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這逆子說的混賬話,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我是他老子,這狗攮的玩意,要反了天不成,當初就不該順了他的意,白白辜負我一番好心。”


    待賈蓉走遠,賈珍迴過神來,事情已經發生,那就避無可避,隻是方才賈蓉這畜生幹了什麽,竟然敢威脅他這個當老子的。


    尤氏忙在一旁勸說不已。


    賈蓉扶著秦兼美迴了房間,先讓她歪著坐了,血已經止住,隻是不敢大意,隻能等郎中診問明白了才能確定是否安好。


    這不像白天的打架,賈蓉隻打一個,如今些許功夫傍身又用了些手段,薛蟠許多都是自己受的傷,賈蓉也直往他四肢招唿,這也是臉上更幹淨許多的原因。


    腦袋的事,多少小心都不為過。


    隻是等郎中的功夫,賈蓉想起一事,到書房寫了封書信,讓香菱給薛寶釵送去,囑咐她,此信定要私下交給薛寶釵讓其當她麵看完才算。


    香菱也聽說了賈蓉暴打薛蟠一事,是為了一個什麽弄玉的美人,也不知長得如何花容月貌,又好奇萬分又擔心不已,如今賈蓉隻烏了一隻眼睛迴來,夫人卻半裳是血,也不知薛蟠那邊如何了,正想著,賈蓉吩咐她此事,慌忙過府去了。


    待郎中來,一一檢查過隻道無礙,今晚無事,明日再看診一番若無意外,則可放心了。


    賈蓉也知道應該無事,支不住擔心,因此香菱迴來時也沒空問薛蟠那邊情況,隻要薛寶釵看了書信就行。


    夜裏又醒了看了幾迴秦兼美,到第二日一切正常,找郎中確認了才放下心來。


    這幾日是出不得門了,賈蓉讓秦兼美也休息幾日,被拒絕了,戴了個麵紗,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又領著媚人瑞珠並從公中調了幾個仆役往西院去了。


    賈蓉這才朝著庫房走去,第二次報價截止日期是昨天,因此今天所看到的就是最終報價了。


    賈珍竟然也在,看到賈蓉來的時候哼哼了幾聲,卻也沒說什麽,賈蓉卻不能不請安,賈珍又哼了一聲表示迴應。


    來升拿起單子並文書遞了過來,賈蓉一看,不枉自己費了一番功夫,如今這報價,才算是正常的。


    四王單報了合盟作價文書,每家三十萬兩,六公中二十萬兩到三十萬兩不等,又報了購買權作價,也算給了台階讓賈府操作,均價五萬兩。


    十六侯中亦有合盟作價文書的,亦有報價購買權的,又兼而有之的。


    另有四十五家,合盟作價文書最高的乃是江南林家、梅家兩家,作價三十萬兩,文書上寫明占股減半。


    賈蓉想了想,方明白,哪家如意算盤不響?


    戴權這邊,終於出息了,也加到了三十萬兩。


    賴家沒報價,算退出了,看來還是舍不得賈家這棵大樹靠著。


    至於忠順親王也終於報價過來,沒參加第一輪,因此不給取也說得過去,如今賈府也真敢不取。


    甄府也報了價,隻不過第一輪是以旁支報價,賈珍想取,賈蓉不想取,擱下。


    之後四王必取,八公不能不取,林、梅兩家賈蓉想取了,賈珍卻不願意,王家和薛家一直沒報過價,史家報了看在賈母份上也要取了。


    皇家官府也要孝敬一二,果然不當家不知油鹽貴,之前自己想得還是太簡單了,如今這合盟,合的是錢嗎,是,但又不止錢,還有人情世故。


    想了想,賈蓉提了個想法,賈珍看了,方點了點頭,賈蓉遂將自己要求寫了,讓賈珍去談,這才迴了院。


    之後整個下午,除了薛蟠,賈蓉將昨天受傷的人皆看了一遍,詳細聊了聊,這一天就這麽過去。


    因為學堂打架事件,有多人受傷,賈代儒又從賈蓉處得了消息,因此和西府溝通過後直接放假一月。


    這徹底放飛了賈家子弟,連日來周遭混賬事多了幾成,又有許多風言風語傳來,而夾雜其中的主角赫然是薛蟠和賈蓉。


    如今主角之一的薛蟠這幾日自然是不大好,作為被打一方,在學堂就已經脈象遲緩,迴到家裏,隻手青臉紫,偶有脈象全無時候,聽說門下壽衣鋪早已將物事都備齊了,就等著他咽氣。


    隻有其妹心不服,送迴當天就央求了賈家求胡太醫過府診治,如今隻將胡太醫的方子煎了,日夜不停服侍,連其母也勸不得,隻能陪著女兒一同服侍。


    家裏的銀子也海裏花去,聽聞藥方每次必要一株三兩重百年人參做藥引,一天三次,賈府有的除了留一株與賈母應急,全與了,且還不夠,又往外麵購買。


    用了三日功夫才把薛蟠救了迴來,如今隻一味養病,人參卻還斷不得。


    而將薛蟠和賈蓉為了弄玉爭風吃醋而打架事件經過不斷渲染宣傳,傳到了賈母的耳朵的時候, 也就隻有賈蓉一個人被提溜到了賈母麵前。


    “長了一點本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得了意,隻將自家親戚往死了打,虧得如今人救了迴來,人家姨太太方不與你計較,不然看你能有幾條命夠賠的。”


    賈蓉隻能恭恭敬敬的在下首跪著,聽此方甕聲甕氣地言道:“重孫知錯了,那日也是急了心,聽得薛大叔稱我大爺,隻覺不爽利,就出了一拳,哪裏想得到之後收不住手,就多打了幾拳。”


    “噗嗤~”


    隻聽得有人在笑,賈蓉詫異的抬頭看了上去,卻是賈母身邊的玻璃忙捂著嘴,見眾人看過來一臉的惶恐。


    賈母哼了一聲道:“見不得人的東西,如今長大了知道出聲兒了,早晚打發了出去。”


    這時玻璃忙下首跪拜了,口中忙為自己辯解:“老祖宗饒恕,奴婢隻是聽得小蓉大爺喊薛叔叔,又聞得聽不過大爺兩字,才出手,隻是大爺與叔叔,並不曾差了輩分,方才出聲,並無其他心思,奴婢無狀,還請老太太饒恕。”


    賈母也不去管她,將目光轉向賈蓉:“如今聽玻璃言語,你可知道錯了?”


    “重孫兒知錯,當時隻是看著薛叔叔年輕,哪裏想得真是當得起我大爺的,等薛叔叔好了,重孫兒定當著別人都說薛叔叔是我大爺的。”


    哪知玻璃又“噗嗤”笑出聲來,賈蓉一看這情形,這丫頭沒救了。


    賈母也惱怒出聲,卻不是對著玻璃,而是自己:“我看你是在我這賣乖來了,說什麽看著年輕,是不是我看著也年紀小,不是你家府裏的,不配當這老祖宗?”


    “來人,將珍哥兒叫來,我倒要問問這是他賈蓉的意思還是他東府的意思。”


    賈蓉聽聞此言哪裏想得到賈母的心思跳躍,自己所言也不知怎麽觸碰到了她的敏感神經。


    心中亂如麻,隻拚命想如何找迴,卻想不出來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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