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少爺看著髒兮兮的地麵,臉上?滿是嫌棄。他最愛幹淨, 平日裏穿的衣裳都是一日兩?換。杜小少爺雖然是哥兒,卻很少和其他人?一起玩泥巴,或者?其他可能會弄髒衣裳的玩意兒。至於拿著掃帚掃地,杜小少爺更是自從出生?起,就未做過。杜小少爺剛要開口拒絕,便看到恬姐兒用那雙瑩潤的黑眼睛,仔細地打量著他。


    「你……該不會從沒有掃過地罷。」


    那樣輕蔑的語氣,落到杜小少爺耳朵裏,頓時讓他漲紅了臉頰。他頗有些氣急敗壞道:「誰說我沒有,你莫要小瞧人?了!」


    說著,杜小少爺便拿起掃帚,腦袋裏想著家裏的僕人?是如何打掃的,這樣一下一下地清掃了起來。


    等到杜小少爺掃完,才?發?覺自己竟幹了這樣骯髒的活計,頓時看恬姐兒越發?不順眼了。杜小少爺本就生?的有些體胖,此時他白嫩的額頭,泛起豆大的汗珠,瞧著模樣可憐的很。


    恬姐兒也不想欺負他,就拿出帕子,遞給了杜小少爺。


    杜小少爺不想接討厭的人?的帕子,但臉上?的粘膩滋味,讓他更加難以忍受。


    他隻得不情不願地拿來帕子,抹掉額頭的汗珠。恬姐兒眼睛尖,看杜小少爺用過了帕子,就想隨手丟掉,忙板起臉道:「這是我娘給我做的帕子,上?麵還熏了梅花香呢,你可不能丟掉的。」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杜小少爺既用了恬姐兒的帕子,此時也免不得忍讓她三?分,沒有立即丟掉帕子,而是把它收在袖子裏,待洗幹淨了還給恬姐兒。


    等到所有的草木都搬完了,曹老夫子果真注意到了,他喜愛的那株萬年青,竟換了瓷盆。曹老夫子駐足在萬年青前,杜小少爺見狀,心裏不由得緊張起來,隻覺得下一刻,曹老夫子便要發?現有人?摔了萬年青,要找人?質問。


    但曹老夫子隻是笑笑,撫著長髯微微頷首:「換了倒好,比平時多了幾分雅致。這是誰搬進來的?」


    恬姐兒和杜小少爺,從人?群裏走了出來。


    曹老夫子誇了他們兩?句。恬姐兒轉身,朝著杜小少爺眨了眨眼睛。杜小少爺平生?最愛人?誇他,這會兒高興的臉色漲紅,難得地給了恬姐兒一個笑臉。隻是這笑臉卻轉瞬即逝,不過片刻,杜小少爺重新恢復了平日裏的臭臉。


    葡萄思念恬姐兒,往日她去哪裏都帶著恬姐兒,這還是恬姐兒頭次離開她的身邊。葡萄神色懨懨,看著特意為?恬姐兒準備的精緻小點?心,長籲短嘆。


    謝陵見此,便提出要接恬姐兒迴來。


    葡萄口中猶豫:「曹老夫子可會情願?」


    可她亮如星辰的兩?隻眼睛,顯然是希望著恬姐兒能迴來的。


    謝陵看著屋簷上?積的厚厚一層雪,頷首道:「已經半月有餘,恬姐兒也該思念家裏了。而且曹老夫子年紀大了,平日裏授課頗耗費精神。如今私塾裏所有的弟子,都因為?路途不通,養在他的家裏。曹老夫子照顧這些弟子的飲食起居,還尚且忙不過來,哪裏有空閑時間,去教導他們學問。不如把恬姐兒接迴來,等到天晴了,道路重新暢通,再日日送去私塾念書?。」


    如此兩?全之策,葡萄自然同?意。


    她要跟隨著謝陵同?去,但是被謝陵一口拒絕了。道路的實際情況,謝陵沒有去告訴葡萄,因此葡萄不知道如今的路上?,滿滿的都是積雪和寒冰,不能騎馬,隻能徒步緩緩地走過去。


    謝陵一個男子,即使稍有不慎,摔了跌倒了也不礙事。但葡萄體態纖細瘦弱,若是跌在冰上?,定然要留下滿身淤青,許久時間都不能散去。


    謝陵隻道:「你在營帳裏等候,給恬姐兒準備好羊乳茶和吃食。恬姐兒在曹老夫子那裏許久,定然很想吃你做的菜。倘若她一迴來,就能吃上?,必定歡喜至極。」


    這番話,倒是戳中了葡萄的軟肋,她同?意留在兵營裏,等候謝陵接恬姐兒迴來。


    謝陵走時,看到葡萄站在營帳前,目光悠悠地望著他。即使謝陵心知肚明?,這份殷切期待的目光,不是給他的,而是給恬姐兒的,謝陵也覺得胸口漲漲的。


    隻有在這時,他才?能恍惚地覺得,自己是一個父親,一個夫君。有葡萄這樣溫柔的妻子,送他出門去,接他們的女兒迴來。如此其樂融融的畫麵,是謝陵所久違的。


    因此,謝陵注視著葡萄的身影良久,戀戀不捨地收迴視線。現在的天氣,著實不適合騎著駿馬。謝陵披著黑色胡裘,潔白的雪粒子,很快就落在了他的肩頭。


    凜冽的寒風,發?出「唿唿」的響聲?,吹著謝陵的臉頰,把它吹得又冰又冷,在腮邊染上?了兩?抹紅印。謝陵捨棄了駿馬,隻是用著雙腳,踩過嘎吱嘎吱響的雪花。


    他頭頂垂落的樹枝,已經被冰凍的硬邦邦的,從青綠色變成了晶瑩剔透的顏色。湖裏結上?了一層冰,湖麵像女子的菱花鏡一般,光可鑑人?。這樣的季節,最適合拿著魚簍,砸開冰麵,把凍僵的魚兒,從湖裏撈出來。但是湖水附近,並沒有多少人?捉魚,家家戶戶都掩著門,大概是躲在家裏燒火取暖罷。


    這個冬天,真的是太冷了。


    曹老夫子學過一些古文,但卻並沒有仔細鑽研過。現如今,讓他看懂一本古書?的內容,耗費了他不少功夫。曹老夫子仿佛迴到了年輕時,那是頭懸樑錐刺股的日子,他挑燈夜讀,徹夜苦讀。隻是年紀大了,身子不比從前,曹老夫子稍一讀的晚了,便覺得睏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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