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好不容易能早下一會班,前兩天加班可是累壞她了,今天終於沒事,所以她才能早點迴家。


    白歡喜一邊走一邊揉揉酸脹的脖子,結果走到一個胡同口,脖子往左一轉,就看到裏麵一男一女。


    沈文山側著身子,隻能看到他瘦削的臉,看不清他的表情。


    至於旁邊女人則是藍夢蕊,手上拿著什麽東西,正蹲在地上縮著身子無聲哭泣。


    白歡喜心裏訝異,她不會打擾他們了吧,說不定人家小情侶吵架了,隻不過為什麽這樣想心裏還有些酸澀。


    正準備趕緊抬腳就走,結果就撞上兩人的眼神。


    沈文山是震驚加慌亂,藍夢蕊抬頭紅著眼淚眼朦朧的看著她。


    白歡喜尷尬一笑,表示自己馬上走,你們繼續,當我隱形人。


    白歡喜是走了,沈文山心裏那是又急又氣,剛剛白歡喜那是什麽眼神,本來他就沒啥名分,現在又被白歡喜這麽誤會,他還怎麽抱得美人歸。


    看到旁邊哭泣的藍夢蕊,沈文山氣的都想說髒話,他幫人也能幫出錯了。


    隨後趕緊大步跑出去,準備攆上白歡喜解釋清楚。


    藍夢蕊在後麵看到這一幕,最後還是沒有伸出手,隻是低頭看手上信件。


    “白知青,麻煩你等等我。”


    白歡喜突然聽到背後的聲音,心中不由慌亂幾分,沈文山總不能因為自己看到什麽不能看的,要滅口吧。


    最終沈文山還是一步搶先跑到白歡喜麵前,攔住白歡喜的去路。


    白歡喜趕緊解釋清楚。


    “沈知青,我剛剛純粹是路過,什麽都沒有看清楚,也絕對不會說出口。”


    沈文山心裏那是急得臉上都是汗,此時麵上也忍不住沾染一分著急。


    “白知青,你誤會了,我和藍知青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和她就是普通知青關係,我之前和你說過,我家和她家關係比較好。


    之前她家出了點事,現在讓我幫她捎一封信,藍知青是看到家裏的書信,所以一時激動的哭了。”


    沈文山臉上都快憋紅了,他手腳並用,盡力解釋,就是希望白歡喜不要誤會他們。


    白歡喜訕訕一笑。


    “明白,我都明白。”


    沈文山看到白歡喜這樣表情,心裏更急的像被螞蟻一樣侵蝕,現在誤會更深了。


    你啥都不明白,本來隻是沒啥關係,現在被白歡喜這樣一誤會,他以後更沒有機會了。


    任由這樣誤會下去,他上哪還有機會。


    “白知青,真的是這樣的,你要不信我可以找藍知青證明。


    真的,我發誓這真的是真的,要是假的就讓我以後窮困潦倒一輩子。”


    沈文山已經伸手發誓了,恨不得掏出心讓白歡喜知道剛剛真的是誤會啊。


    白歡喜手都不知道要怎麽放,老弟,就這麽簡單一件事,你發這麽毒的誓言幹啥。


    人這一輩子這麽短暫,可以醜,可以笨,但真的不能窮啊,因為窮她上輩子受的罪已經受夠了。


    “沈知青,你不用這麽緊張,反正這件事和我沒關係,你不用這麽和我解釋。


    我信還不好嗎,你趕緊把說的話收迴去。”


    有些話可不能亂說,尤其是關於窮富上麵的事,迷信一些也是正常。


    但是這麽輕飄飄幾句話,像一把利劍直插沈文山心間。


    沈文山都感覺聽到自己吐血的聲音,和你沒關係,這就代表在白歡喜心裏他真的一點不重要嗎?


    沈文山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即便這樣也比不過心中的苦澀萬分之一。


    就在白歡喜準備抬腳離開剛錯身走過去幾步遠,沈文山猛地轉身抬起頭。


    “白歡喜,我喜歡的是你,從始至終都是你。”


    沈文山壓抑著吼著這一句話,這些話他早就不知道想了無數遍,但從未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下說出來。


    但是壓抑已久的話終於說出口,心中萬分緊張,即便已經知道會被拒絕,但是他感覺感覺有些釋然。


    他終於說出心中的話,不管如何,他總算不是一個懦夫。


    白歡喜一時震驚的腦子都快宕機,身子僵在原地,維持邁步的狀態。


    好像最近這段時間還有之前沈文山的一些行為都能解釋清楚,沈文山一張張表情在她腦海中浮現。


    即便酸的受不了還強撐的表情,委屈的、諂笑的、挑眉賤笑、虛弱的笑、得意的大笑……


    最後定格在那張,清晨陽光灑在他沾著泥巴的臉上,綻放出比陽光還要明亮的笑容。


    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認識沈文山好久,她也見過多少麵不同的沈文山。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沈文山說喜歡她,她心裏也會有些喜悅,嘴角會控製不住的上揚。


    她不知道是因為被人喜歡虛榮心,還是喜歡沈文山這個人,她不是太明白這個感覺,因為以前她從未有過這種感受。


    但是想到她之前和姐姐說的話,最終還是做出決定。


    白歡喜沒有轉身。


    “對不起!”


    沈文山聽到這話,心猛地沉下去,眼中的光緩緩散去。


    即便心裏告訴自己,不是已經預料到結果了嗎,隻是為什麽還會心痛。


    白歡喜深吸一口氣,一口氣將未說完的話說出口。


    “對不起,我已經說過,我這幾年在鄉下並不打算找對象,這件事我已經答應姐姐,而且這件事還需要姐姐看過同意才行。”


    沈文山揚起一抹幹澀的笑容,露出一個比苦還難看的笑容,故作放鬆的說。


    “沒關係啊,這些話我早就想說了,說出來心裏舒服多了,被拒絕很正常嘛是不是。


    反正我有喜歡你的權力,你也有拒絕我的權力。


    但是你拒絕我的喜歡了,那你就不能拒絕和我做朋友了。”


    被拒絕是真正常的吧,是吧,一定是的,肯定是的,誰還沒被人拒絕過嘛!


    至少還能做朋友吧,不管,就是死皮賴臉他也要做朋友。


    此刻的沈文山就像要不到糖的小朋友,開始胡攪蠻纏起來。


    白歡喜猛地轉身看向沈文山,笑得明媚而溫暖。


    結果猝不及防下,沈文山趕緊又堆起笑容,隻不過不管怎麽變換,臉上的笑都太假,最後努力好久,終於泄氣不再偽裝,露出喪氣的表情。


    活像一隻雨中被人丟棄的大狼狗一般,眼中還濕漉漉的露出委屈的表情。


    “好吧,我就是不開心,誰被喜歡的人拒絕會開心,還能釋然。


    你還笑得這麽開心,太殘忍了,罰你喜歡我好不好?”


    白歡喜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卻惹得對麵的沈文山更委屈了。


    “好了,不逗你了。”


    白歡喜收起臉上的調笑,換成認真。


    “我的意思是說,我隻有迴城才打算找對象這件事。


    如果將來能有機會迴城,到時候你未娶我未嫁,我姐同意……”


    “我並不打擾你找對象這件事,你也不必有負擔,如果你中間找到對象,剛剛說的一切自然作廢。”


    其實她也不太明白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滋味,上輩子她忙著掙錢,再加上父母離婚影響,對於婚姻並沒有多大期待,所以她上輩子根本沒有談過戀愛。


    但是她想,找個對象應該自己會開心吧。


    至少沈文山讓自己不討厭,平心而論,沈文山長得不差,是那種陽光開朗的帥氣,在人群中都很顯眼。


    人雖然有時候嘴巴毒一點,但對她也沒吵吵過,雖然行事比較與一般人不同,但也沒做過什麽毀三觀的事,大隊的人對他也足夠喜歡。


    人也有能力,還有錢,她推測家庭也不差。


    既然沈文山有錢有顏,對她也喜歡,那她為什麽不有機會嚐試一下。


    隻不過有些傾心,但是白歡喜並沒有打算突破自己底線。


    中間很可能失去這個人,但是白歡喜並不後悔今天的決定。


    沈文山瞪大雙眼,聽完白歡喜的話,瞬間感覺柳暗花明又一村,整個世界都明亮了幾分。


    “你……你是說等我們迴城我們就在……在一起。”


    沈文山有些不可置信的說。


    “我當然不會喜歡其他人了,我一定等你,你一定等我啊。”


    說著沈文山心中被巨大喜悅包圍,瞬間地獄瞬間天堂的感覺他明白了。


    但是此刻他隻有興奮,雙手握拳才勉強壓製住高興的衝動。


    白歡喜看著他沒有反駁。


    這也算是一個考驗吧,雖然她知道以後返城時間,但是沈文山可不知道。


    即便知道,那也有四五年時間,時間會證明一個人的心。


    如果到時候他依舊堅定不移,她自然也會也會堅定不移的走向他。


    相反,如果他選擇其他人,她也不會說什麽,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他們沒有確定關係,那她自然也不會為此傷心了。


    沈文山恨不得仰天大笑表示自己的喜悅。


    白歡喜笑著搖搖頭走了,後麵沈文山一個人還激動的發瘋一樣。


    他對著白歡喜背影喊。


    “我一定盡快找到我們迴城的機會的,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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