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又做了那個該死的夢。


    混蛋五條悟插兜踱步。


    硝子那身白大褂亮得讓人眼睛疼。


    傑的袈裟和和木屐怪極了——他還和那兩個人保持了點距離。


    他們依然背對著自己,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還有個人。


    嗓子好像被堵住了,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去。


    喂——我自己踏上那條路,不就是為了讓你們可以脫身嗎?


    英雄讓我一個人來當就好了……你們隻需要,老老實實的平安過完一生不就行了嗎——


    高空遙遙落下一道異樣的光影,閃爍著奇特色澤的光塊直直砸向那三人。


    ——喂。


    看著點啊!


    給我小心……


    ——阿!


    蘇澤猛然睜眼。


    還是蟬鳴聲先入耳。


    知——知——


    聒噪得緊。


    麻雀的啼叫與之交相輝映。


    頭頂還是熟悉的天花板。潔白無瑕。


    這是高專的臥室。


    自己出了很多汗,頭發黏膩膩粘在額角,衣服也貼在後背。


    她還看見自己鼻尖翹著滴汗珠。


    蘇澤撐起來身子,腦袋隨之傳來炸裂般的疼痛,眼前一陣發黑。


    村雨依舊安然躺在桌上。如果不是自己還是個女人,她都要懷疑之前的事情是不是夢了。


    蘇澤搖搖晃晃走到客廳。


    那三個家夥和抱團的動物一樣坐到一堆。


    五條小姐半躺在榻榻米上吃可麗餅,掉了一身碎沫。夏油傑翹腿坐在那張太師椅上,一晃一晃,單手拿著那本《雪國》——書是蘇澤的。


    硝子蜷在她們兩人之間,捧著前些天在六本木買迴來的漫畫書,看封麵似乎是大火的《犬夜叉》。


    陽光把他們的頭發照得毛茸茸的。


    蘇澤安心輕歎口氣。


    “嗯?澤醒啦?”夏油傑先察覺,“今天起的好晚,真不像你。”她隨意翻了一頁書。


    “早啊,澤君~”硝子舒服曬著太陽,柔柔道。


    五條悟悶著頭一直狂塞可麗餅,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事。


    “喂,給你剩了一塊。”她悶悶道,指了指桌上盛放的那塊。


    “嗯?好——”蘇澤道。


    她很想問問他們沒什麽大礙吧?


    不過想想,都安然坐在這裏應該問題不大。


    於是她又想問問他們在幻境裏看到了什麽?


    但是蘇澤一想到自己看見的東西,瞬間就偃旗息鼓了……這些事她自己一時半會兒估計都不會坦白的。


    況且,怎麽開口說?


    “——我已經想好啦,我決定當個全服留名的no.1~我會替你們把危險都解決——你們隻需要做個養老玩家收收菜就行啦……”


    ——這話要是說出口,恐怕好脾氣的夏油傑都會上來給她一拳。


    所以最終的種種心思匯成一句話:


    “早安,各位。”


    “喂喂,澤你真睡糊塗了,已經上午十一點啦——”五條悟嫌棄道。


    ……


    他們的探查任務結束了。


    ——就結果來說並不完全失敗。


    至少那之後兩周,都沒有再出現夢魘纏身的人了。


    感到疲倦無力的家夥們沒幾天就恢複了,接著又投入無休止的工作中了……一直暈厥的金田玲子在那之後也醒了。


    這件事似乎解決了,政府緊接著發布公告,定性為這一片的水源可能出了問題,這才導致飲用了水的那些人身體不適。


    至於對於夢魘的解釋?


    ——民間論壇裏的分析都能編出本小說了。


    一切似乎又迴歸平常。


    從黑川井依那裏得知九十九由基迴來了一陣,雖說很快就又走了……她說“babyvox的下一場巡演就要開始了,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蘇澤又找時間給岸穀明迴了郵件,細細編來她在“東京男子高等私立學校”的生活……


    在她用鍵盤敲下“這裏的同學都很溫柔講禮、謙虛恭謹”的時候,五條悟和夏油傑因為打架把操場上那棵八十年的樺樹給掀翻了——


    在她陳述“這裏的前輩和善友好、博學強識”的那一天,五條悟和夏油傑因為又偷了歌姬縫的娃娃而被追了大半個高專……歌姬罵的很難聽。


    在她給岸穀明描述自己的生活“勞逸結合、十分愉悅”、自己的老師們“和藹可親、淵博近人”的那一周,她自己在體術課上被冥冥撂翻十一次,五條悟被夜蛾正道爆錘二十四次——創下新紀錄。


    ……雲雲等等。讓人絞盡腦汁。


    除此之外,天氣已經到了一年中最熱的時候了。幾人又開始了日複一日的體術鍛煉,雖說冥冥已經沒什麽好教的東西了……


    夜蛾正道最近上課總是頂著兩個黑圓圈,和熊貓一模一樣。他說黑眼圈是“實踐自己畢生所學的佐證”。


    黑眼圈深得離譜。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當熊貓的爹了呢。


    庵歌姬還是經常來找硝子玩,一開始她對於男性化的硝子還有點羞赧,不過隻用了三分四十二秒就適應了他的新外表——蘇澤掐表計的時間。


    和五條悟用三分鍾接受自己性轉有異曲同工之妙。


    ——從這點來看,他們還挺像的。


    四人下課後還是經常到處逛蕩,東京的大街小巷都沒落下。


    夢貘的事似乎就這麽過去了,上次四個人被吸入那個方塊,應該都經曆了一場“問心局”——這是蘇澤推測的。


    夢貘的目的倒是很好想到,無非是試圖從精神上擊垮他們。


    如果他們沒能從那個“未來幻境”裏出來,會發生什麽呢?


    ……


    ……至於另一件事,就是他們還沒變迴去。不過蘇澤覺得應該也快了。


    因為深夜時,她偶爾會覺得丹田處一陣燥動。


    隻是,那一天在在幻境裏看見的東西,始終揮之不去。


    ——那是自己的臆想……還是未來的某種構影?


    蘇澤可以確定,有些片段並不屬於他的記憶。


    砰——


    哢——


    沉悶的擊打聲,一道倩影正對著木樁揮砍,手穩肩平,揮刀速率均勻。


    ——正是蘇澤。


    宿舍樓下的空地立起了個木樁,木頭和樁位都是她自己挑的。如火如荼地做好準備工作後,蘇澤同學就開始練習劍術了——畢竟刀都買來了,一直放著不用算什麽事?


    自己好歹也是劍道部的主力之一。


    閑來無事還在少年宮學過幾期課……這可是村雨的另一位主人學劍的方法——


    反正不管怎麽樣,劍術基礎的鍛煉要提上日程。這樣下次再碰到咒靈的時候,應對策略應該會更多一些吧?似乎也有個主動出擊的近戰方式了——隻是晨練的內容又要增加了。


    胡思亂想的同時,手中再次發力橫劈向木樁。


    哢嚓——


    一指長的木刀碎片劈裂斜飛出去。在空中拋出道優美弧線,然後精準砸在蘇澤頭上。


    她輕輕撇嘴,神色如常。


    “喂,澤——”五條悟把頭從宿舍樓的窗戶探出,“吵死啦!甜點都變難吃了!”


    ——木刀受力點歪了,發力又有點問題。


    蘇師傅舉起橫斷的木刀細細端詳,得出結論。


    看來還是不能分心。


    她輕歎。


    “——澤,你這家夥聽到沒有啊!!”五條小姐對蘇澤不搭理自己很不高興。


    蘇澤緩緩轉身正對五條悟。


    “別以為你裝高冷就可以掩蓋事實啦!i am looking at you! ”五條小姐探出半個身子,還在嚷嚷。


    蘇澤闔眸,握緊刀柄,往身後舉起木刀,接著壓低身子。


    “不迴應就當你怕本小姐……本大爺啦,你這家夥——”


    ——咚。


    一聲清響。


    蘇澤保持著投擲的姿勢。


    沒尖兒的木刀正中五條小姐的眉心。然後她搖搖晃晃著倒向室內。


    看書的夏油傑瞥了一眼那邊,五條悟四仰八叉暈厥在地上。


    接著她又把視線移迴到書上,輕輕晃著腿,捏起一塊咖啡糖丟進嘴裏。


    ——澤又犀利了幾分。


    悟竟然連無下限術式都沒來及展開,雖說有點偷襲別人勝之不武的意思吧……


    硝子拱起腦袋,伸手在小桌上摸摸索索一陣,夏油傑把牛肉粒挪到她手邊。


    發現食物的手迅速把零食拖下去。


    “硝子、傑!木刀壞了,陪我再去買柄新的吧!”蘇澤在外麵大喊。


    ——


    (ps:周末愉快)


    (pps:昨晚夢到自己竟然會禦飛劍了……就是不太會使,戳了自己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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