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沙發邊的鬱庭之雙手架著孟遲的膝彎,將他往上一抬,扔在了沙發上。隨後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根草繩,兩三下便將孟遲雙手纏繞禁錮,推到頭頂,著動作熟練地讓孟遲根本來不及反應,不過幾秒鍾,他就已經是不能動彈。  “你幹什麽?”孟遲掙紮著。  鬱庭之的雙手掐著孟遲的腰,右手磨蹭著那裏的傷疤,動作算不上溫柔,甚至有幾分急切。  如他所想那般,他的拇指正好可以按在這處。  “怕你跑了。”鬱庭之說,聲音又沉又啞,“那我今晚得瘋。”  孟遲無言,心說你這不是已經瘋了嗎?怎麽還搞起強製來了?再說了,他也沒說要跑啊。  孟遲怕癢,腰上最為嚴重,被掐著的時候難受得緊,加上酒勁兒完全上來,他隻覺得頭暈目眩,他一會兒覺得自己是案板上的魚,一會兒覺得自己就像是風暴侵襲下的一艘小船,隻能隨著風浪搖晃,抱緊鬱庭之這根浮木。  忍了一路的鬱庭之現在也沒多少理智,藥物作用下,他雙目赤紅紅,眼角甚至沁出了生理性眼淚,水光瀲灩的,嘴角的紅和眼尾的紅交織如霞霧,活脫脫一個魅惑眾生的妖孽,偶爾發出粗重的喘息聲,是前所未有的失控狀態。  不知道過了多久,孟遲的視線在醉意中變得模糊,可他依然將鬱庭之看得清楚,看他下頜緊繃,薄唇緊抿。  嘴角傷口溢出的血跡讓清冷的鬱庭之變得澀情又性感,這幅妖精模樣讓孟遲感到陌生,卻又有一些些熟悉。  好像這樣一雙深沉火熱的眼睛,他之前看到過。  來不及細想,刺目的光暈在腦子裏閃過,有那麽幾秒鍾,孟遲感覺到自己是飄在天上的,但很快又被拉到了人間。  一夜荒唐。  孟遲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失去意識的,隻知道睜開眼,入目一片陌生,鼻尖是他熟悉的海洋香味兒。  外麵的光線被厚重的窗簾遮擋,室內變得昏暗,像是陰雨欲來的午後,不過這已經足以讓孟遲將四周環境看清楚。  是一間非常寬敞且空曠的臥室,屋子裏除了他躺的這張床以外,就隻有一排純白的木質衣櫃,以及床腳對麵的擺放著的幾個紙箱子。  隻有他一個人,鬱庭之不知道去哪兒了。  孟遲試著動了下身子,旋即便被身上各處傳來的酸痛感刺得“嘶”了一聲。他全身上下就像被車碾過似的,又酸又脹,動一動就是一陣酥麻疼痛。  這次孟遲喝得不多,所以還沒到斷片兒的地步,昨晚的事兒記得清清楚楚,隻不過不記得自己是怎麽進到這間臥室的。  畢竟在他的記憶裏,昨晚的主要戰場是在客廳和廚房。失去意識前最後的記憶是他口幹舌燥,吵著要喝水,然後鬱庭之就摟著腳步虛浮的他,跌跌撞撞地把他從客廳頂到了廚房的水吧台,讓他解了渴。  孟遲醞釀了片刻,才抬起酸澀的胳膊,伸手將床頭邊的時鍾轉了個邊兒,看清楚此時的時間。  已經接近十一點。  時鍾邊放著一隻水晶杯,裏麵有半杯水,孟遲嗓子幹得有些難受,便端過來喝了一口。  涼水入喉,緩解了那股難受勁兒,孟遲也有了些力氣,拖著身子坐起身。然後就看到自己身上布滿大大小小的曖昧紅痕,從脖頸往下直到小腹。  想到昨晚鬱庭之的種種瘋狂,孟遲就頓覺牙疼,在心裏罵了一句牲口。  他身上未著寸縷,不過沒有任何黏膩感,大概是鬱庭之替他清理過。  轉念一想,這牲口事後也還算體貼,不滿就少了那麽一兩分,剩下的都是驚詫,驚詫鬱庭之這家夥身體素質也太好了,之後竟然還有精力給他清洗幹淨,又給他弄到床上。  鬱庭之的確貼心,還給他準備了貼身衣物,不過隻有一件襯衫和內褲。  雖然內褲布料十分柔軟,但孟遲套上的時候,擦過腿根和腰側還是疼得他抽氣兒。  孟遲將自己檢查了一遍,他身上這兩處地方留下的傷痕最為嚴重,腿上的牙印除了浮出些許青紫,還破了皮,而他腰側也因為軟鞭纏在上麵,在不斷摩擦中也擦破了皮。  思及此,孟遲就又想罵人。  他實在沒想到謫仙一般的藝術家,會被一點催清藥變得麵目全非,哪兒還有一點平時斯文矜貴的樣子,隻有野蠻暴戾,橫衝直撞。  襯衫上麵帶有鬱庭之身上特有的海洋清香,孟遲穿著有些長,正好遮住了屁股,沒有外褲,他隻能這樣穿著走出臥室。  客廳仍然一片狼藉,比昨晚有過之而無不及,那些紙盒翻倒的翻倒,壓塌的壓塌,裏麵的東西也散的到處都是。  孟遲粗粗掃了一眼,不忍直視似的就先進了衛生間,解決自己發脹的膀胱。  忍著難受簡單洗漱之後,孟遲又迴到客廳,打算找到自己的衣服離開這裏。衣服沒能找著,倒是在茶幾上找到了他碎成蛛網的手機,不知道是沒電了,還是昨晚摔壞了,總之無法開機。  隻是走了這麽幾步,他雙腿便疼得難受。孟遲歎了口氣兒,隻好癱坐在沙發上。大腿後側的肌膚擦過沙發表麵的一塊粗糙,細微的刺痛吸引了孟遲的注意力。垂眸看去,才發現那是他昨晚留下了痕跡。  孟遲撇開視線,餘光瞧見沙發底下露出的一截木手柄,他便伸手抽了出來,看清那木柄的全貌。  一條軟鞭。  孟遲目光在客廳的紙箱子裏巡視一番,看到那些木雕,以及一些道具,還有一把古箏的時候,孟遲想起在會展中心看到的部分照片,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佘山寄放在這的,作為這次展覽的一部分道具。他手裏的軟鞭也是。  孟遲記得這鞭子是他昨晚掙開草繩之後隨手逮來的,他還用這玩意兒抽了鬱庭之。  雖然沒用多少力氣,但還是在鬱庭之身上留下了一道紅痕。  鬱庭之被他這一鞭子抽得蒙了,但很快就又精神了。  嚇得孟遲喘著氣兒威脅他:“別過來,再來, 就別怪我不客氣!”  鬱庭之已經瘋了,恍若未聞般,沒有絲毫退意,抓著他的腳踝,就要把他撈迴來。  孟遲又給了他一鞭子,打到一半的時候被鬱庭之一把抓住,一拉一扯,孟遲手裏的鞭子就被鬱庭之搶了過去。  鬱庭之手持軟鞭,在半空中抽響,半垂眼皮,欣賞著孟遲此時的模樣。  孟遲的皮膚不是特別白,呈現淺麥色,但皮膚敏感,容易留痕。  有時候,那些豔麗的紅,不一定非得在雪白上點綴才能出彩,於暗色之中,隱晦地泛濫著,更添欲語還休之意。  “孟遲,”鬱庭之看著他說,“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誘人。”  孟遲知道個屁,他隻知道酒吧那下三濫的狗東西弄來的藥恐怕不是什麽讓人手腳無力的催情劑,而是讓人發瘋的興奮劑。  現在想起鬱庭之當時眼睛發直模樣,孟遲心裏還有些後怕。他無聊地抖了一下手腕,軟鞭在空氣裏發出“啪”的一聲響。  鬱庭之這家夥,就是個大變態。  孟遲在心裏吐槽,旋即又想到自己最後也沉淪其中,好像也沒有好到哪去。  嘖,有點難搞。第27章 下次  鬱庭之醒得並不算早,興奮勁過去之後就隻剩下一陣陣疲乏和倦怠,仿佛他的賢者時間到此刻才姍姍來遲。  孟遲還在他旁邊睡著,很安分,一整晚也沒怎麽動過,也可能是累得狠了,睡著之後眉心也是蹙著的。  鬱庭之瞧見,伸出手指點在他的眉心,輕輕地將那點褶皺撫平,察覺到他體溫有些高,便用掌心覆在他額頭上。孟遲不安地動了一下,露出布滿紅痕的脖頸。  鬱庭之的目光落上去,眸色驀地變深。斂眉看了片刻,便想起昨晚孟遲暈過去之後,自己替他清潔時在他身上看到的痕跡,鬱庭之頗為懊惱地皺了下眉頭,旋即放輕動作下了床。  經過一夜的休息,鬱庭之體力恢複了不少,簡單洗漱之後迴自己的臥室換了身衣服,便把客廳裏散落的,他從孟遲身上扒下來的衣服撿起來,打算出門。  想起客廳的一片狼藉,鬱庭之又給佘山打了通電話,說他留在這裏的東西過兩天再給他送去。  “成啊,反正你在開展之前給我送來。”佘山大概是還沒睡醒,聲音朦朧又模糊。  鬱庭之嗯了一聲,嗓子發癢。他咳了兩聲,佘山似乎是清醒了,又問:“你怎麽嗓子這麽啞?昨晚——”  “沒什麽,”鬱庭之打斷他,“我還有事,掛了。”  佘山:“……”  剛掛電話,就又有一通電話進來,是學校的教務處主任,說大一有位美術老師生病住院了,沒法帶隊去西池上寫生課,問鬱庭之願不願意調一下課,替那位美術老師去一趟,權當是旅遊了。  鬱庭之平淡地迴了一句“我沒教過寫生”。  藝術學院所有老師都知道鬱庭之是特聘迴來教藝術史的,教務處主任以為他是不願意出差,也就沒有再說什麽,幹笑著說自己再想想法子就掛了電話。  鬱庭之把門上了鎖,便自己出了門。他先是將孟遲的衣服送去了小區附近的幹洗店,又去一家早餐店點了餐,然後才去藥房買了藥。  走出藥房大門的時候,他接到了寵物醫院打來的電話,說是小貓咪已經打完疫苗,可以接迴去了。  想到家裏還有個人,這人還不喜歡貓,鬱庭之便說他現在沒時間,晚點過去接貓咪。  等鬱庭之將要買的東西買完,走到公寓樓下,他卻沒有直接上樓,而是在電梯外拆開剛買的香煙,點了一根。  第二根香煙燃燒過半時,兜裏的手機震動一聲,屏幕上彈出一條消息,是監控信息,顯示拍到人影移動。  孟遲已經醒了,鬱庭之點開監控應用,看到他穿著自己的襯衫,從客廳經過,進入衛生間,然後又出來四處翻找,找到手機,擺弄一番之後就玩起了鞭子。  孟遲行動不快,走路姿勢也有些奇怪,通過不算清晰的畫麵依稀能看到他腿上殘留的痕跡。鬱庭之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眸光閃動片刻,又恢複一片深沉。  沒一會兒,孟遲從沙發上站起身,走迴客房待了片刻,出來之後又在客廳轉了一圈,旋即朝著鬱庭之的臥室方向走去。  鬱庭之眼尾跳了一下,將手中剩下的半根煙在垃圾桶旁蹍滅,按下電梯上了樓。  孟遲打開房間裏的白木衣櫃,看到的不是衣服,而是一些被褥和畫布時,才知道他睡得這間臥室應該不是鬱庭之的房間。  他轉了一圈,找到了書房,也找到了主臥,正當他站在主臥門口琢磨要不要直接進去找件衣服穿的時候,就聽到了身後傳來門鎖打開的聲音。  鬱庭之提著好幾個紙袋,換鞋進了門。  孟遲不太自在地輕咳一聲,旋即才走出來開口:“迴來得正好,我的衣服呢?”  大概是昨晚叫得很了,孟遲聲音很啞,變得很有磁性。鬱庭之微抬起眼,目光從他有些泛紅的臉上掠過:“我送去幹洗了。”  孟遲站定腳步,輕輕地“噝”了一聲,心說鬱庭之這體貼得有些過了頭啊,沒衣服穿他要怎麽走。  “你感覺怎麽樣?”鬱庭之進門之後直接走到向廚房。他拿出一隻水晶杯,衝了一杯溫的蜂蜜水,又迴到客廳遞給孟遲,“除了嗓子以外,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哪裏都不舒服。  出於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孟遲矜持地說了句:“還行。”又說:“那既然我的衣服送去幹洗了,就得麻煩你借我一身衣服,我得迴去了。”  鬱庭之掃了一眼他的腿,說:“你先量一下體溫,我還買了藥,塗了會好受一點。”  在鬱庭之倒水的時候,孟遲就已經看到了藥店的袋子。除了溫度槍以外,還有消炎藥、碘伏創可貼之類的,還挺全麵。  “量體溫?”孟遲的確感覺到頭有些暈,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感覺溫度還挺正常。  “嗯,看看發不發燒。”鬱庭之拿出體溫槍在自己手背上試了一下,旋即便走到孟遲麵前,將溫度槍抵在他的額頭。  “不……”用字還沒說出來,體溫槍就機械地報出了他三十七度二的體溫,同時孟遲在鬱庭之身上聞到了煙草味兒。這讓他很輕地蹙了下眉。  如果他沒記錯,佘山提過,鬱庭之不抽煙的,除非遇到很煩的事兒。  “還行,吃點消炎藥。”鬱庭之收迴手,從藥袋裏翻出消炎藥,掰開放在手心,又端著起水晶杯一起遞到孟遲麵前。  “這藥會有一點苦,我還買了糖。”  孟遲看著他手裏的藥丸,很輕地笑了一聲,覺得此時的鬱庭之弄得跟照顧孩子似的。  “吃什麽糖,又不是小孩兒。”孟遲乖乖把藥吞了。然後在沙發上坐下,拿出藥膏準備給自己塗藥。  鬱庭之昨晚雖然有些瘋,但還知道分寸,沒讓孟遲身後受傷,隻是長時間的摩擦讓他到現在還有些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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