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賈母之後賈蓉也終於籲了一口氣,有一個得罪不起的人物天天在門口等著,他也心慌。


    但這避免不了,無論整頓學堂還是扭正寶玉,這都是避不開的一環。


    關鍵賈母亦如同孫巨俠一樣,賈蓉除了感受到其存在的氣息,其他方麵信息皆無。


    因此從一開始賈蓉將自己的姿態放得極低,也讓寶玉的長隨張若錦一直跟著自己,算是保險。


    最後一名的懲罰賈蓉也一同經受著,或者說寶玉所經曆的懲罰,賈蓉除了打熱洗腳水外也都一同經受自罰了。


    髒食是臨時想的主意,也啟發了分尿之事,隻是沒想到層層鋪墊之後賈母竟然能接受分尿之事。


    賈蓉終於對這個世界的忍耐力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無論下人清退貪墨銀兩,招認積壓官司,還是賈母最終能喝下一口尿蒸餾的水,或者賈蓉以及鳳姐逼官成功。


    這個時代的所有人都有一個舒適圈,在這個舒適圈範圍內,所有人的接受度比前世的所有人都低。


    這不能說不好,因為賈蓉是受益者,方方麵麵都是。


    也不能說好,前世的教育不允許賈蓉將周圍的人當成奴隸一般,人人生而平等,多少英雄豪傑為了這個平等前赴後繼犧牲了多少人。


    從小聖葬王朝到國父北伐,再到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的抗爭,再到偉人口中四萬萬中國人民從此站了起來。


    中間多少斷頭流血。


    隻是現在還是1735年,這個時代對於舒適圈的忍耐力,按照魯迅先生所說,這就是奴性。


    不敢抗爭,怕撕破臉皮,甚至是為了一點體麵,可以退讓許多。


    這不怪人,連賈蓉之前都到處裝孫子才有今日裝孫子裝成爺爺,成功逆襲。


    從此賈蓉隻要震懾好賈珍,學堂裏賈蓉的話語權已經無限大了。


    站軍姿結束,第一件事是處理麵餅。


    已經被灰塵泥土以及粥水汙染黏糊,賈蓉第一件事就是讓眾人將比較嚴重的麵餅都如剛才一樣涮了,瀝掉水,然後放在鐵鍋上烙幹。


    不嚴重的則將上麵的土拍差不多,然後再烙幹。


    烙幹的餅子則拿油紙包好,然後好好放起來。不然已經日漸溫暖的四月悄然到來,這些食物明早就會有變質的了,如何能吃三天。


    接下來的三天,學堂除了體能訓練之外,賈蓉又增加了一項,穿烤幹的髒泥衣服睡覺,這依然是為了寶玉而設計。


    其他人少有有潔癖,寶玉雖然一步步降低了下限,但潔癖程度依舊很高。


    這三天的時間裏,每到吃飯時候賈蓉輪流讓眾學子拿著顯微鏡看食物的變質過程,看上麵的黴菌是如何蠕動慢慢擴大種群,又如何被水蒸方式消滅。


    也用了青黴素或者酒精方式消滅黴菌,效果不理想,賈蓉也算長見識了。


    同時還讓眾人觀察許多水質,偶爾能看見水裏麵有蟲子蠕動,賈蓉這才給眾人解釋為什麽學堂裏必須喝熱水的原因。


    至於水熊蟲則是其中特例,地表最強生物果然不是浪得虛名的。


    接著讓眾學子恢複正常飲食,轉眼來到最後一日。


    一大早,賈蓉看著麵前的眾位學子:“想來大家都知此次集中訓練原因為何,我也知學堂中多有些醃臢之事,此非一日一月一年乃至一輩人之功,最後一日,我隻有七字送與大家。”


    賈蓉頓了頓,郎朗說道:“少年當戒之在色。


    少年,何以為君子?


    孔聖人有言,‘君子食色,性也’,可諸位誰敢自比君子?又有何人有君子之品行?


    整日鑽研醃臢之事,以聖人之言而掩之,此乃偽君子,若自比真小人,則更近獸者矣。


    人為萬物靈長,乃因人定禮儀,遵而守之,控其獸欲,牲畜則遵循天性宣泄獸欲而無禮儀,若有人以獸道妄為人道,其人哉?


    既為人,明禮守矩,知行合一,方可論君子。


    聖人君子三戒有言,‘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故,少年君子之道,當戒之在色,明禮守矩。


    此,乃學堂新規。”


    接著賈蓉讓先生們先退下,然後才給眾人普及簡單性知識。


    這方麵賈蓉是深受其害。


    因為前身過早縱欲,導致身體早早被拖垮,也因此導致幾個貼身丫鬟被賈珍清出府去,隻留了一個媚人。


    結果前身又喜歡上貼燒餅,因此和新婚秦兼美以及後期的媚人交流隻有一劍以及七進七出的戰力,之後被賈珍脆脆鯊,才有賈蓉的穿越。


    也因此,賈蓉穿越而來之後拚命強身健體外加食補藥補,才將虧空的身體補起來,逐漸找迴了自信,後麵才敢馬踏雙燕,卻至今沒有娶妾計劃。


    這些事自然不能說,自己知道就好,不過縱欲影響發育,戒之在色保持氣血充盈,保障正常甚至超常發育的好處有的沒得忽悠了一番,讓本來羞澀難言低著頭的眾人眼裏有了光,有些也敢抬起頭來了。


    接著才道:“戒之在色要守身養精,亦要明禮守矩,聖人言,男女授受不親,萬不可以因自己無心之淫心,辱了人家女兒名節清白,害了別人身家性命。”


    說著讓眾人站軍姿,讓賈瑞和寶玉跟了自己來,其他人退避三舍。


    賈蓉對賈瑞道:“瑞大叔可懂了侄子方才之言?”


    賈瑞忙低頭認錯:“是我想瞎了心,先前之事乃我之過,蓉哥兒該如何懲罰我便如何罰我,絕無二話。”


    賈蓉哼了一聲:“按理說應千刀萬剮,隻怕連累壞了人家名聲,又可憐曾祖,如今屈居薔哥兒身下,想來也應有怨言。這樣罷,如今有一田穀之事,乃農科研究院,將此任領了。”


    “蓉哥兒如此寬厚,原該接受感謝才是,隻是這……”


    “曾祖那裏我自有分說,到時勤快守矩辛苦些,出了成果,自然有論功行賞之時。”


    “蓉哥兒……”


    賈蓉擺了擺手:“瑞大叔,先過去罷。”


    賈瑞磨著腳步離開,賈蓉對寶玉道:“寶叔,可明白侄子方才所說之言了?”


    接著又道:“不明白亦無它事,寶叔隻要記得,襲人之事我可以不管,但若是再聽聞寶叔未出學堂時吃了哪個丫鬟或者姑姑嘴上胭脂。


    你做不到戒之在色我不怪你,若連男女授受不親亦做不到,做侄子的到時幫你體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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