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蓉並不能第一時間見到水氏,先是見了牛繼宗夫人以及賈母,周圍一堆各家掌家夫人以及仆婦圍圈陪著說笑,至於媳婦丫鬟則已經避嫌退遠。


    跟著眾人請安問好,眾人的輪番提問有能迴答的不能迴答的應對一番,這才請了牛顯出來,如此賈蓉才能跟著牛顯去給水氏檢查術後情況。


    張友士倒是在隔間陪著,因此不用特意去請。


    賈蓉來到水氏跟前,之前麵色蒼白憔悴,想著年小,如今已經被服侍之人仔細打理幹淨,看其模樣也不過十六七年紀,姿色頗佳,和香菱差不多上下,隻是端莊大氣上勝薛寶釵一籌,氣質完勝。


    此時此刻,她正睜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賈蓉,而賈蓉也看著她,伸出右手一指,問道:“這是幾根手指?”


    眾人皆不明其意,如同看傻子般看著賈蓉,牛顯已經在旁搶答:“蓉哥兒,這不就一根手指嗎,問這做甚?”


    賈蓉斜瞄了牛顯一眼,不是牛繼宗水溶這等存在,牛顯這樣的賈蓉如今已經不用給麵子:“敢問成業兄,方才是你生的孩子?”


    牛顯一愣道:“蓉哥兒如何糊塗了,男子如何生子,方才是內…內子…懂了~”


    說著牛顯已經拿手將嘴巴一封,閉嘴,賈蓉這才伸出兩根手指,接著問道:“家嫂,這是幾根手指?”


    水氏好奇的看著賈蓉,口中沙啞帶著脆性:“兩根。”


    賈蓉又伸著三根手指,問道:“此可是五根手指?”


    水氏已經利落迴答:“不是五根,是三根。”


    這時賈蓉邊比劃著又問道:“一根手指加上另一根手指,共幾根手指?”


    說完手上比著三根。


    水氏則配合著迴答:“三...不對,兩根。”


    賈蓉接著問道:“六九數幾何?”


    “五十四。”


    又問了幾組,對答如流,邏輯和數字和數字是沒問題的,接著問道:“水氏,你可記得芳名?……呃,不算,你如今芳齡幾……呃,呸!”


    賈蓉反應過來,羽朝是不能隨便問年輕女子的名字和年齡的。


    這才看向牛顯:“成業兄,可問問同嫂子一同做過的幾件小事,看其記憶有無偏差?”


    牛顯夫妻講話的時候賈蓉不便聽,往隔壁房去看嬰兒去了。


    九斤八兩,即九斤半,賈蓉不知道這個時代斤的重量和前世重量差率是多少,但嬰兒真的大,太胖了,此刻額頭上還皺巴巴的,顯然不足月,皮下脂肪沒長開,但臉上手腳肚子就如同長胖了的米其林輪胎人,這是營養過剩。


    眼神清澈,從眼睛沒看出來乙醚對其是否有實質性的傷害,至於其他的則隻能以後追蹤觀察。


    如今天氣已經迴暖,馬上就要開始變熱,夏天對於這種過胖的新生兒是不友好的,一般在褶皺的部位就有可能會出現皮膚潰爛引起感染的現象發生,對於這個嬰兒倒無所謂,六個奶嬤嬤,已經配了六大六小丫鬟,肯定會被照顧得很好。


    不過賈蓉還是給其定了減肥目標,希望他能避免這些有可能會發生的麻煩。


    從嬰兒很單純的情緒中感受到對於這個世界的好奇,同時也能感受到對自己的信任,很奇妙的感受,雖然之前未曾相互見麵。


    看完嬰兒,請了守門丫鬟,賈蓉以及張友士這才被牛顯邀請到水氏病房中去。


    牛顯表示水氏記憶力沒有問題,賈蓉低頭想了想有無其他紕漏,這畢竟是前世今生第一次手術,還是開腹手術,想了想想不起來,因此叮囑了幾句之後退下了。


    醫學研究院二十畝,其實總體來說隻是一個大五進四合院裏套了二十個小四合院,還包了一個休閑花園。


    病房占用三個院子,雙人病房二十間兩個院子,單人病房五間單獨一個院子,院內添護理人員休息等配套設施。


    至於秦兼美,會直接入住自己的院子,不住這邊,所以單人病房的規格不算高,耐不住水氏地位以及待遇好,因此五間病房一院自然是全住了下來。


    隻算之前入住的還有十三間,剩下的病房因為都是喜房,因此牛府也不避諱,也包了下來與府裏護理丫鬟仆婦們住。


    至於承包錢兩,自然有張友士與他們理論,都是規矩,賈蓉不便插手,也不能做人情壞了規矩,但可以送禮迴去。


    牛府的長隨和小廝以及水氏陪房男丁,則在西院大門旁的仆役群房住下,另有輪番值守人員,打個地鋪守在三個病人院大門口。


    因為避嫌,賈蓉將換藥以及換紗布之事叮囑了牛顯以及護理人員,隻中間再過去看過一次,直到水氏半個月後出院,賈蓉再也沒有去過。


    此時此刻,張友士正站在賈蓉麵前,說道:“蓉哥兒,在造化之中你真見到了九州醫道沒落?”


    賈蓉點了點頭:“自然,騙張老哥與我並無好處,十年黃粱,番醫隻用了三年,其弟子已經遍布神京,隻兩年,羽朝就出了《醫典》,又不過兩年時間,九州遊醫因違反《醫典》不知被張舉了多少人出來,多少人頭落地,方劑醫書亦燒毀多少。我隻記得夢醒時,正是張老哥因太醫院內爭導致抄家舉家流放,我才聽說了你。”


    賈蓉如今對於這等謊話張口就來,在結合原著的一些信息透露出去同時彌補之前的一些破綻,如今水氏剖宮產一事,已經能讓張友士相信賈蓉所說很有可能是事實。


    賈蓉一個什麽醫道都不通的人通過準備幾種東西就能直接進行剖宮產手術,而且術後除了自己小心看顧以及遵循賈蓉的叮囑之外,直到水氏出院可謂十分順遂,可見番醫學習之簡單。


    更重要的是,賈蓉拿出的那種可以讓水氏昏迷的藥水,張友士用自己二十年的醫道,十年的苦修打賭,絕對不是用中藥製成的,沒有藥味,也佐證賈蓉所施展的是番醫之術。


    “不知蓉哥兒為何一定要研究此道?若番醫如此好學且方便,能更好造福世人豈不更好?”


    賈蓉搖了搖頭:“話雖如此,隻是番醫亦有弊端,多隻可治表不能治裏,此不及九州醫道。且老祖宗的醫道雖未必都是好的,也未必都是對的,但是能傳承千年,想來總有可取之處,可萬不能在我們手中輕易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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