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昌宗心裏想的是,能借著這個機會把握權利,還可以坐享萬人之上的尊貴,徹底擺脫昔日的生活。而張易之則想的更多,固然給皇帝當男寵是極有麵子的,可始終擺脫不了麵首這個令人唾棄的身份。還有,如果他們進了宮,那可就真真正正的和公主府綁在了一條船上,雖然這樣客觀來說是讓自己更安全了——廣陵公主會在某些時候保他們,可能保幾次?還有,皇帝聖心獨斷難以猜測,後宮又紛紜複雜,所以他是打心底不想去的。

    誰知張昌宗道:“皇宮大內暗流湧動,小人一介區區草民,如何活命?”廣陵公主一聽這話,就知道張昌宗已經意動神搖,不過現在求一個保命符而已,哪有不願意的呢?“你這小廝,想的到真是多,本宮送你們進去是安享榮華富貴去的,你還這麽得寸進尺。”最後她又笑著補了一句“當真可惡。”張昌宗笑答道:“是。”

    廣陵公主道:“你們進了宮,就是母皇的人,哪裏還用得著本宮保你們?不過你們進宮,出的可是我這公主府的大門,所以代表的就是我——廣陵公主,在我的母皇麵前盡孝,試問我不保你們,我保誰呢?”栗攸暨插話道:“二張兄弟不必這麽憂慮,如果能得到母皇的寵愛這也是你們的本事,你們既得了寵愛,不用我們母皇就會保你們安全。隻願到時候,兩位‘大人’不要忘了我和公主就好。”

    廣陵公主同意的點點頭,張易之說道:“草民……”他似乎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說,躊躇了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說道:“不願進宮!”張昌宗聞言就把腦袋給轉了過來,一邊瞪著他一邊拉他袖子,“你瘋了!竟然敢忤逆公主殿下和駙馬的意思!我們哥兩個能進宮那是天大的榮耀,也承蒙公主看得起我們,你別這麽不知好歹!”

    廣陵公主臉色也有點不好看,栗攸暨則是帶著淡淡的笑意,他的兄弟張昌宗一臉怒容,看著他的眼神裏都有不知好歹的嘲諷,張易之道:“草民不過區區平民,何以有福氣去侍奉陛下?”張昌宗不等張易之再說別的,就抓著他的胳膊把他擋到身後,笑道:“我們兄弟兩個定然遵從公主和駙馬的吩咐,也定然不會忘了公主和駙馬的教誨。”

    廣陵公主想說什麽,才張開嘴栗攸暨就俯上身去在她耳邊悄聲道:“稍安勿躁。何不讓這兩個兄弟自己鬧去,你我說再多終究是命令,比不得兄弟之間的情誼。”廣陵公主一想也是,便說道:“你如此我很欣慰。那你們就先迴去,過幾天我會把你們親自帶進宮裏。”張昌宗道了是,拉著張易之走了。

    且說張

    昌宗一路拉著張易之的袖子生怕他跑似的,就這麽一路拉迴了他們所住的房舍中。一關上門,張昌宗一把甩掉張易之的胳膊,看著他不說話。張易之哪有不明白的,便說道:“你去幹那丟人的事也就罷了,何必拉上我?咱們去了宮裏,還不過是個男寵,有什麽好趨之若鶩的。”張昌宗一聽這話,氣的眉頭倒立,喝道:“哥哥,我還會害你不成?進了宮我們是男寵,可卻是皇帝的男寵!現在呢,不過是一個區區公主和男寵罷了,我們能得到什麽?安逸,富貴?皇帝能給我們的更多!你難道就不想品嚐品嚐權利的滋味?當今皇上,她是誰?不過是一個女人,還是個風燭殘年的女人,我們哥兩個身強力壯正值壯年,還愁拿不到一絲半分的權利?好哥哥,前半輩子的苦日子到現在已經該結束了,走向新的未來才是我們正確的選擇!”

    張易之道:“你說的我何嚐不知道?錢權固然誘人,可我們也不能就被她們蒙蔽了雙眼。自古以來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命都沒了還拿什麽去享受權利?”

    張昌宗道:“哥哥,我們哥兩個是從公主府出來的,廣陵公主肯定會保我們,她還靠著我們在陛下麵前說好話兒呢。就是廣陵公主不保我們,到那個時候我們還用別人來救我們嗎?不用了!憑我們兩個難道還得不到一個老太太的歡心?”

    張易之道:“既然你說的如此鑿鑿,我還有什麽好說的?希望就如你所言,讓我們否極泰來。”張昌宗這才麵色一喜,笑道:“這才是我的好哥哥,既這樣說定了可就不能再悔改的了。我現在似乎都已經看見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在向我們招手!”

    廣陵公主不想拖,就決定在三天後帶他們進宮。這日,廣陵公主吩咐海管家備了馬車,又吩咐念春道:“讓管家在我的馬車後麵兒再添一輛車,外表要樸素一點但內裏要裝飾的富麗堂皇些,再點上熏香、備好茶點褥毯,讓張家兄弟坐。”

    廣陵公主這話才一完,抱夏就從馬車邊抽身過來,說道:“公主,忍冬已經去安排了。真個兒等到公主現在吩咐再準備,那可是真真來不及的了。”說的廣陵公主和念春都笑了起來,廣陵公主打趣道:“你這丫頭了不得,竟然敢指摘起主子來了。”忍冬恰好從西邊角門領著人帶出一架馬車來,聽了這話,道:“若不是公主縱容,我們哪裏敢這樣放肆?”

    在場的念春,抱夏都笑了起來,同意似的點頭,忍冬自己也掌不住笑了,廣陵公主看到自己這麽一群丫頭笑她也笑起來,倒是笑的剛出門來的栗攸暨摸不著頭腦,

    笑問道:“公主什麽事兒這麽開心,幾個丫頭也沒大沒小的笑起來。”

    廣陵公主道:“倒也沒笑什麽,就是開心罷了。”她往後看就看見了張昌宗和張易之兩兄弟,這兩兄弟精心打扮了當真是美男子,廣陵公主讚道:“在公主府當真是白埋沒了你們也沒意思,倒不如現在這樣兒。”張昌宗和張易之笑著謝禮:“多謝公主提拔。”廣陵公主一聽笑了。

    隨後廣陵公主和栗攸暨在一輛馬車裏,後麵跟著張昌宗張易之兄弟的馬車,後麵跟的是念春,抱夏,習秋和忍冬四個大丫鬟,餘者皆是步行。

    他們走得並不快,所以一早出發走了大半個早晨才到了皇宮門外。廣陵公主帶領眾人下車換轎,走了約摸一炷香的功夫,便連轎子也撤了。一行人徒步過去。到了皇帝辦公的殿門前,廣陵公主吩咐道:“習秋、忍冬你們兩個人帶著張氏兄弟先去偏殿歇息等待傳喚。栗郎和我還有念春、抱夏我們幾個先進去,試試皇帝的口風,真行了那就進獻,真不行了那就權當進宮看看母皇罷了。”習秋、忍冬二人沒有多說話就去了。廣陵公主也跟著栗攸暨進去。

    雲兒再次稟報廣陵公主來,還帶著駙馬,皇帝多多少少有些高興,笑道:“駙馬怎麽有空來了?坐吧。”被點到名的駙馬笑道:“整日整日的公主往宮裏跑,兒臣好久不見母皇,所以特地給母皇請安的。”

    皇帝笑道:“駙馬到真是有心。隻是廣陵和駙馬一起來,朕怎麽看都覺得不對勁兒啊,廣陵平日裏可都是三四個大丫頭的,如今隻有兩個,叫念春抱夏的。”這兩個丫頭說了是,就聽廣陵公主道:“母皇好細致的心思!的確是這樣,不過女兒這次來可是好事情對母皇來說。”皇帝一聽,來了幾分興趣,笑道:“是什麽好事兒這樣神神秘秘的?”

    栗攸暨起身,把除了念春、抱夏二人以外的其他丫頭宮女全部都帶了下去,廣陵公主這才說道:“是這樣的:廣陵以為,馮小寶既然已經死了,想來目光身邊又沒了貼心的人,哥哥們是男子不便進出,廣陵雖然是女兒身了也是有夫君兒女的,始終也不方便,所以廣陵就為母皇找了兩個貼心的人來,讓他們代替廣陵在母皇膝下盡孝,也是女兒的一番心了。”

    皇帝道:“哦?若真是如此,那還真是難為廣陵費心了。”廣陵公主見她顏色淡淡的有些心焦,說道:“母皇若真是不信,廣陵隻好叫了他們兩個來給母皇看看,母皇才放心了罷。”皇帝見廣陵公主信誓旦旦的樣子,笑道:“既如此,那便傳喚來朕看看罷,不論好的

    壞的到底是廣陵的心,朕領了!”

    廣陵公主眉開眼笑的吩咐念春去傳話兒:“過去讓他們過來,一定記得張家兄弟不得有任何脫理之處。”念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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