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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握著這絲從孫長生手上撕下,猶自帶有他氣息的絲線。樂水眼中不是閃過明滅的光芒,他現在的想法實在是有些危險,一個不小心可能變要把孫長生徹底的害了。如今兩人相爭,雖然鬥出了幾分真火,卻不涉及性命乃是於道基等修行的根本,但倘若樂水下了狠招,徹底的廢了孫長生,卻沒法跟宗門交待。


    想了又想,終於還是決定冒險一試,以孫長生這等人物,隻要付出代價,還是應付的了樂水的這招的,而他需要的就是孫長生付出代價,不斷的付出代價,削弱他。


    “良心賬,出。”


    言畢,一道幻影自樂水的身體內浮現出,那是一本樣式普通平凡的筆記本,似乎書麵上還有些時光所製的褶皺,這就是樂水以涉及恩情償還之道為根基所演化的神通良心賬,本子之所以如此的普通,是因為這是記憶中少時日記的樣式,本子之所以沒有什麽力量,是因為這本子是一麵映照本心的鏡子,照出的是在8歲稚童神軀內,那個雖然壓抑,但做什麽都很認真、不斷不斷不斷的追尋夢想,但始終難忘舊情的大男孩。


    但如今修行了易算之道後,樂水漸漸明了自己是走了遠路。恩情之道的符籙道文乃是天地人中人之道相當重要的一環,代表的恰是人心情誼。在易算之道中把世間萬物的規律劃分為三重大道,天之道,地之道,乃至於人之道。


    天之道象征永恆的至理,不變的法則,亙古長存。地之道象征階段性的變化,是遞進衰退新生消亡的妥協之力,因地製宜。人之道象征生靈之道的不斷變化,主導著一切主觀、情感和**。而人心恰好是人之道的核心之一,所以才一經演化為神通,就具有一定因果之道的影子。


    這是樂水之前的理解,而學習了易算之道,哪怕隻是淺顯的入門,也給了樂水啟迪,他才明白因果之道的力量。作為最頂尖的大道之理,因果之道至少有天地人三種層次的表達:天之因果永恆不變,你用拳頭打石頭,石頭同時在打你;你在眺望深淵,深淵也在看你,一切都是相應相對的,強調有因必有果。


    地之道體現出了不同的情況會導致不同的結果,在平原地區,你可以隨意的在河邊洗臉,而在高原,每一滴水都是珍貴的生命之源。同樣是水這種東西,在不同的地點,卻出現了不同的含義。因此,地之因果看中實事求是,強調一因多果。


    人之道最為複雜多變,而且毫無規律。你救了落水的少女,結果人家一心尋思,反而仇恨上了你,在路邊你扶起了摔倒的老人,結果反而被誣陷撞人而遭受委屈,明明是去對方人家行竊,結果趕上了意外的火災反而成為了救人的英雄。在人之道中,因其詭異多變的特性,因果並不是對等的關係,也不存在好心好報這種必然的規律,因此,人之因果是敘述的核心是心外無物,不忘初衷,是人之本心對結果的解釋和認同,強調因果無常。


    正因為了解到了這一點,樂水才意識到了自己到底是犯了怎樣的錯誤,他本以為領悟了恩情之道的符籙道文,所衍生的良心賬帶有因果之道的一些興致,此時才明白,恩情、仇怨以及麻木不仁等等人心所涉及的根本就是人之因果一道的全部。


    如今樂水喚出良心賬,凝視著上麵一行行的文字,上麵繼續著樂水所欠的恩義,所有的仇敵。凝視著良心賬中恩人和仇人的名字,樂水開始轉動了念頭:恩情並不是人家給與了,就必須償還的,我承認是恩,才是恩,否則就是對方多管閑事,恩情我不承認;仇人也得看身份,以他的能力就算是滿懷愁怨也不過是蚍蜉撼大樹,我怎麽可能在意這種螻蟻。


    隨著這種近似詭辯的心念產生,良心賬上的文字開始一字字的消失,當最後一個字也徹底從良心賬上消失之後,樂水一拳打在良心賬上,紛亂的紙片一瞬間破碎成一條條微不可查的細線,最終還原為了恩情之道的符籙道文,此時尚未停息,隨著空中不斷有新的筆畫和線條的加入,最終形成了一個新的符籙道文,象征人心之道的詭譎。


    知恩圖報是人,狼心狗肺是人,行俠仗義是人,趁火打劫是人,日行一善是人,作奸犯科是人。白日裏道貌岸然,夜間就化身野獸的是人,表麵上兇狠惡毒,實則麵冷心善的是人,表裏如一,本我不變的同樣是人。人、複雜多變,人心、詭譎難測。


    眼望著眼前經過補充進化的人心之道符文,樂水清澈的眼中出現了幾許陰霾,人心符籙道文的出現,似乎勾動了樂水的某些情緒,甚至從地獄之主那邊傳來了大量的負麵情緒,那些人心險惡的活生生的例子,讓樂水清澈如水,蔚藍如空的眼睛第一次出現了黑暗的光,陰霾的霧。


    保持著站立的姿勢,和符籙道文相對,看著符籙道文在空中不斷的旋轉,而心中則不斷被各種負麵情緒浸染,良久良久,樂水揮拳,打碎了符籙道文。人心詭譎又如何?我根本不理人心,隻管己心!人道詭譎又如何?我根本不管人道,我隻管自己!我是自己的主人,我也是這天地的主人,我就是這天地的主人,天地圍繞著我旋轉,我閉上眼睛,世界因我而寂滅,我睜開眼睛,萬物因我而生動!


    這些******,反科學的的本心論信條根植於樂水的腦海的同時,樂水忽然感覺到了強大無比的力量在體內膨脹開來,這力量是八苦決真氣,一直以來頗為被動的八苦決真氣突然產生了絕大的變化,似乎是為了證實樂水世界主人的狂妄理論,給他提供著無窮無盡的真氣產生,不斷的產生著新的真氣,不斷的凝純精粹。


    同時,樂水周身大放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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