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書店本來就準備用這座房子改造的,他們不會迴來的。”沈承硯很是堅定的道。


    柏雅看著沈承硯,好一會,才緩緩開口:“我能冒昧的問一句嗎?你是哪年生人?”


    沈承硯柔柔的笑了:“沒什麽冒昧不冒昧的,我是1986年生人。”


    柏雅看著麵前這個永遠保存著青年模樣的沈承硯,原來才沒了5年。那他為什麽會說父母不會迴來了?算了,不行,迴頭人要到自己麵前的話,就給對方看天眼,讓雙方麵對麵的聊聊,反正沈承硯是地縛靈,會存在很久的。


    柏雅伸手將麵前的保險箱放迴原處,溫和的道:“你的條件,我應了,明天我就找人開始動工。”


    自此,這座房子的常住人口才確定下來。


    柏雅撈起一顆蝦滑,切碎碎的放進小溫弦的小勺子裏,才輕笑著道:“當時的小沈還真是,可憐,過幾天七月半,到時候見了商訣,也問問小沈的事情。”


    小溫弦偏頭看向正暗戳戳想著給自己喂些零碎火鍋菜的男人,無意識的重複了一句:“可憐?”


    彌歡看著麵前的場景,不由得笑出聲來,打趣道:“哎呦,我們小阿弦吃醋了呢。”月予拍了拍彌歡的肩膀,讓他平靜一些。


    柏雅轉頭看向自己縮小號的愛人,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輕聲道:“就這幾天老來的那個小沈哥哥。”


    小溫弦又低下頭繼續用手扒飯,吃過幾塊輔食小餅幹後才抬頭堅定的道:“不可憐。”


    “嗯嗯,不可憐,不可憐。”柏雅失笑的哄著自家不止身體縮小,心智也變小了的愛人。


    彌歡看著對麵的兩人,腦中一道光閃過,還不待他抓住,便已經問出了口:“小阿弦,你平時怎麽稱唿給你夾菜的這位呢?”眼中促狹滿滿。


    柏雅也一愣,自己還從來沒有和小溫弦討論過這個問題呢,主要小溫弦也沒有怎麽稱唿過自己。想著,柏雅也很是期待小溫弦會稱唿自己什麽,會如了彌歡的願嗎?


    小溫弦還是很給麵子的把腦袋從飯碗裏抬了起來,麵向柏雅,第一次鄭重的稱唿道:“阿雅,”頓了好一會,才又再次啟動,繼續說道:“最好了。”


    彌歡沒有聽到自己所想的哥哥、叔叔什麽的,麵上皺了皺,有些失望但也沒有太過出乎意料,隻是嘟噥道:“小阿弦,你也太不給我麵子了。”


    小溫弦聽見這話後,直接把腦袋再次埋入飯碗裏,這次沒有給麵子抬頭。


    彌歡不由得笑起來:“小阿弦,你可太有意思了,你真的是我的快樂源泉。與你一起,我可以多吃一碗飯。”


    小溫弦仰頭對著彌歡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後低下頭又給嘴裏塞了幾根輔食小餅幹。


    柏雅看著小溫弦吃完了碗裏的輔食小餅幹,才抽了一張紙遞給小溫弦:“好了,阿弦,你不可以再吃了。”


    小溫弦乖乖巧巧的擦幹淨嘴,伸手等著柏雅將他抱起放在地上,跌跌撞撞的連走帶爬的來到茶幾跟前,摁開了電視,坐在沙發上安安靜靜的看電視。


    彌歡的視線驚奇的跟著小溫弦,口中卻是詢問柏雅的:“阿弦小時候性格這麽好的嗎?那你是怎麽養的?這麽乖巧一小孩讓你給養成混世大魔王?”要知道長大後的溫弦,那性子真的是張揚的有夠可以。


    柏雅視線也是跟著小溫弦的:“但還是長大了的阿弦不會讓人欺負了去。”


    彌歡一怔,想起以前的溫弦性子張揚明媚,有仇當場就報,報不了的當場就叫靠山,確實,恣意快活。突然笑了:“你說的對。”


    “對了,你最近在做什麽活掙錢?”月予忍了忍,還是忍不住打聽到。


    柏雅輕笑,將嘴裏的丸子嚼完咽下去,就抬頭道:“典印裏不是跑出來不少‘通緝犯’嗎,最近在捉拿歸案。”


    “這,”月予不由遲疑,不知道該如何評論這件事情。


    柏雅依舊笑著道:“規矩本來就是這樣的,我去帶他們迴典印,被他們禍害的那家人給我報酬,錢貨兩訖。”


    看著對麵兩人都是一臉長知識了的表情,不由得笑著道:“不然讓歡歡沒事過來我這邊陪陪阿弦,阿予你陪我去抓鬼收妖?”


    月予也是笑著搖了搖頭:“多謝阿雅你的好意,歡歡可以經常過來陪陪阿弦,正好我最近會比較忙碌。”


    柏雅點了點頭,隨意的道:“歡歡什麽時候過來都可以的。”


    清晨陽光順著沒有拉嚴實的窗簾爬進房間裏時,屋子裏擁有著白皙幹淨麵龐的女主人便睜開了眼睛,身著一襲藕粉色睡袍走出了臥室,給即將要上班的老公、要上學的孩子準備早飯,走出客廳的時候,眼角餘光掃到了什麽,便轉頭看去,歎了口氣,心中不禁埋怨丈夫,洗衣機洗個衣服這點事都辦不好。


    女子轉道先去把昨天晾洗的衣服收了,坐在沙發上認認真真的把這些衣服疊好,直到她發現了一些不對勁,明明洗幹淨的衣服,晾了一晚上反倒多了諸多血跡,尤其還隻是孩子的衣服上有,就不由得讓人心驚。


    擔心不已的女人起身推開次臥的門,想要看看孩子有沒有哪裏受傷,結果推開門卻發現孩子的床上亂糟糟的,但是孩子不知所蹤。


    女人一開始沒有太過在意,心中還在感慨,這小懶鬼今天難得起這麽早。笑著搖了搖頭,便先行去廚房準備早飯了,本來收拾衣服就耽誤了時間,再不著手準備,今天的早飯就要遲了。


    結果等到女人早飯都端上桌了,還沒有見到自己的孩子,心中暗忖,這孩子不會又迴去睡迴籠覺去了吧?


    再次推開次臥的門,發現房間裏還是剛才那個樣子,女子又轉去看了衛生間,也沒有人,書房,也沒有人,不由得大聲唿喊道:“囡囡,囡囡,快出來吃早飯了,快點出來,不要嚇媽媽。”


    孩子沒有出來,但丈夫卻被吵了起來,穿著一襲墨藍色睡袍,身材高大,卻睡眼惺忪的男人推開房門,看著站在客廳裏一瞬間丟失了主心骨的妻子,不由得清醒了過來,上前抱住妻子,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道:“發生了什麽事?不要著急,一切都還有我在呢。”


    女人抓住丈夫的手臂,好似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的囡囡,我們的囡囡找不到了。明明昨天晚上她還在次臥睡覺的,我半夜還去給她蓋了被子的,怎麽一大早,囡囡就找不到了呢?”突然女人想起了孩子衣服上的血跡,突兀的和小時候聽到的一則姑獲的故事聯係在了一起,但又覺得太過荒謬,沒敢說出來。


    男人跟著妻子在屋子裏到處找過都沒有看到小孩的身影,雖然感覺希望渺茫,但是巷子裏男人和妻子也找了找。


    男人無奈的抹了把自己的臉,站在原地,幾近崩潰,最後是上班打卡的鬧鈴將他喚醒,他趕忙拿出手機,先是給領導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後要求請假。


    “報警了嗎?”領導也關心的道。


    男人搖了搖頭,發現對麵看不見後,才低落的開口道:“失蹤二十四小時才可以報警的,而我老婆晚上三點還見到囡囡了,沒辦法報警。”


    “兒童失蹤不受這個時間限製的。”領導最後無奈的說道,男人聽完趕忙向領導道謝,直接掛斷了電話,和妻子一起去了警察局。


    而他不知道的是掛了電話的領導覺得自己的下屬們一天天鑽研技術,對社會常識嚴重缺乏,此後,他們公司每周都會開兩次法律常識會議科普,給原本就覺得時間緊,工作累的同事額外添加了工作負擔。


    另一邊,柏雅則是突發奇想的帶著月予在街上晃悠。


    “額,”在街上晃蕩來晃蕩去,來來迴迴走了一個多小時的月予實在忍不住了,不由得開口詢問道:“你每次都是這麽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晃悠著浪費時間嗎?”


    柏雅突然一拍手,恍然大悟狀:“對啊,你是白澤一族的啊,那你要掐算一下嗎?”


    月予無奈的撇了撇嘴,不知道說什麽好,本來典印的事情自己也沒有資格插手,如今要掐算典印的在逃人員,自己就算是神機妙算,也會什麽都算不出來的。


    柏雅也知道這個情況,隻是在調侃月予罷了,笑著道:“如若無緣,對麵不識。”


    正在這時,一對行色匆匆的夫妻二人在兩人麵前停下,好似聽到了什麽指示,男人看向柏雅,沉默了一瞬,但還是歉意的開口道:“你好,我姓周,很抱歉,我知道有些突兀,但是我與妻子如今已走入困境,我倆人剛才過的時候都感覺你能幫到我們,那個,”


    沒等周暉語無倫次的說完,柏雅便揮手打斷了他,溫和的笑著道:“沒關係的,周先生,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能說話地方。”說完便讓周氏夫婦先行。


    月予目瞪口呆,原來這樣真的可以啊?!他激動的在最後,戳了戳柏雅,柏雅溫和的迴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淩厲,輕聲解釋道:“這是典印其中的一種指引,還有,以後有話說話,不要戳我!”


    月予點了點頭,和柏雅一起跟著周氏夫婦進了前方一家環境優美,布置溫馨的咖啡廳。


    周氏夫婦顯然與咖啡廳老板是熟識了,進門和老板招唿一聲,就去了後方的隔間裏。


    隔間裏擺放的是沙發,沙發靠著隔間的牆擺放,牆上掛著有著精美圖畫的隔音簾,極好的保護了隔間裏的隱私。


    四人在隔間裏坐下後,周暉就看著麵前的少年,心中有些打鼓,但又確確實實的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在給自己傳達,他一定可以的想法。


    斟酌了一下,周暉還是決定死馬當作活馬醫,決定將一切和盤托出,先看看對方有什麽辦法可以幫到自己。


    正準備說話的時候,柏雅先行打斷了周暉的話,先拿起菜單給四人各點了一杯咖啡,看周氏夫婦的情況,估計這會沒心情點咖啡,就點了大家最常點的點的最多的,讓服務員上四杯。


    點單完成後,柏雅才抬頭看向自己對麵的周氏夫婦,溫和的道:“不知道周先生周太太可不可以先和我說說,當時是什麽情況?”


    周先生雙手握緊,將當時家裏的情況,又複述了一遍,最後又道:“我們當時也報了警,警察快速介入調查,可是這都三四天了,卻是一頭霧水,什麽線索都沒有,我們的囡囡,我們的囡囡,”說到最後哽咽了起來:“也不知道現在在哪裏?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她一定受苦了。”


    周太太在旁邊也是抽抽噎噎的,拿著手帕將眼角的淚光拭去:“我們囡囡,從小嬌慣著,什麽活都沒有幹過,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柏雅沉默了一下,將咖啡往兩人麵前推了推,才溫聲道:“周先生,周太太,你們先喝點平複一下情緒,然後麻煩你們帶我去家裏看一下情況,好嗎?”


    月予坐在柏雅旁邊,靜靜的看著,體會著人世間的父母與子女的親情。


    周暉夫婦二人端著咖啡杯,沒有心情喝,就是安安靜靜的端著,咖啡的溫度好似也能讓他二人平靜下來。


    等情緒緩下來後,周暉才站起來,看著柏雅,客氣的道:“那,我們現在就去我家裏看看,可以嗎?”


    柏雅端起咖啡一飲而盡,才溫和的笑著起身:“當然可以。”月予也快速的起身,跟在柏雅身後。


    周氏夫婦的房子在城郊的移民區,一排排整齊的獨門獨戶裏,朱紅大門,帶著小院,三間臥室兩間書房帶著兩間衛生間,以及大大的客廳和廚房,一層蒙頂。


    柏雅看著麵前的屋子,跟著兩人走進去,溫和的詢問道:“哪間是囡囡的房間?我可以去看看嗎?”


    周太太聽到麵前這人親切的喚著自己的女兒囡囡,不由得悲從心起,險些淚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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