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塵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未知原因,隻知不是輕易可清除的。如此難以察覺,也許無需太過擔心。」


    「隻好靜觀其變了。」葉繁坐在沙發上說道:「謝謝你還特意通知我。」


    「既知你關心,這點程度我還是做得到的。」淩塵說道。


    「嗬,這種程度可能還不夠,還是需要你日後仍多加費心的。」葉繁說道。


    「如此癡情?莫不如清除了他們的記憶後,你換個身份潛伏迴唐糖身邊好了。」淩塵說道。


    「那就算了吧。」葉繁抽起支煙,淡淡說道:「緣分至此,無謂再多做枉然之事。」


    淩塵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走到窗前看著外麵。


    「你的心倒是難得的不平靜。」葉繁扭過頭望著淩塵的背影,笑著問道:「我剛才可是感知得一清二楚,一遇到那個譚風,你的心就亂了,那小子何德何能能擾亂您老的內心?」


    「與他無關,不過是想起些往事罷了。」淩塵淡淡答道。


    「那好吧,我換個說法,即便你如此冷淡,倒還是把譚風的內心擾亂得異常火熱呢。」葉繁說道。


    「若是你的神力隻是放在這等無聊之事上,不如祈禱上天收迴神力,還你個平靜人生。」淩塵冷峻地說道。


    「如我祈禱便可成真,那上天還真是意想不到的仁慈呢。」葉繁完全沒被淩塵的態度嚇退,不以為然地說道:「你在自己所建的枷鎖中困了太久了,也該給自己個機會出來了。」


    葉繁熄滅菸頭扔到垃圾桶後,起身後說道:「就算我多事吧,你有資格再次擁有人生。」說完便走了,將安靜留給淩塵。


    淩塵閉上眼睛,迴憶起多年前那個夜晚。紅帳、紅燭、紅嫁衣,與深愛的男人相視而立,共同念出婚書上的誓詞。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


    從此普天下,萬物皆如塵。惟汝滲吾骨、惟汝融吾心。」


    這個接納她、給了她歸屬感以及全部愛意的男人,自己這一生是如何也放不下了。如果人生有色彩,那麽自己全部濃墨重彩的篇章都隻存在於和他相伴的那九年,除此之外,全部黑白。


    仰頭看了半天指縫間刺眼的陽光,坐在操場石階上的譚風頹然地放下手,低頭深深嘆了口氣。看著綠油油草地上奮力踢球的人、甬道上三三兩兩挽手走過的情侶、被微風輕輕吹動沙沙作響的樹葉,譚風覺得自己像個行將就木的活死人,對一切都提不起精神,鬱悶的直想揚沙子。


    「嗯?」沒想到正百無聊賴四處亂看的譚風,一眼就看到了遠遠從學校後門走進來的淩塵。即使相隔百米,淩塵在他眼中猶如自帶發光體一般,極其閃耀的進入了自己的視線。


    「有沒有這麽巧?」譚風暗自叨咕著,想上前卻沒有勇氣。


    看著淩塵手裏抱著幾本書,看來是要去圖書館還書。隨著淩塵越走越近,譚風隻是暗自糾結著,默默地注視著她。


    「hi,這麽巧?」這個時候,反倒有另一個男生走上前去和淩塵搭訕,邊在她身旁倒退著跟著走,邊誕著笑的說道:「看來我們還是有緣分的哈,周六還去圖書館?一起出去玩吧?」


    「媽的。」譚風暗自咒罵道:「是不是我在她身邊的時候,也是這種臭不要臉的無賴形象?」


    淩塵完全不理會這個男生的搭訕,隻是一味地向前走。


    「淩塵,你高冷女神的形象是不是有點過了?我就不信你在英國也這樣!種族歧視啊?」那個男生說話漸漸難聽起來。


    淩塵依舊不語,隻是加快了腳步。


    「哎,我和你說話呢!」男生倒退著走已經有些跟不上淩塵的步伐,於是轉過身,並抓住淩塵的肩膀,語氣不善地說道:「你也有一半中國血統,裝什麽裝啊?」


    「放開。」淩塵停下腳步,冷冷對他說道。


    「你上次在我哥們麵前那麽不給我留麵子,我……」


    「我去你媽的吧!」譚風早已坐不住,在他的手剛搭在淩塵肩膀上時就沖了過來,嘴裏咒罵著,直接一腳踢了上去。


    被踢中胯骨的那個男生頓時失去平衡,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氣憤難當的趕緊站起來,對著譚風就是一串國罵。


    「去你媽的傻b!以後別纏著淩塵,有意見來找你譚風爺爺,看我不打死你!」譚風伸出拳頭比劃了一下,結果那個男生也是個慫炮,剛才那一腳已經把他踢得夠嗆,這比劃的一下,把他嚇得不自覺地就躲了一下,又看到操場上經過的人視線都集中過來,幹脆轉頭就閃了。


    「對不起。」譚風轉向淩塵,別的沒說,反而先道了一句歉。


    「你剛幫我解了圍,道什麽歉?」淩塵問道。


    「為我昨晚的行為真誠地向你道歉。」譚風不好意思地說道:「我肯定和剛才那傻b沒什麽兩樣。」


    「你起碼沒給我扣種族歧視的帽子。」淩塵說著微笑了一下。


    「嗬嗬。」淩塵一笑,譚風已經沉重很久的心情,總算得到了一些緩解,自嘲地笑著說:「那也好不到哪去就是了,給你造成很多麻煩吧?」


    「麻煩倒不至於,就是有點噁心。」淩塵說著又繼續向前走著。


    「噁心?」譚風又再次緊張了起來,緊跟著腳步,反問了一句。


    「把你從嘔吐物中拽起來還不夠噁心嗎?」淩塵想到昨晚的情形,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呃!」譚風真覺得自己這張臉是沒地方放了,原來昨晚失去記憶的時候,是吐到了地上,還癱倒在上麵,想想還真是夠噁心的!


    「我真得戒酒了。」譚風自言自語道,然後對淩塵說道:「你不如把我扔在走廊上,任我自生自滅好了。還讓我睡了你的床,我現在真是羞愧的無地自容。」


    淩塵無奈地看了一眼譚風,說道:「那未免太不人道了吧,何況我隻有一床被子。反正你對我來說,不過就是一個小孩子而已。」


    本來還處於羞愧狀態的譚風聽到這句「小孩子」後,心裏立馬不是滋味了,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你不能不把我當個男人啊,想到這,剛才還愧疚的情緒一掃而光,馬上轉了話題,說道:「我可不是小孩子!我是貨真價實的成年男子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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