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在自己身上的裘皮大衣還殘留著對方的體溫,聞著那熟悉的苦澀煙味,沈辭鬱以為自己再次見到岡薩洛會很平靜,而現在靠著那結實溫熱的胸膛,聽著裏麵心髒強勁規律地跳動,沈辭鬱的眼眶控製不住的濕了。


    真好!


    他也還活著,沒有成為那場權利爭奪的犧牲品。


    漂泊多日的心似乎找到了依靠的港灣,沈辭鬱攥緊衣服把頭埋進他的懷裏,任由那淡淡的苦澀味包裹住自己。


    岡薩洛腳步一頓,臉黑了下來。


    這隻小雄蟲把頭埋到自己胸口,還對著那裏唿吸,熱氣反複撩在那裏,搞的渾身不自在。


    第一次知道自己那裏居然這麽敏感,岡薩洛暗罵一聲,眉頭緊皺,低頭隻看到那貼著胸口的黑色發頂。


    這低級小雄蟲為了攀附上自己已經如此迫不及待投懷送抱了嗎!


    看樣子必須趁沒覺醒好好教育一番,避免變成那些荒淫無度的雄蟲,令自己作嘔。


    一旁的斯曼看著老板彎腰主動抱起雄蟲,臉上難掩吃驚。


    居然是抱。


    追隨老板這麽久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親近雄蟲,一直以來岡薩洛對雄蟲敬謝不敏,對他們的評價一個字:髒。


    味道髒,身體髒,心思更肮髒。


    斯曼不理解老板奇怪的觀念,哪裏髒了,雄蟲的信息素味道不是很好聞嗎?


    蟲族雄多雌少,雌蟲注定不能獨占一隻雄蟲,在帝國政府繁衍政策的鼓勵下,雄蟲是出了名的濫情,等級稍微高點的雄蟲身邊永遠圍繞著數不清的雌蟲,他們每天從不同雌蟲的懷裏醒來又馬不停蹄得投入另一隻雌蟲的懷抱。


    等級低點的雄蟲為了獲得更好的生活條件,為攀附上有錢的雌蟲花點小心思,斯曼也是可以理解。


    老板這個奇奇怪怪的潔癖不僅針對雄蟲,自己也一絲不苟的貫徹落實。


    不願意找雄蟲的老板這麽多年的發情期全靠科技信息素撐過來,近幾年的由於抗藥性,藥劑效果越來越差,發情期越發難熬,斯曼安排了幾次雄蟲可都被老板趕出去了。


    本以為這次也是同樣的處理,沒想到居然會令老板如此特殊對待,這隻小雄蟲雖然長得驚豔,可還沒過覺醒期,等級也低,安撫不了s級的老板,難道......


    想到那種可能,斯曼臉上難看了一瞬,有點後悔自己的決定。


    抱起小雄蟲沒多久老板臉色變得黑沉,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斯曼反倒鬆了一口氣,果然老板還是接受不了雄蟲,即使是未經蟲事的。


    岡薩洛可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主,斯曼做好了接住小雄蟲的準備,等待老板把對方扔出來。


    岡薩洛並沒有扔掉小雄蟲的打算,而是想開口嘲諷這不入流的手段,好讓對方離自己胸口遠點,那裏癢的難受,剛張嘴就感到胸口傳來溫潤的…濕意。


    ……小雄蟲在哭。


    岡薩洛僵住了。


    他看到過不少蟲子哭泣的場景,有跪地求饒、撒潑打滾,都是些醜態百出的場景,可沒遇到過這種安靜無聲的哭泣。


    有一種化不開的悲傷,宛如最嚴寒的西特利爾高原曆經千年冰封的凍土,凝結著無盡的哀愁,跨越千萬年的時光把這份感情如同寒氣透過襯衫慢慢傳到胸腔,連帶著自己的心情凍的都刺痛起來。


    這小雄蟲等級不高,又雄父不疼雌父不在,旁邊還有一張輪椅,估計腿腳也不好,孤身一蟲被賣到陌生的地方,難免會害怕偷偷哭泣。


    在第九星係唿風喚雨的岡薩洛沒有安慰過蟲的經驗,隻能略帶無措地用外套把對方包裹的更嚴實,猶豫了下,僵硬拍了拍對方的後背以示安撫。


    真奇怪。


    明明才第一次見麵,為什麽會這麽在意這隻陌生小雄蟲的感受。


    被懷裏的小雄蟲搞得心情也很糟糕的岡薩洛皺眉壓下這種怪異的感覺,把對方抱的更緊點,快步走向別墅。


    客廳裏。


    被放到沙發上的沈辭鬱在外套裏麵整理好情緒才把蓋住頭頂的衣服扒拉開,屋內溫暖舒適,燈火通明,眼睛眯了一會才看清眼前的場景。


    穿著淺灰色手工定製西裝的岡薩洛架著腿,靠坐在對麵棕色鹿皮沙發上,五官銳利俊朗,狹長的眼睛微眯正不動神色地打量著自己,架勢如同盯上心儀的獵物,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上輩子沈辭鬱已經習慣被他這樣打量,到後來已經麻木,直接無視這種極富攻擊性的視線。


    可現世沈辭鬱才第一次與岡薩洛接觸後麵所有的糟糕事還未發生,直接無視太沒有禮貌,隻好平靜地與他對視。


    小雄蟲並沒有如自己所預期的露出驚恐畏縮的表情,岡薩洛暗暗驚訝,這小雄蟲居然挺淡定的。


    剛才在飛行器上光線昏暗,就覺得這小雄蟲長的漂亮,現在明亮的燈光下更是泛著玉石一般溫潤的光澤,煙灰色瞳孔,眼角還帶著濕潤的痕跡,有種病態的美感。


    看的岡薩洛心裏飄過一絲癢意,有種控製不住想靠近的衝動,收迴視線,放在沙發扶手上的右手無聲收緊以此抵抗內心的叫囂,漫不經心地問:“小雄蟲你叫什麽名字?”


    “沈辭鬱。”雄蟲的聲音清朗幹淨,帶著少年的青澀感。


    聲音跟他的臉一樣好聽,隻是這名字發音真奇怪,岡薩洛默默咀嚼了幾遍才念通順,卻又覺得跟小雄蟲挺配的,理由......


    岡薩洛皺了皺眉,說不上來。


    沈辭鬱坐在對麵,觀察著金發雌蟲的反應,見他嘴唇微動,口型如在夢中看到岡薩洛發情期,痛苦力竭時仍無聲地叫著自己的名字一樣。


    他在念自己的名字。


    雌蟲應該在熟悉這奇怪的名字,沈辭鬱微微笑了下,自己的名字確實跟蟲族的取名風格不一樣,因為自己修改掉了原先的名字。


    沈辭鬱穿過來後,在研究光腦時發現自己的名字可以修改,就修改成了自己作為人類時候的名字,這是他媽媽在得知他有先天性心髒病後特意給他取的,帶著最美好的寓意,沈辭鬱不想拋棄作為人的記憶,即使很大一部分伴隨著疼痛。


    收迴思緒,沈辭鬱的目光落在岡薩洛的胸口,淺灰色的衣服上有明顯的水跡,那是自己蹭上去的淚痕,剛才自己失態了。


    沈辭鬱不好意思道:“剛才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濕了。”


    岡薩洛才剛念通順這個名字,冷不丁聽到這道歉,原本已經忽略的胸口那點怪異的感覺瞬間明顯起來。


    站在一旁的斯曼好奇地扭頭想看小雄蟲把老板哪裏的衣服弄濕了,卻見老板豁然起身,大步往樓上走去,隻留下一句:“通知管家康納把雄蟲安排到二樓客房。”頗有點落荒而逃的味道。


    斯曼疑惑地看向小雄蟲,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沈辭鬱溫和地笑了笑,沒有說話,抱起岡薩洛的外套示意斯曼帶路。


    房間裏,胸口那點濕潤膈應到無法忍受,岡薩洛恨恨地把換下來的衣物扔在地上,不經意看到****的痕跡,瞬間瞳孔一縮,不可置信地摸上自己的腹部,瞬間心情更差了。


    他知道為什麽會如此在意那隻陌生蟲子的原因了。


    自己的本能選擇那隻雄蟲。


    雌蟲遇到基因高度相配的雄蟲,可能心理還沒反應過來,生理上會急切地反饋,腹中的緊閉的***會迫不及待的變柔軟**,情緒很容易被對方影響。


    明明第一次見麵,才那麽淺淡的一點信息素就讓自己的身體呈現這種反應,岡薩洛無法想象若是對方過了覺醒期,自己會在雄蟲麵前變成什麽樣子。


    大概是毫無尊嚴的紅著眼,跪著哭泣懇求,可以隨意讓對方的玩弄,成為最低賤奴隸的樣子。


    岡薩洛的後背竄起一陣一陣的寒意,他撐著盥洗台盆,深吸幾口氣把這不堪的畫麵趕出腦袋。


    不行!


    沈辭鬱,是吧!


    自己必須需要趁對方沒覺醒之前做點什麽,避免自己淪落成那種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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