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想獵殺大量魔靈,逼得魔主現身,然後消滅魔主,唐糖自然就治癒了?」聽完蘇念白略帶瘋狂的想法後,譚風總結道。


    「是的,覺得可行嗎?」蘇念白急急問道。


    譚風皺了皺眉,沉吟道:「你這個想法先不論是否靠得住,單說獵殺大量魔靈,就不是簡單的事吧?你覺得呢?」譚風看向淩塵。


    「的確。」淩塵也同意譚風的說法,說道:「這些年來我一直四處追殺魔靈,這並不是想找就找得到的。另外,聽了上次唐糖的描述後,我認為魔主似乎不同於那些魔靈,在不附身的情況下,他似乎是無法單獨現身的,否則他就不需要唐糖了。」


    「所以要讓我眼看著唐糖被拖入那黑暗無邊的魔界嗎?」蘇念白鬱悶地一撐頭,目光直直地盯於一處,充滿了不甘。


    重重地嘆了口氣後,蘇念白又說道:「這幾天晚上,我總是聽到唐糖說夢話,無論是語氣、措詞都與她平時完全不同,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我怕再拖下去,唐糖就無法自控了!」


    二人聽到這話後一時都沉默不語,譚風是在冥思苦想,淩塵卻是神色複雜。


    半晌過後,淩塵終於開口,對蘇念白說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未對你講。」


    聽著淩塵為難的語氣,蘇念白和譚風都倍感奇怪。


    「在我初遇你時,其實便看到了有關你未來的重要一環。」淩塵決定據實相告,即便蘇念白聽完後可能會氣憤或絕望,但現在的確不能再隱瞞了。


    「你本將成為神靈族的一員,而時間就是在唐糖第一次受襲那次。」淩塵頓了頓,說出了讓蘇念白和譚風都更加震驚的一句話:「那次,唐糖本會死。」


    「你說什麽?!」蘇念白不敢置信地問道。


    「唐糖的死是促成你成為神靈族的誘因,我和葉繁分別在你和唐糖的身上,都看到了這件事。」


    蘇念白雖然一直都未恢復對淩塵的記憶,但也聽淩塵簡略的講述了曾經的過往。不過這件事,的確是從來都不曾知曉。


    「我們可以改變上次的命運,卻未必能改變得了她最終的命運。」淩塵偏過頭去,低沉地說道。


    「為什麽不可以?」蘇念白激動起來,一時聲音也大了起來:「既然你看得到唐糖會麵臨什麽,我們去製止他的發生不就好了?」


    「念白,你先別激動,聽聽淩塵怎麽說?」譚風在一旁勸道。


    淩塵靜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所有的天命,都逃不過四個字——殊途同歸。」


    淩塵說完後講述道:「我過世的先生曾是法師族群內的先知。」這件事譚風是知道的,但蘇念白並不知道,他隻知道法師族群過去的確曾有過先知的存在,但據說先知是幾百年才得以誕生的神人,沒想到居然曾是淩塵夫君。


    淩塵接下來說的話則是二人都不知道的了,「在我先生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知道我們的命運已彼此牽連,並且他的死必是我成為神靈族的誘因。然而,即便如此,即使我們可以躲過一次危機,還是會出現下一次的危機,還有下下次,下下下次……」


    「無論如何,我們都是無法躲過這命定的運程。我想,在唐糖身上也許也是如此。」


    蘇念白聽到這句話後不禁呆愣當場,久久不知如何迴應。


    迴到房間後,蘇念白看著唐糖熟睡的臉龐,心內一陣酸澀,如果是因為自己的存在才會強加她這種命運,是不是自己消失了就可以打破這個魔咒?


    蘇念白極盡輕柔地親了下唐糖的額頭,摸著她放置在被子外麵的冰涼的手,內心已經暗暗下定決心,自己絕不能再接受一次愛的人因為自己而丟失性命。


    「不要走!」唐糖卻突然說道。


    蘇念白詫異地望向唐糖,卻見她仍是雙目緊閉,眉頭緊皺著說明了她正在做著一個不舍的夢。


    「不要走!」


    花七脫口挽留道,不再隱藏自己的難捨之意。


    本來已經對這個連年戰爭、毫無義戰的時代徹底失望,何況在流離失所、病痛纏身之後,已經成了一名孤魂野鬼。對於這樣的自己,還能有什麽期待?


    可是憑空出現的這個男人,卻以他超脫世俗的智慧和平和,讓自己第一次忘卻了仇恨、產生了理解,甚至感受到了由衷地快樂。


    與他相處的這七天,遠勝活過的這二十多年的意義,花七不知他姓甚名誰,隻知道他是神,來這世間走一遭,終究還是要迴去的。


    他告訴自己,再耐心等待一下,會有勾魂使者帶自己再去做轉世輪迴,而下一世,會有屬於自己的福報。


    花七不願幻想下一世究竟有多少福報,他隻希望與他相處的時間能盡可能地再多一些,起碼到勾魂使者來到的那一天再做分開。


    「我會在你走之前再迴來見你一麵的。」他言之鑿鑿,令自己不得不信,何況他的理由讓自己無法反駁:「天父之命,不可違背。」


    十天、半月、一月,花七孤零零地飄於原地,直到勾魂使者真的出現,他們一黑、一白,頭戴長帽、手持令牌,遠遠向自己走來。


    可是不行啊!我還沒有見他最後一麵,他說過會再來見我的!如果我不在此地,他該去哪裏找我?


    花七躲過了這次輪迴的機會,這個年代每日喪命的人太多了,錯過了這次,好久都沒有再出現勾魂使者的身影。


    三個月、五個月……在這世間逗留越久,花七感覺到自身的魂力越發虛弱,似乎將要消散靈滅,他為什麽還沒有出現呢?


    九個月,以一具魂靈之身,在世間逗留了整整九個月,即使是在黑夜之下,花七也再無站起身的力量。


    匍匐在地上,花七再次感受到了生前瀕死前的痛苦,那種無力、那種難捱,可這都比不上對方不履現承諾的痛楚與愁怨。


    「你今世之約尚無法兌現,遑論你的來世福報之說?!」


    花七隻記得自己在失去意識之前大喊了這一句話,再醒來之時,已身處一片荒蕪的黑暗之中。


    隨著唐糖在夢中的一聲大喊,隨之一股巨大的力量幾乎震翻整個房間,刺耳的玻璃爆破聲、家具翻倒聲隨之而來。


    蘇念白在毫無防備之下,被橫飛來的桌角狠狠撞到了頭部,一時鮮血直流,意識恍惚。再著急的探向床上時,發現唐糖已經消失了。


    因為感受到特殊異能的爆發,淩塵、譚風二人很快趕來,進入到淩亂不堪的屋內時,發現蘇念白已昏迷著跪倒在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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