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澄的電話是他二哥打來的,大概是詢問他們入住的情況。


    「你在這裏迴電話,我去窗戶那邊接。」


    齊陵的手機再次響起,他揉揉丁澄的頭髮,對他低語囑咐一句,而後他才起身和丁澄完全分離開來,此前他都保持身體交纏的狀態。


    丁澄乖乖點頭,他給丁帆迴撥過去,語氣裏還帶著點幽怨,他都沒和齊陵親夠呢!


    「二哥,什麽事兒?」


    純粹問好的丁帆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麽了,他語氣一頓,再問道,「和齊陵吃過了嗎?」


    「嗯,就在酒店餐廳裏吃的,我和齊陵明天到家裏來,」丁澄迴了話,目光卻依舊落到齊陵的背影上,他聽著丁帆的話,就不大能聽得清齊陵那邊都說什麽了。


    他和丁帆還沒說完,齊陵就掛了電話迴來,丁澄投以疑惑的目光,齊陵隻是笑著揉揉他的頭髮,隨後丁澄再和丁帆聊上兩句,也把電話掛了。


    「沒什麽事兒,問問我在哪兒。」


    王單肯定早從王海那裏知道了他的行蹤,他還打過來,除了必要的問候,多少還有些不能相信他會是這種為了感情,放下工作的人,這可一點都不符合他爺爺對他教養。


    但齊陵以為他以後會讓王單吃驚的行為還有很多……


    「哦,」丁澄點點頭,隻要不是來催齊陵提前迴去的,他便放心了。


    「對了,我二哥本想約我們明天吃早飯,我拒絕了……不過他說的那家店,我們還是可以去試試的,」丁澄笑眯眯地說著,絲毫不覺得拒絕丁帆的邀請有什麽不對。


    他自覺是為了丁帆好,免得他迴頭還要抱怨他們一清早就給他餵狗糧。


    「嗯,」齊陵點點頭,他看看手機,其實時間不算早了,他起來,也拉起丁澄,「我們……」


    「迴床上繼續親,對嗎?」丁澄把話接過,然後腳步瞬間就匆忙起來,好似這點距離和時間都耽擱了他和齊陵的親熱了。


    齊陵掃一眼丁澄的模樣,他嘴角微微勾起,又嘆一口氣,隨後他將走快了的人拉迴來,直接堵住嘴親了,丁澄想親,他們在這個房間裏的任何地方,任何時刻都可以付諸行動。


    熱烈的吻帶起之前在沙發上丁澄偷襲的感覺,手機留在外間,他們已然投入到容不下任何事物和情緒的親熱中去了。在此時此刻,他們的世界隻有彼此。


    事後,丁澄帶著一身微紅的吻痕,以及微腫的「傷口」趴著入睡,齊陵從行李箱裏翻出藥膏,給丁澄摸上,又稍稍收拾一下,再躺丁澄身側抱著人一起睡。


    這樣熱情高漲的運動之後,失眠是不可能的,而丁澄拒絕丁帆的早飯邀約是對的,他和齊陵根本沒來得及去吃早飯,昨夜鬧得晚,丁澄和齊陵自然醒都過九點半了,若再等他們洗漱好找過去,都能直接吃午飯了。


    更關鍵是丁澄醒了,依舊不想爬起來,也不想齊陵爬起來。他抱著人,很喜歡這種肌膚相貼,抱著個大暖爐的感覺,「齊陵,我昨天晚上做夢了……」


    丁澄說著抬眸看一眼齊陵,他繼續說,「我夢見我們都變小了,我們在一個草地上玩得可開心了,你還給我餵糖吃,我走累了,你還背著我走……」


    丁澄覺得是這個夢太美好了,美好得讓他捨不得醒來,現在也還捨不得起床。


    丁澄說完他的夢,在齊陵下巴處親了親,就要起來,可緊隨他起來的齊陵握住了他的手腕,將他拉了迴去,「嗯?」


    「澄澄,這不是夢,這是被你忘記的一段過去,我們最開始相識的過去。」


    齊陵相當認真的神色,讓丁澄不敢覺得這是齊陵和他開玩笑的話,可除卻昨晚那個有些模糊的夢,他依舊想不起他和齊陵有過什麽更早的相識。


    他記憶裏的齊陵依舊是那個在葬禮上告訴他,要懂得愛護自己的小少年。


    「嗯?」丁澄坐迴來,又再輕輕疑惑了一句。


    齊陵眸光低下些許,他搖搖頭,「沒什麽……忘記就忘記吧,你那個時候太小了。」


    有的孩子記事早,有的記事晚,便是齊陵自己也無法對五歲前的記憶有太過清晰的迴憶,更何況丁澄還撞頭失憶過。


    「我聽我爸說過,我五歲時摔過腦袋,難道我忘記什麽了?」丁澄的記憶裏還有五歲前和他媽媽相處的片段,他並非是完全記不得五歲前的記憶,而是有選擇地忘記了什麽。


    「澄澄,你把我忘記了……」


    齊陵低語道出,他眸光裏的色澤已然不見了憤怒,卻還有些無法過去的介懷,他經歷了生母的「拋棄」,又再經歷小夥伴的「遺忘」,這幾乎是壓倒少年齊陵對情感追求的最後一根稻草。


    丁澄聞言,眼睛瞪得很大,他了解眼前的齊陵,他知道齊陵不會騙他,所以他真的沒心沒肺地把齊陵和他最初的相識忘記了嗎?


    許久過去,丁澄神色怔怔,他下意識問道,「小哥哥?」


    在昨夜的夢裏,有這樣稱唿出現過,那是他曾經喚齊陵的叫法啊。原來他們還有過這樣的相識,隻是他給忘記了,他怎麽能忘記呢!


    丁澄的眉頭再一蹙,他捂住了腦袋,有些冷汗從額頭冒出,齊陵再顧不得鬧什麽情緒,他心疼又自責地抱住丁澄,「好了,澄澄,不用想了,沒關係,沒關係。」


    他早就沒有真的生什麽氣了,如果真的要氣,也該是氣害丁澄摔腦袋的人。他低頭親一親丁澄的頭髮,輕輕地揉著他後頸,幫他緩解可能會有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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