了下。


    談太聽見了,嘴角不自禁上揚,「或者先不急量,後麵那兩套可以先試試。」


    設計師迴頭,一個眼神,助手即默契地取下滑動陳列架上的旗袍。


    在原有傳統上改良現代化的設計,多了幾分俏皮又不失端莊的旗袍。


    洛曦沒試過,倒是有幾分興趣,「好。」


    她抱著衣服去了樓上房間。


    室內開了暖氣, 真絲麵料穿在身上還是感到有一絲絲的冷,淺淺的天青色,立領一字珠扣,搭配著流蘇吊墜。


    什麽都好,就是拉鏈設計在後背,幸好她手夠長,不至於隻拉到一半,把玩著領口的流蘇, 她走下樓。


    穿著開叉的裙子,總要小心的走,步子不能邁太大。她邊走邊想,旗袍上繡的圖案是荷花還是蓮花, 聽見偏廳傳來熟悉的聲音。


    「又話去五日啊, 咁快翻來?」


    「嗯,事情提前辦完了。」


    洛曦止步望向男人,他背對著她。


    「哇,好靚啊。」


    設計師忽地發出一聲讚嘆,所有人目光往後,談淩聲迴頭,微妙眼神看著她。


    洛曦抿唇淺笑,像是把他當空氣一樣,幽幽走到設計師麵前,「就是這裏,有點鬆。」


    她指著腰上的位置。


    「我現在給你量身。」 設計師拿了尺,讓她站好。


    談淩聲看著她,從未見過她穿旗袍,倒是別有韻味,他幹脆靠坐在那張太師椅上,大大方方地欣賞起來。


    「我幫你測量肩寬,雙腿分sg開點,站直。」


    白色軟尺從她的左肩峰繞到脖頸,再至右肩。


    「手往兩邊稍抬高點,對,就這樣。」


    尺子從她的腋下經過背部,再到前胸。


    談淩聲沉默著,視線自上而下將她掃了個遍,不管是正麵,側麵,胸部到臀的線條都很流暢,下擺開叉隨著轉動,白雪似的長腿若隱若現,有別於往日,她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古典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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