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就你那個熊樣,你下去給人送溫暖啊你”看著遠處三樓直跳腳的老大,我心思微動。


    老五?他們喊我老五?


    這個念頭剛一出來,我便發現的身體不受我控製的動了。


    我想站住腳步,但我卻無能為力,我隻能看見和聽見別人讓我聽見或是看見的。


    這個時候,我才明白,這是老五的記憶。


    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我終於知道,當初老五並沒有離開學校,而是漫無目的遊蕩在學校當中。


    我能感覺到,老五當時的心態,既開心又害怕。


    開心自己終於自由了,不用被綁在凳子上。


    怕什麽?怕遇到“人”開槍把自己打死,更怕遇到強壯的喪屍,自己被吃掉。


    一路走走停停,老五來到了體育場後邊的那個小門。


    就是那個當初,老五救我逃生的小鐵門,那裏沒有人也沒有喪屍。


    他站在那裏,看著兩具早已腐敗的屍體愣愣出神。


    這一站就是一天一夜,直到他感覺自己餓了。


    他這才轉頭木訥的看向了那個反鎖的小門。


    在那裏,他就好似在打一場弱肉強食的遊戲。


    餓了就專門挑比自己小的,弱的下手,直到他慢慢的變強,然後再找更強得對手。


    就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日,突然有一天,體育場中的喪屍被人引走了。


    老五也借著那天的大亂,離開了學校。


    外邊的世界對於他來說是未知的,恐懼的,他不敢走上大路,專挑小路走。


    他走過葡萄園,路過村莊,甚至還在一個村子中看見了幾個活人。


    那是一個女人,她的孩子從小路中竄了出來,正好撞在了老五的腿上。


    女人驚恐的看向老五,嘴中不停的喊叫著什麽。


    老五對其視而不見,但是對腳邊那可口的小家夥卻十分感興趣。


    就在女人叫來了手持武器的一群男人之後,老五彎腰,將一雙灰暗的手伸向了小家夥。


    對麵的人都嚇傻了,其中兩個男人手持著武器就衝了過來。


    可是還沒等他們跑到老五身前,便發現,輕輕抱起孩子的老五,並沒有咬那個孩子。


    而是在被嚇壞的孩子臉上寵溺的親了一口。


    把一切看在眼中女人和村民們,紛紛露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表情。


    此時的他們,也許已經開始懷疑,老五到底是人還是喪屍!


    可是很快,衝上來的一個男人,便發現了老五的眼睛是灰白色的。


    確定了老五是喪屍的男人,並沒有選擇上來搶奪孩子,而是試探性的向著老五伸出了雙手。


    老五起初沒明白對方的意思,歪著頭看了對方好長時間。


    但是最終,老五還是將手中的孩子,還了迴去。


    接過孩子的男人,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老五。


    在其他人想要弄死老五的時候,那個男人卻選擇阻止,並且在接下來的日子裏跟老五生活在了一起。


    他們會幫助老五獵殺強大的喪屍當作食物。


    老五也會在對方的指示下,幫他們尋找食物。


    可好景不長,喪屍再一次發生了變異,那些天老五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整個人就好像一個準備破繭的蝴蝶,躺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在這期間發生了什麽,他一概不知。


    老五隻知道,當他醒來時,身邊在著火,四麵八方都是慘叫的聲音。


    他急忙跑出農村的小平房,映入眼簾的正是一個韋一笑,一口咬斷了當初那個小孩的脖子。


    老五怒了!他仰天長嘯,衝到毫無防備的韋一笑身邊,狠狠的撕咬著他的喉嚨。


    那一天,老五再一次體會到流淚的感覺。


    當他吃幹淨了韋一笑的內髒,這才驚訝的抹著臉頰上的淚水。


    他在想,他是不是有機會再次變迴人類,甚至還在悲痛中無法自拔的他,冒出一點點喜悅之情。


    但可惜!還不等老五為自己的發現竊喜。


    他的身邊突然出現了三四個韋一笑。


    深知不是對手的老五,拚盡全力撕開了一個包圍缺口,一頭紮進了深山當中。


    但韋一笑們的追擊,並沒有結束,那幾天中,老五身負重傷,千方百計的躲藏!


    但卻依然被人圍追堵截,唯一讓老五欣慰的是,白天的時候,韋一笑會躲藏起來,這至少還能讓他有得以喘息的機會。


    最最艱難的時候,他走不動,跑不了,他隻能死一般的躺在地上,期待一切蛇蟲鼠蟻在他身邊經過。


    隻有那樣,他才能吃一些東西來恢複身體。


    老五體內的我,體會到了老五當時的無助和絕望。


    甚至還體會到了,咀嚼一隻活老鼠的感覺。


    那兩隻前爪不停在嘴中撕撓的觸感,讓我覺得惡心,更無比的心疼。


    那一天,老五就快要死了,他被一個韋一笑按在了地上。


    韋一笑可能是為了戲耍他追擊多天的獵物,他並沒有直接殺掉老五。


    而是在老五清醒的情況下,啃食著老五臉皮。


    能夠體會到老五心態變化的我,同樣體會著那絕望的一刻。


    我能聞到一張腥臭的嘴,咬住了我的上嘴唇,下嘴唇,我的牙齦,吸吮我的眼球。


    無能為力的我早已經淚流滿麵,嘶吼,痛哭。


    因為我聽到了老五當時的心聲,那句“三哥,救我!”直擊我早已破碎的心。


    “老五。。。。。。”我從浴池中猛地驚醒過來。


    我瘋了一般的揮舞著手臂,近乎癲狂的狠狠拍打著水麵。


    直到我發現我醒了過來,我依然無法從那句“三哥。救我!”中走出來。


    我一頭紮進了水中,在水中張開嘴巴大吼出聲,宣泄著心中所有苦悶。


    許久,我開始感覺到了窒息的來臨,但是我依然沒有抬起頭的意思。


    現在的我,想死!真的想死!


    我沒能保護好老二,老四,老六,我就連已經變成喪屍的老五,都沒能保護好。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麽用。


    直到有一雙手,輕輕的抱住了我的肩膀,緩慢的將我拉出了水麵。


    下一秒,一個懷抱,輕輕包裹住了我的頭!


    這個懷抱,好暖,好安心,讓我想起了劉依妹。


    “刑天!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麽,都不要讓它成為你的心魔!我相信,我相信那個能在比賽中,靠著脫臼的手臂,都能擊倒對手的刑天,永遠都不會被自己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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