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能力被刻意利用,那麽該成長到什麽地步?


    但問題又來了,既然阿貝爾的能力是溝通,那可怕的、足以媲美神明之力的生命能量是從哪裏來的?


    毀滅日的身體被超人給一拳砸了出去,它重重地摔在了藤蔓織成的網上。


    藤蔓慘叫一聲,直接被震斷,但又有新的藤蔓重新長出彌補空缺。毀滅日這下似乎被徹底給激怒了,身軀裏藏著的火光若隱若現,麵目猙獰兇惡,渾身上下的殺氣在這一刻都有了實體。


    剎那間,毀滅日身體裏蘊含著的各種能量居然都混在了一起——各種顏色的光混合成了濃重的黑,藤蔓剛接觸到毀滅日的皮膚就被腐蝕焚燒,空氣中的溫度不斷升高。沒過幾秒,周圍的一切就開始融化。


    是的,融化。


    無論是藤蔓,還是建築殘骸,甚至是土壤——一切都被這不知名的能量給融化成了液體,化成液體的瞬間同時沸騰,高溫的水汽不斷上升,原本還密密麻麻籠罩著中心廣場的藤蔓網都化為粉末!


    可是那濃黑的能量還聚集在毀滅日的身體裏,甚至沒有減少。


    這一切隻不過是前奏。


    「想辦法把毀滅日轉移,」蝙蝠俠冷靜地指揮,「不能讓他再在大都會這樣下去。」


    「海上還是空中?」黛安娜緊緊盯著毀滅日。


    超人皺眉:「我暫時沒辦法靠近——這裏麵也有氪石的能量,大概是曾經殺死它的所有能量都混在了一起。」不說靠近,超人現在能在濃鬱的氪石能量中保持戰力已經是之前傷勢被治癒後的結果。


    超英頻道出現了一瞬間的沉默。


    他們都清楚曾經殺死毀滅日的都是些什麽東西……炮火、核彈、氪石,如果讓毀滅日在大都會釋放這些能量,後果會是什麽?毀滅日那陣陣歇斯底裏的嘶吼如同斷頭台上的劊子手,一聲聲越來高,仿佛要撕裂天空。


    蝙蝠俠:「我知道,但它之前一直追著阿貝爾,說不定能打斷它。」


    ——可是阿貝爾呢?


    所有人開始尋找那抹身影,卻發現他在高空之上,遙遙地、平靜地注視著毀滅日。


    阿貝爾懸浮於高空,將一切映入眼中。


    他看見了藤蔓化為的粉塵被高溫氣流卷著蓋過星辰,也看見了遠處心有所感的人們抱緊了身邊的摯愛,還看


    見了超英們堅定的眼神。他聽見了毀滅日身體裏能量那已經按捺不住的滋滋聲,也聽見了地麵植物臨死前的陣陣哀嚎,還聽見了這片土地的心跳。


    但他依舊不為所動,目光掠過整座城市,尋找著什麽。


    直到他的瞳孔之中,終於映入了一個沉沉睡著的人影。


    也聽見了米賽爾均勻的、平和的唿吸聲。


    不該被打擾,他想。


    於是阿貝爾抬手,輕輕往下一壓。


    他的身軀和毀滅日相比稱得上渺小,沒有人會輕視他,但也沒有人指望這樣的他能打敗毀滅日。那白色長袍的衣擺也沾上了一點灰燼,淡金色的長髮在烈風中捲起熱浪,他就這麽隨手一壓,舉止隨意,仿佛根本沒把即將來臨的危機當迴事。


    阿貝爾也的確沒當迴事。


    他不是不擅長戰鬥嗎?這是要幹什麽?


    在場的超級英雄心中浮現出了同一個疑問。


    就在這時,那本一直浮在他身前的書忽然往著毀滅日的方向猛地墜落了下去。周遭一切剎那寂靜無聲,那本書看起來分明沒什麽重量,輕飄飄得一陣風就能捲走,沿路卻驚起無形的波紋,像是千斤之重,最後停在毀滅日上方一米處。


    毀滅日身周的一切都停滯了,它身上猙獰的黑色能量徹底在此刻定格。


    阿貝爾說:「地球之書·生命迴收。」!


    第五章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就像四麵八方而來的利箭,一瞬間都鎖定了那本書。


    那本書乍看其實沒什麽特別的,非要說特色,那大約就是特別厚也特別古樸。棕色的老舊書皮上刻著一些奇形怪狀的紋路,泛黃的書頁嘩嘩地翻著。不知道這書究竟有多少頁,但此時看上去竟像是翻不到盡頭。


    可每翻一頁,天地便無形一震。


    隱約中,在場人都聽見了那極慢卻又極重的響,如沉悶的古鍾浩蕩於四海八方。如果此時有人將這聲音錄製下來進行對比,就會發現這一聲聲響之間停頓的時間一模一樣,規律得像是誰的脈搏或是心跳。


    漂浮在空氣中的氪石能量忽然消失了,超人像是一條終於迴了水中的魚,總算能大口大口地唿吸。之前的毀滅日如同一個提純的氪石礦,哪怕什麽都不做,僅僅是站在那裏,對超人而言儼然已是刀山劍樹。


    超人唿吸間還帶著血,渾身大汗淋漓,愕然問:「發生了什麽?」


    黛安娜:「生命汲取?那本書……」


    「之前沒有關於這本書的任何記載,」蝙蝠俠看著檢測儀器上的數值嘩嘩下跌,一場災難消弭於眨眼間,「但毀滅日身上的能量被遏製了。」


    用遏製一詞來形容其實並不精確,數值往下跌的速度實在太快,就像是半空之中有人出手掐住了毀滅日的喉嚨。


    超人問懸在夜空中的阿貝爾:「那本書是什麽?」


    但阿貝爾依舊冷著一張臉,好似臉是冰塊做的,就連說出的字句也混著冰淩:「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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