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兩人心理上都沒什麽問題,鶴中將又和兩人閑聊片刻之後,隨後轉身離開。


    戰後,正是鶴中將和戰國大將最忙的時候,除了要統計各種數據,損失金額,傷亡人數,具體戰果,以及g1現在的島嶼地質情況等等等等。


    除此之外,“洗洗果實”賦予了鶴中將洗滌人心的能力,因此在戰後開導那些陷入迷茫,乃至鑽牛角尖的士兵,也成了鶴中將重要人物之中的一環。


    經過戰後的發泄,依舊感覺無法釋懷的海軍,會先統一集中到一起,聽“幻獸種大佛形態”的戰國大將講佛經。


    沐浴在戰國的佛光之下,心理的罪孽以及殺意會慢慢洗滌,同時戰國精挑細選的佛經能夠在最大程度上幫助每一個海軍平複自己的內心。


    戰國的佛經能夠治愈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而剩下百分之一執念過強,想不開的人則會麵臨鶴中將的一對一治療,包治百病。


    ……


    鶴中將離開之後,山頂的氛圍便瞬間放鬆下來。


    卡森特一屁股坐到地上,波魯薩萊諾也懶洋洋的依靠在樹幹上。


    “唔……猴子,感覺咋樣。”


    與鶴中將的政治詢問不同,現在的兩人就是單純的閑聊,氣氛比剛才明顯輕鬆不少。


    “其實……我感覺這場戰鬥有些沒有意義,他們並不能決定什麽,但他們卻犧牲的最多……”


    不同於剛才的調侃,波魯薩萊諾的語氣之中罕見的帶著一絲絲低沉,相比於和鶴中將傾訴,波魯薩萊諾更傾向於和卡森特在閑聊之中展露部分心聲。


    麵對波魯薩萊諾問出的,和自己當時類似的問題,卡森特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這樣才正常嗎,許多人以“海軍三大將”的名號標榜三位,紅狗子,大青雞,黃猴子。但卻總是若有若無的忽略了他們也是從新兵一步步的成長而來。


    沐浴在戰火與鮮血之中,隨著實力的提升,他們的心理也在逐漸完善。


    初經戰場,他們也會緊張,也會擔心,甚至也會有不知所措的時候。


    他們都不是海軍世家,在成為海軍之前,亦或是,在使用他們標誌性的惡魔果實之前,他們也隻是一個平凡的人。


    力量的獲得,並不能帶動心理的劇烈成長。身份的驟然變化,有些許的不適應是很正常的。


    即使是一向以“鐵血”“硬漢”標榜的薩卡斯基,也曾經懷疑過自己選擇的道路,也曾經思考過,那些在劫掠之中,為了活命不得已加入海賊團,成為海賊的人。


    他們隻是選擇了能夠活下去的唯一道路,甚至有些人加入海賊之後依舊保持著相對善良的作風,不能說完全沒有作惡,但總會留有一絲尺度。


    有了他們,甚至會讓整個海賊群體在劫掠過程之中變得溫和一些,讓那些遭遇劫掠的人民過得稍微好一些。


    他們隻是為了活命,有的甚至還保持著最開始的信念,那這樣的他們,是否該死。


    當他們遭遇罪惡的時候,他們盼星星,盼月亮的海軍並沒有出現。而當他們為了活命,走上這條不不歸路,當他們真正成為了罪惡的時候。


    海軍卻又姍姍來遲,代表著正義,將他們統統抹殺。


    海軍標榜正義,卻無法真正做到正義的實現。是海軍先背叛了他們,他們才會背叛過去的自己。


    而當他們真正選擇背叛,過去那些“背叛”的海軍卻再次出現,以“正義”之名將他們統統抹殺。海軍不會問他們為什麽這樣做,海軍隻是告訴他們,哪怕是死,也不能這樣做。


    半年以來,執行任務的薩卡斯基曾經無數次被質問過類似的問題。


    “海軍,你告訴我,為什麽當我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沒有出現。”


    “而等到一切都已經來不及,卻又以正義之名終結一切。”


    “這都是你們過去造下的孽啊,不想著補償那些受害者,反而以大義凜然的形象徹底抹殺那些受害者,這真的是正義嗎?”


    “迴答我啊,海軍!!!”


    ……


    麵對質問,薩卡斯基在沉默之中揮動那熔岩的鐵拳,將眼前的一切消融殆盡。


    (如果有興趣,我可以在作者有話說裏麵說一下這些問題的答案,這裏就不詳說了。)


    這一屆海軍,卡森特從新兵訓練營畢業之後,便直接作為戰略級別力量培養,幾乎沒有執行過太多的底層任務。


    而波魯薩萊諾,則是以一種看似無所謂,又仿佛在逃避著什麽的心態處理著一切。


    隻有多拉格與薩卡斯基,麵對著最為沉重的質問,血淋淋的事實一次次地摧毀著他們心中的信念。


    而當被摧毀的信念再度重建,他們心中的信仰則會更加堅定。


    但即使一向風輕雲淡的波魯薩萊諾,心裏麵也會麵臨正義實現的激烈衝突。


    ……


    “波魯薩利諾,正義,不是大將的正義,更不是我們幾個人的正義。”


    “隻是被幾個人堅持的理念,這遠遠稱不上正義,甚至這是以少數人決定多數人的霸權。”


    “恰恰相反,正義,是千千萬萬的海軍的正義,是無數曾經遭遇過不幸,因為自己淋過雨,想要給他人撐一把傘的,心懷信念者的正義。”


    “並不是海軍定義了正義,而是無數堅持正義,心懷正義的人,聚集在一處,才形成了海軍。”


    “你看他們,他們才是正義最堅實的擁護者,甚至遠比你我要純粹,要虔誠。”


    “這是屬於他們的戰鬥,又有誰說他們不能決定什麽呢?”


    “即使現在的他們確實不能決定什麽,但鮮血的洗禮會讓他們更加堅信正義的實現,等未來,或許與你我並肩的強者,便會出自他們!”


    “到那個時候,便是戰火鮮血澆灌之下,正義真正結出了果實。”


    “是的,他們能幹的事情,我們都能幹,但這並不能否定他們存在的意義。”


    “恰恰相反,我們,力量終究有限,而千千萬萬個他們,他們出現在大海的各處,播撒出正義的種子,等待某一天生根發芽,完成正義精神的傳遞,這才是真正的傳承。”


    “一個勢力,傳承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海賊團,為什麽海軍總是處在一個相對保守的對付方法。”


    “人們總是將海賊與海軍相提並論,但其實這是錯誤的。”


    “海軍,是一個勢力,有傳承,有信念。”


    “而海賊,則隻是一群人簡單的統稱,每一個海賊團都是單獨的個體,海賊團之內有傳承,但海賊這個群體並不存在傳承。”


    “隻有傳承,才能幫助一個勢力對抗時間。”


    “你看金獅子海賊團,白胡子海賊團,何其風光,何其強大。”


    “百年之後,海軍已然矗立,但這兩個海賊團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海賊團也不會繼承他們的精神。”


    “這就是海賊和海軍的區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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