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難以想象,沈無雙居然自縊了。”


    “沈無雙為什會死在如歸客棧,此事必有蹊蹺!”


    “莫非你認為是劉老頭殺的……”


    “不會吧,劉老頭平日裏待人溫和,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貪圖美色唄!”


    此刻,縣城內本應來去匆匆為生活奔波的百姓們正聚集在百花樓附近,議論聲此起彼伏。


    “你們幾個胡說什麽呢!”武衙役一聲咳嗽,幾個人瞬間不再說話,“我告訴你們再敢亂說話,就把你們扔進大牢裏待幾日。”


    說完,繞過幾人徑直朝著東街的秦氏書坊走去。


    今日陽光明媚,一縷光線正好打在了秦氏書坊的招牌上,薑嶼與蕭景睿跟著武衙役來到了書坊,裏麵的空氣中彌漫著墨香和紙張的味道,靜謐之中有著書卷的莊嚴。


    秦顯坐在案桌前,墨寶懸掛牆上,筆走龍蛇。


    “秦掌櫃,忙著呢!”武衙役一聲招唿打斷了秦顯的思緒。


    他歉然起身,繞過案桌迎上前,“有失遠迎還望見諒,武衙役今日怎有功夫來此?”


    武衙役清了清嗓子,道:“秦掌櫃,不知你是否聽說了,沈無雙沈姑娘昨夜自縊於如歸客棧的消息呢?”


    聽到武衙役的話,秦顯臉上的神情頓了頓,片刻後,他一臉沉痛地看向武衙役。


    他微微頷首,“我也是剛剛聽聞,天妒紅顏,實在是令人惋惜啊。”


    薑嶼站在一旁仔細地觀察著秦顯的神情,似乎在尋找著他的破綻,秦顯的表情雖然悲痛,但是聲音卻沒有太多的波動。


    重要的是,他的右手上戴著一隻細布手套。


    “秦掌櫃平日裏寫字也都戴著手套嗎?”薑嶼出聲問。


    “哦,不是,晨間整理書籍時不小心被紙張劃傷。”秦顯道,“武衙役,這位姑娘是?”


    “我們衙門新來的仵作!”武衙役隨口道。


    “女仵作!”秦顯驚訝道,“姑娘好膽魄。”


    “秦掌櫃過獎了。”薑嶼客氣完,神色微冷道:“不知昨日何時,秦掌櫃在哪裏?”


    “昨日午時我與朋友在百花樓飲酒一直至申時才離開。”


    “你去了百花樓可有見到沈姑娘?”


    秦顯麵露幾分難堪之色,“沒有,姑娘可能不知,我曾多次向無雙姑娘表明心意,可都被她拒絕,後來便沒有再找過她。”


    “昨日那段時間你一直跟朋友們在一起嗎?”


    “是,我們本來說好要喝個通宵的,結果我實在撐不住就迴家了。我家下人也可為我作證。”


    薑嶼又問道,“請問秦掌櫃與沈姑娘是什麽關係呢?”


    “我方才不是說了,我隻是她眾多追求者之一。”


    “既是如此,那沈姑娘對秦掌櫃而言,必定是重重要的人吧?”


    “當然,她是我心悅之人。”秦顯信誓旦旦道。


    “但是秦掌櫃的平靜,倒不像是一位剛剛痛失所愛之人的態度。”


    秦顯微怔,很快他答道:“人的心事如同這書中之字,縱有千萬頁,也不盡其詳。我與無雙姑娘確實有過交集,但現已陰陽兩隔,我縱有再多不舍,也隻能接受現實。”


    “是呢!”薑嶼讚同地點點頭,猝不及防間,她突然開口道:“不知秦掌櫃,可否摘下手套,讓我看看你的手。”


    “姑娘這是為何呢?”


    “好奇罷了,不知可否?”


    “當然!”秦掌櫃慢慢脫下手套,果然虎口處有傷痕,隻是那傷口可並非紙張劃傷,但以此並不能證明什麽,薑嶼收迴視線,打量了一下房中字畫。


    “秦掌櫃是否送過禮物給沈姑娘?”


    “作為追求者,我曾經贈予無雙姑娘一些飾物和香料。”


    “隻有飾物和香料嗎?”


    秦顯毫不猶豫地點頭道:“是的,因為無雙姑娘隻愛飾物與香料。”


    “但是我們在沈姑娘自縊現場找到了找到了一封遺書,遺書所用的紙張並不一般。”她雙眸幽幽的看著他。


    “此紙色澤玉白且能透光,非尋常紙張可比擬。全縣城恐怕隻有秦掌櫃才有。”武衙役立馬補充道。


    “如果秦掌櫃從未贈予此紙給沈姑娘,那這遺書的這張紙又是從何而來呢?”她疑惑問。


    “可能送過,也許是我記岔了吧。”秦顯垂眸道。


    聽完秦顯的答案,薑嶼的麵上仍是一派平靜。


    “武大哥,咱們去百花樓看看吧!”薑嶼衝武衙役說道,見他點頭,又轉頭衝著秦顯道:“秦掌櫃,打擾了!”


    “無妨!”秦顯搖頭。


    幾人出了書坊,武衙役便與蕭景睿一左一右湊到薑嶼身邊,“薑姑娘,你覺得秦顯會是兇手嗎?”


    “你派人去查查秦掌櫃的話是否屬實不就知道了。”她的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幾人步入熱鬧非凡的百花樓時,裏麵的景象與他們剛才所處的清幽書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樓內歌聲曼曼,香氣嫋嫋,充斥著絲竹管弦的愉悅聲響。


    掌櫃立即上前行禮道:“不知武捕頭過來,小的有失遠迎,請問武衙役來此有何貴幹?”


    這武衙役辦案不太行,人在這縣城裏倒是吃的挺開呀。


    武衙役擺擺手,“掌櫃不必多禮。我們來這兒,就是找人問問話。”


    掌櫃馬上會意,領著他們一行人直奔沈無雙的房間,薑嶼巡視著房間,一應物品擺放整齊,隨後一名丫鬟被帶過來。


    丫鬟不識薑嶼幾人但認得武衙役於是上前行禮道:“奴婢見過武大人。”


    “你是沈無雙什麽人?”武衙役問。


    “奴婢名叫春兒,是沈姑娘的丫鬟,平日裏伺候姑娘的起居。”春兒道。


    “沈姑娘最近可有什麽奇怪之處?”武衙役又問。


    春兒垂首思忖片刻搖搖頭,“不見姑娘有什麽奇怪之處。”


    薑嶼拿起桌上的發簪一邊細細端詳,一邊問道:“沈姑娘昨日何時離開百花樓的?”


    春兒不知她是什麽身份,抬眼看了眼武衙役,聽道:“沒聽見薑姑娘問你話呢,如實交代。”


    “是。”春兒忙應下,“我不知道姑娘是何時離開的,但我去送早飯時,我敲門沒人應,我還以為是姑娘還未醒就走了,約摸著半個時辰後,想喚姑娘起床,推門發現人未在房內,我就去找掌櫃,掌櫃也不知情,立即派人去找了,可找了好久也沒找到人。”


    “沈姑娘從離開後就再也沒有迴來?”她問。


    春兒搖頭,“沒有,我擔心掌櫃會責罵姑娘,一直注意著門口和姑娘房間,想著等她迴來趕緊讓她與掌櫃知會一聲。”


    “秦顯認識嗎?”


    “秦氏書坊的掌櫃,秦顯?”春兒反問,見她點頭,於是點點頭,“秦掌櫃一直心悅我家姑娘,其實我家姑娘也挺喜歡秦掌櫃的,可就是覺得自己出身卑微配不上他。


    秦老夫人曾找過我家姑娘,將姑娘好番羞辱,我家姑娘那日哭了好久,從那以後,就再也不見秦掌櫃了,姑娘曾說寧願嫁給孫員外做妾也不願嫁給秦掌櫃做妻。”


    薑嶼神色一凝,連忙問道:“秦老夫人是何時來找沈姑娘的?”


    “有月餘了。”


    “此事秦掌櫃知道嗎?”


    春兒搖頭,“姑娘說是她與秦掌櫃兩人無緣,既如此,就莫要再讓他與秦老夫人心生怨恨。”


    就在這時,另一名衙役走入房中,對武衙役道:“武哥,人帶過來了!”


    武衙役迴頭與薑嶼對視一眼,手一揮道:“把這姑娘帶出去,讓門外人進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異世情牽浮華夢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蠟筆沒有芯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蠟筆沒有芯芯並收藏異世情牽浮華夢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