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近乎嫡係的孩子,都難以忍受——”


    這是在說真希姐妹。


    “而整個「禪院」裏,到底又有多少人是由衷擁護呢?”


    蘇澤語氣平淡。


    五條悟悶頭吃零食,哢哢嚓嚓的咀嚼脆響有些突兀。


    ……


    所謂的「談判」一共持續了五天。


    蘇澤也如願看遍了幾乎整個禪院家,最後一天,大致是對方為了施壓,甚至還搬出了精銳中的精銳——「柄」。


    這才是禪院家頂尖的戰力,每名成員至少都有準一級術師的水準。


    共有七名。


    這還隻是留在本家裏的數量。


    算上分散在各地的成員和分家,數量隻會更多。


    蘇澤倒不甚在意,無所謂的從「柄」成員組成的迎賓大道中穿過,五條悟則不算留情的掃過他們。


    所謂的談判依舊和此前幾天一樣,可有可無,成效甚微。


    依舊是各持己見,互不讓步。


    要說這幾天,還有什麽有意思的事……想必隻有昨天再次來找蘇澤的禪院真希了。


    她是偷偷來的,畢竟禪院繁瑣的家規和女眷的身份牢牢禁錮了她。


    蘇澤和她好好談了一場。


    這件小事,給這場無聊又注定無法達成共識的禪院家之行稍添色彩。


    “……我知道了,不會再要求惠迴「禪院」了。”


    第五天下午,禪院直毘人一邊喝酒,一邊下了這樣的結論。


    互不相讓的雙方都愣了一下。


    蘇澤稍稍眨眼,接著露出不明顯的淺笑。


    “當然,同樣的,他也不再是「禪院」家的人了——包括繼承權、遺產權。”


    禪院直毘人繼續道。


    “這是當然的。不過,我這邊還有另一項請求——”蘇澤眉眼彎彎。


    “我想收貴家的禪院真希、禪院真依小姐為徒——”


    “什……!?”禪院甚一愣住。


    “胡鬧!她們不但是禪院家的人、更是女流!”姐妹二人的父親、禪院扇額頭青筋暴突,聲色俱厲。


    禪院直毘人勉強壓下了躁動的禪院扇和禪院甚一。


    禪院直哉臉色更是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蘇澤特級,你是在說玩笑話吧。”


    蘇澤笑而不語。


    果然和他了解的一樣啊……


    看不起高專、看不起女眷——


    倒不如說,他們看得起的東西,隻有「禪院」,而且還是「禪院」裏最頂尖、最惹人注目的那一小部分人。


    “蘇特級,老夫也好奇原因……更何況,她們再怎麽說、也是扇的女兒。”禪院直毘人開口。


    “很簡單,真希咒力稀薄,和我很像——”


    “至於真依……因為她們姐妹感情很好——”


    蘇澤坦率道。


    這個簡單粗暴的答案反而堵得對方一時說不出話。


    “禪院家主,有些細則還想和您單獨談談——”蘇澤和顏悅色。


    “……沒問題,請幾位移步老夫的住所吧。”


    禪院直毘人的住所布局簡單。


    沒有大把的裝飾和浮誇的扮點,這似乎和禪院直毘人本人的經曆也有關——成為家主前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過是旁支裏不顯眼的存在。


    房間內為數不多的幾件貴重物品,估計也是他成為家主後、為了維護「禪院」的門麵而挪進來的。


    “禪院家主,不知你覺得在下的提議如何?”


    蘇澤跪坐在矮幾前。


    “不知蘇澤小友具體指的是哪一件事?是真希和真依、還是……”


    禪院直毘人話隻說了一半。


    蘇澤勾唇。


    他果然注意到自己的深意了。


    第一次會談結束時,蘇澤走之前說「以為直毘人會讓他賠錢」。


    意思是,他本以為禪院直毘人會借題發揮、以此為難他們——如果是這樣,那也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但禪院直毘人沒有。


    所以蘇澤繼續說「這一隻茶杯我一直小心翼翼護著」,意為他始終抱有一絲「善意」、不願徹底和禪院對立……以及,他像留著茶杯一樣,留有一條新的「道」。


    蘇澤伸出兩根手指,“在我看來,兩件事可以一起說,這對禪院先生您來說,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他盯著禪院直毘人。


    五條悟帶著伏黑惠在隔間裏吃吃喝喝。


    “蘇澤小友,你應該明白,我這家主的位置,也是如履薄冰——”直毘人噸噸灌酒。


    “在下看出來了。內有異心、外有危敵,「禪院」本身又行將就木——”蘇澤毫不客氣評論。


    “……如果直哉他能有蘇小友一半心思便好了。”直毘人不無感歎。


    “人各有誌,不必強求。”蘇澤略顯歉意,聳肩寬慰。


    “好一個「人各有誌」”,直毘人活動一下發酸的肩膀,“所以蘇小友覺得真希和真依的「誌」,也不在禪院家咯?”


    蘇澤手指輕點桌子:“正是——”


    “就像「禪院」最終的「誌」,不能是、也不可能隻是禪院一家。”


    蘇澤在第一次會談結束時,走前又說「最近在帶孩子,實在囊中羞澀」,表明他會照顧好惠,不必擔心惠的成長。


    至於「囊中羞澀」之意,則是暗指自己「勢單力薄」、或許需要些幫手。


    禪院直毘人眼神如炬,直直看向蘇澤:“蘇小友所圖不小,「禪院」如果鼎力相助……能得到什麽?”


    蘇澤愣愣。


    旋即大笑不已。


    “噗……哈哈,哈哈哈——”


    “不、抱歉……哈哈、哈哈哈——”


    禪院直毘人沒有發怒暴起、也沒有諂媚相對,隻是安靜等著蘇澤克製自己的情緒。


    他一言不發盯著蘇澤,麵色有些灰暗。


    良久,蘇澤才勉強收斂笑聲,眼神玩味。


    他俯視緩緩掃過房間的大小布局,最後目光落在直毘人本人身上:“禪院先生,您真是誤會啦~”


    禪院直毘人和蘇澤的眼神對上。


    蘇澤那雙深邃的眸子裏帶著不一樣的情緒。


    睥睨、耐人尋味、盡在掌中。


    一時間,直毘人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蛇的豎瞳。


    就像是被盯上的獵物那般,顫動戰栗。


    蘇澤宛若吐芯的毒蛇一般,饒有興致開口。


    “這不是談論迴不迴報的問題……”


    “而是說,你們要不要支付一筆——”


    “「買命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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