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高專。


    操場。


    陽光明媚,光線把地麵照得很亮。


    訓練暫停,學生們正在樹蔭下休息。


    “真是的,上次明明說要在六本木逛街的,後來怎麽就去祓除詛咒啦——”


    釘崎野薔薇坐在樹下的長椅上,不滿地踢著小腿抱怨。


    虎杖同學被五條悟帶走特訓了,畢竟他的體質比較特殊,常規形式的訓練對他來講並不怎麽適合。


    再加上,還有委員會最終對他的處理方式——極有可能身為「宿儺容器」的虎杖悠仁,被給予了很大程度的行動自由,唯一的限製是,他要時刻處於高專內部、或是位於特級術師的照看下。


    當然,經特級術師指定、且得到委員會認可的一級術師,也可以擔當此則。


    這已經是樂言寺嘉伸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蘇主席也當然願意接受這個毫不為過的條件。


    禪院真希正在跟一年級的學弟學妹介紹高專曆史最久、也是最大的賽事活動——


    “……交流會嗎。”


    認真聽講的伏黑同學陷入思索。


    五條悟帶著他訓練時,有意無意提起過交流賽。當然,是他們當年參加的交流賽。


    按理說一、二、三年級都要參加,也就是說,一共有三次機會。


    ——但據五條老師那個笨蛋口述,他們四人當年隻有一年級參與了交流賽,二、三年級時候,都恰巧因為「麻煩的事務」錯過了交流賽的日期。


    順帶一提,他說二年級時候,碰到的「麻煩事」……是指天內理子小姐。


    伏黑惠見過天內小姐,她在「輔助課」……也就是「後勤部」工作,術式的官方期刊似乎也是她在負責。


    伏黑同學在跟蘇澤請教問題時,也恰巧見過她幾次。


    ——硬說的話,天內小姐有點像鄰家妹妹的感覺嗎?


    伏黑同學對年長自己快十歲的天內理子下了這樣的論斷。


    “……惠,你有在聽我說嗎?”帶著英媚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伏黑惠怔了一下,抬頭看向禪院真希。


    “嗯,因為蘇老師一向可靠溫和,所以他身邊的人總是有些依賴他——”


    話說出嘴一大串,伏黑同學才突然發覺有些違和,用0.1秒確認自己的確是說錯話了之後立刻噤聲,偏過頭輕咳兩聲,試圖以此掩蓋那點局促。


    旁邊,正抱在樺樹幹上,邊爬邊磨爪子的熊貓先輩突然停了動作,從樹幹上慢慢下滑。


    它有些僵硬轉過脖子,瞪著豆豆眼看向伏黑惠。


    樺樹皮被它的熊爪劃出細長的劃痕。


    樹下,拿著小木棍戳熊貓屁股的狗卷同學胳膊猛得一顫,小木棍哢吧一聲折斷,他滿臉驚恐看向伏黑惠。


    “伏黑……”熊貓用爪子抹了把不存在的汗水,“那個,雖說現在年輕人的思想很開放,社會上風氣也也是接納包容居多……”它支支吾吾,東扯西扯。


    “鮭魚、鮭魚!”狗卷同學點頭如搗蒜,連忙附和。


    狗語水平僅次於蘇澤的伏黑同學,自然能明白狗卷學長在說什麽。


    他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不存在的黑線滿頭都是。


    熊貓似乎在斟酌用詞,一時間手舞足蹈起來,碩大的身軀看著有些滑稽。


    “但、但是!對「師長」的態度,應該是「尊重」為主……當然我沒什麽別的意思——”


    伏黑同學的眼角已經抽搐個不停了。


    砰!


    “——你們兩個一邊去!”禪院真希握著刀杆末端向前甩刀,刀背不輕不重劈在熊貓的腦袋上。


    熊貓捂著後腦勺腫起的大包,趴在一邊嗚嗚嚷嚷。


    “……大芥?”還沒從震驚中緩迴來的狗卷君結巴著安慰。


    伏黑惠看到神態還算正常的禪院真希,臉色稍稍緩和,“多謝了,真希姐——”


    他感激禪院真希幫自己解圍。


    “……惠,沒什麽別的意思,就是單純問下——”禪院真希額角不知何時冒出了冷汗,那副平光眼鏡lingling反著光。


    伏黑同學感激的話還沒說完,後半句就被堵在嗓子裏。


    “惠,如果讓你選,萊昂納多和莫妮卡?貝魯奇……你會選誰?”禪院真希板著臉,言辭懇切,認真發問。


    小李子和地球球花,應該符合99.999%人類的審美。


    趴在地上吱吱嗷嗷的熊貓、一旁的狗卷同學也悄悄看向這邊,氣氛一時間竟然緊張起來。


    ——畢竟這關乎他們可愛學弟的擇偶性別觀念。


    畢竟好端端的,突然說出一大段真摯讚美自家老師的話……還是伏黑同學這樣性格嚴謹的少年……怎麽看都不大對勁吧。


    “……真希姐,你們好像都誤會了。”伏黑惠對於思維十分活躍的前輩們倍感無奈。


    他麵色平靜,緩緩道:“不知道前輩們在胡思亂想什麽……但要硬說「喜歡的類型」,我大概會傾向於「毫不動搖的人格」——”


    伏黑惠腦海裏不由浮現某道倩影——那個給予他無微不至關照的女孩兒。


    禪院真希一時間暗自驚歎。


    熊貓同學像小女生一樣掩嘴輕歎。


    “生筋子!”狗卷君也很愉悅。


    旁邊休息的野薔薇都湊過來看熱鬧,聽聞伏黑的迴答後,笑嘻嘻讚賞他“答得不錯”。


    ——畢竟如果是問虎杖,他大概隻會說“大胸大屁股”這樣淺顯易懂的形容。


    “除此之外……我並沒有別的想法了。”伏黑惠闔眸輕聲補充。


    熊貓突然又想到了什麽,它麵色嚴肅,悄悄湊近狗卷棘,對後者耳語道:“伏黑是不是沒有強調性別……”


    狗卷同學倏然呆住,呆愣愣睜大雙眼。


    “伏黑,你的迴答……”


    操場那邊突然遙遙傳來道粗獷嗓音,穿透力極強,隔著整條跑道也聽得清清楚楚。


    東京幾人轉頭看向那邊。


    “——真是無聊透頂。”


    身材高大的年輕人穿著運動款短袖,胳膊夾著製服外套。


    看款式,是京都那邊的。


    “……東堂葵。京都的大猩猩。”禪院真希斜了那邊一眼,撇撇嘴,無所謂道。


    “嗯。”伏黑惠早就聽過他的名頭了。


    對方也是京都學生之中,實力最強勁的那一位。


    ————


    閑談#


    昨日早八時,海星於寢安然酣睡。倏,導員破門而進,撫拍床沿,喚餘曰:“此時正授課,彼請假否?”


    海星睡意得此稍去,歉對:“噫籲嚱!鈴未響,現速去!”


    ——


    怎麽大學還有指導員來寢室薅人啊喂!一個寢室都在宿舍,一鍋端了。整個專業隻有1\/3去上這水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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