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抓到兇手,這下又沒了,現在連丁香都要無罪釋放了,李大人擦了擦頭上的汗,急忙朝秦捕頭打眼色。


    秦捕頭會意,假咳一聲,“咳……好,你排除了周年,那真兇到底是誰呢?”


    “真正的兇手?”薑嶼慢慢轉身,裙角紋絲不動,她放眼看向站在外麵的百姓,神色平淡,卻無人敢對上她的視線。


    她的目光掃過人群,直接指向人群中王大紅洪。


    “真正的兇手就是你,王大洪!”


    百姓們聽到她的說法,立刻像躲避瘟疫似地自覺躲到一邊,王大洪的身邊便形成了一圈空地。


    秦明反應更是快,帶著衙役立馬將人群中的王大洪抓住,押到堂中跪下。


    王大洪掙紮強辯,“不是我,我沒做!”


    “你昨日申時到酉時正在做什麽?有人證明嗎?”薑嶼問。


    “睡覺!”他道,“昨日下午我一直在家裏睡覺!家裏除了我其他人都出去了。”


    “也就是說你沒有不在場證明?”


    “難道大家都有不在場證明嗎?沒有的是兇手?你剛才還冤枉周年是兇手呢!”


    薑嶼神色未變,倒是秦明臉上爬上一層尷尬。


    “那我便將你行兇的過程給大家說一說吧。”薑嶼神情平淡,越是那般平淡卻讓人心裏發慌,“案發當日,你趁陳四一人在家之時偷偷溜進陳家其掐死。之後你又往陳四嘴裏倒入砒霜粉末。


    你實是非常狡猾陰險,用真假兩種行兇手段來掩蓋自己的罪行,妄圖嫁禍丁香。


    隻可惜你一心想嫁禍他人,卻在現場留下了三個疏漏。”


    李大人好奇問道:“什麽疏漏?”


    “當時搜查陳四的房間時,我發現的兩個物證彼此矛盾,砒霜包紙中的砒霜已使用,但若是丁香下毒,為何不放入藥中,借助藥味掩蓋砒霜的氣味?因此看到地板上的砒霜包紙,我便開始有所懷疑。”


    王大洪心虛道:“這都是你的猜測,就算你分析得都對,你沒有證據就誣陷好人?”


    “對,這的確不能證明你是兇手,而證明你是兇手的證據在這裏。”她抓住王大洪的手臂,緊逼他,“這麽熱的天氣,為何要穿這穿的這麽嚴實?敢不敢脫下來給大家看看?”


    王大洪牢牢地捂住自己的衣袖退後,秦捕頭見狀走上去,不由分說就把王大洪按住,一把撕開他的袖子。


    隻見解老大兩隻手臂上,多處星暗紅色的抓撓痕跡,赫然在目!


    “王大洪,能否解釋一下,你手臂上的抓痕是怎麽迴事嗎?”


    看到他手臂上的傷痕,薑嶼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臉上還帶著溫和的笑容。


    王大洪卻害怕的渾身哆嗦。


    薑嶼抓住王大洪的手臂,“這是被陳四臨死前劇烈掙紮時抓傷的吧。”


    噗通一聲,王大洪癱倒在地。


    丁香死死地盯著王大洪,恨不得像他掐死自己的丈夫般掐死他。


    可她沒有,隻能咬牙切齒問道:“你為何要害我丈夫?他本就是將死之人了,為何還要這樣對他?”


    王大洪避開丁香的眼神,垂首不語。


    薑嶼看向王大洪,出聲問道:“其實你早就想好利用陳四的死一箭雙雕了吧!


    陳家除了陳四兩口子,就還有一個陳老太太,陳四去世,丁香又被因罪正法,剩下的老太太會被送到救濟院,這樣陳家臨街的小院就會被抄沒,之後官府發賣,你就可以買下來,與你家的院子合並。”


    王大洪的頭隨著薑嶼的話越來越低,最終俯首大哭。


    丁香無罪釋放,與丁冕抱頭大哭一場後,正要感謝薑嶼一場,卻發現人不見了。


    除了她們在找薑嶼連衙門裏的人也在找薑嶼,尤其是周仵作還想在探究一下剖屍之術,結果案子剛結,她便消失了。


    並非她故意消失,而是被人追,人群中她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正是那日與秀才綁架她的刀疤男,沒想到這麽快就追到了這裏。


    於是便趁機跑了,就在她險些被抓之時,竟是一位她意想不到的人救了她,此刻,二人就躲在一地窖裏,大眼瞪小眼。


    眼前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她在陳四家廚房裏看到的那個傻子。


    “謝謝你救了我!”薑嶼道。


    雜亂的頭發下露出一隻眼睛望著她,吞吞吐吐道:“我見過你!”


    “你記得呢,今天上午在陳四家的廚房裏……”


    “不是!”那乞丐斬釘截鐵道。


    薑嶼仔細打量著麵前的乞丐,她雖沒有原主的記憶,可也從未聽說過原主來過青山縣。


    “除了今天上午,咱們之前見過?”她問。


    “我見過你!”那乞丐又重複道。


    “什麽時候?”


    “十年前。”


    十年前她才五歲,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她怎麽可能記住,不是眼前的人傻了,而是自己傻了,薑嶼自嘲地笑了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我記得你,你是阿顏的孩子……”那人自言自語著,“阿顏死了,你被他們帶走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久……”


    想來那人已經離開這裏了,薑嶼看向他問道:“你餓不餓?我去買些食物。”


    “你是阿顏的孩子,你不是郡主!”


    此話一出,薑嶼整個人愣在了原地,此地沒人知道她的身份,他怎麽會知道自己是郡主。


    她正想問個清楚,那瘋子突然爬出地窖跑了。


    這絕對不是碰巧之事,他一定是知道什麽。薑嶼隨即爬出地窖,可早已不見他的身影。


    薑嶼選擇右轉,來到了好再來飯館,她看到了丁冕正在飯館裏招唿著客人,似乎察覺到了門外的目光,抬頭正看到站在門對麵的薑嶼,薑嶼朝他揮了揮手,他迅速放下手中的碗筷,跑出了飯館。


    “姐姐,你去哪了?我跟我姐找了你好久,哪都找不到你,還以為你已經離開青山縣了,還有你這是怎麽了,怎麽身上都是土?你不會是掉坑裏了吧?”丁冕見到她嘴就停不下來,一連串的問題轟炸而來。


    薑嶼沒有理會他的問題,反問道:“丁冕,我問你個事,你們這有個瘋子,男的,個頭跟我差不多,你見過嗎?”


    丁冕思索半天,突然哦了一聲,“你說的是傻子黃吧,眼睛挺大的,臉挺黑的。”


    “是,就是他,你知道他住哪裏嗎?”


    “他沒有固定住處,走哪睡哪,我聽掌櫃子說過他,他姓黃,前年他自己一人來的青山縣,就住在前麵的客棧裏,剛開始雖然神誌不清,但還能把自己收拾的利索幹淨,後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身上也沒錢,客棧掌櫃就把他攆出來,他經常在這條街上要吃的,大家就叫他傻子黃了。”


    “哪家客棧?”


    “就是前麵的悅來客棧!”


    薑嶼看了眼,隻見不遠處的紅燈籠上貼著悅來二字,她抬腳就走,丁冕見狀,急忙拉住她,“姐姐,你去哪?我姐說要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跟你姐說,舉手之勞不足掛齒,以後好好生活,我還有事先走了。”說罷,薑嶼快步離開。


    丁冕本想追過去,可店裏的客人不停的招唿他,他隻能先迴飯館。


    悅來客棧,薑嶼一進客棧就看到一人站在櫃台後,正打著算盤,見她進來,立馬笑臉相迎,“姑娘,住店啊?”


    “嗯,還有房間嗎?”


    “有有有,姑娘一個人是嗎?”


    “是。”


    “樓上請。”掌櫃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薑嶼隨他上樓,來到二樓第三間房,掌櫃推開門,薑嶼率先走入房間,不大的房間收拾得還算幹淨。


    “姑娘,你歇著,有事您叫我!”


    “等一下!”薑嶼叫住他,“掌櫃,我想跟你打聽點事,你知道傻子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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