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和停下了輕輕拍背的手,緩慢地撫摸著他的背部,最後將溫熱的手掌停留在後頸處。兩人的唿吸聲都變粗了。任和的大拇指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揉過簡希文後頸的腺體。腺體很脆弱,也很柔軟,隻是被揉了幾下,就紅腫了起來。簡希文能感到腺體鼓動著,信息素奔湧著,即將宣泄而出。偏偏這時候任和吻了他。長驅直入,肆無忌憚,反複舔舐吮吸濕潤的粘膜。簡希文軟了,洶湧的玫瑰花香噴薄而出,充滿客廳。任和一把抱起簡希文,踹開臥室門,徑自走了進去,隨即房門被重重摔上。隔日,任和陪著他,到學校辦了複課的手續。很快,他就迴學校上課了。一開始簡希文還會擔心,還會想以後不知道怎麽辦,想自己真的還能唱歌嗎,想自己還能寫出歌嗎。後來他就沒時間想這些事了,一周上四門課不多,但他還要做作業,還要補齊前半個學期的作業,忙起來就不記得網上的那些事了。他去上課的第一天,任和在外麵等他,張詠源陪著他進教室。他一開始戴著口罩,坐在教室最後一排,大家沒注意到。等老師點名點到“簡希文”,而他喊到後,全班齊刷刷轉過頭看他。“幹嗎呐?我講台搬到後麵去了?!”老師拿起課本砰砰拍講台,“黑板在這裏!這裏!”大家趕緊又轉迴去。還好有張詠源陪著他。張詠源找了本書,偷偷玩了兩節課的手機,下課的時候神清氣爽,說:“從來沒有這麽毫無負擔地上課偷玩手機!”第一個星期,張詠源特地調課請假,過來陪著簡希文迴音樂學院上課。但張詠源沒辦法次次都陪著簡希文。任和還想過跟老師申請,就說自己是簡希文的保鏢,陪著簡希文上課。上完第一周的課後,簡希文自己想了想,跟張詠源、任和說,他一個大活人,能自己去上課。他就是一個普通學生,普通地去上課,不會引起注意的。他不是學校裏唯一的明星,過兩天大家好奇心就散了,任和要是陪他進去,反而會被人群嘲帶保鏢。任和同意了,但仍堅持接送他上下課。大概過了兩周,媒體就收到了風聲,說簡希文重迴校園。一下子,記者們聞風出動,都守在學校外等著拍簡希文。但簡希文的車辦了通行證,直接開進學校,下課了直接開迴家。記者們守了半個月,連簡希文的車是哪一輛都不知道,更別說拍到簡希文了,隻好都散了。簡希文重迴校園上課的事,短暫地在網絡上起過風波。但是沒有推手,沒有買熱門,沒有粉絲刷數據,而新的流量霸占了熱搜,新的明星占據了頭條,新的主角參演了新的偶像劇。大家有了新的話題,有了新的偶像,有了新的劇追,漸漸的,關於簡希文的一切歸於沉寂。再也沒有記者浪費時間追蹤簡希文後,簡希文請任和聯係了邵成益。他想拜訪邵成茹的父母,當麵致歉。邵成茹父母拒絕了簡希文,他們不需要歉意,隻需要兇手受到法律的製裁。簡希文沒有強求,又提出想去拜祭邵成茹。邵成茹父母猶豫許久,答應了。簡希文去墓園的那天,天氣很好,藍天白雲,晴空萬裏。任和陪著他,邵成益跟邵成茹父母也來了。邵成茹父母五十出頭,因痛失愛女,兩個人憔悴蒼老了許多,頭發幾乎全白。兩人靜靜站在一旁,並未開口說出任何指責的話語。簡希文獻上一束鮮花,鞠了三次躬。再起來的時候已經紅了眼眶。簡希文幾乎不敢看兩位老人的眼睛,輕聲說道:“對不起……我知道你們不需要我說對不起,但是……”“你真的迴學校上課了嗎?”邵成茹的媽媽突然問。簡希文愣了一下才迴答了“是的”。邵成茹媽媽仔細看了看簡希文,說:“你長得跟茹茹說的一樣,真好看。我跟茹茹她爸兩個人不怎麽看電視,一開始不認識你的,因為茹茹喜歡你,才知道了你。茹茹總在我們麵前誇你……”邵成茹媽媽停了一下,像是在迴憶邵成茹從前追星的模樣,很輕地笑了一下。“她說你長得很帥,很會跳舞,很會唱歌,從小彈鋼琴,會彈各種樂器,很厲害。說你還會拍戲……”簡希文的眼淚奪眶而出。“抓到兇手後,電視裏都是你的新聞。他們說了很多你不好的事,我跟她爸以為是真的,很生氣。還有人說茹茹是傻瓜,才會去追星,才會遇到這種事。”邵成茹媽媽淚珠不斷掉落,“我們心裏難受啊,生氣啊,沒辦法啊。到上個禮拜,我們收到你朋友寫的這封信,才明白誤會你了。”“我們今天把信帶來,也燒給茹茹看,讓她知道,她沒有喜歡錯人。”“她就是個小女孩子,看看電視,喜歡明星又怎麽了?你要好好當明星,好好工作,讓那些人看看,我們茹茹喜歡的人有多厲害!”邵成茹媽媽哭得厲害,到最後隻能被丈夫跟邵成益攙扶著先到樹蔭底下休息。簡希文接過邵成茹媽媽手裏的信,心裏疑惑。低頭一看,信上的字跡端正淩厲,是任和的筆跡。任和輕聲說:“我讓邵成益幫我查了一下兇手的賬號,跟喬蘭拿了你的賬號密碼,找到了當年的私信。我知道你不可能做出你口中的事,但我怕邵成茹一家誤會你……”信寫得很簡短,解釋了簡希文不是新聞裏說的那樣的人,兇手跟記者說的都是汙蔑造謠,隨後附上了簡希文跟對方的私信內容。這些私信內容簡希文早就已經忘了,他沒想到還有一個人害怕他被別人誤會,特地去把這些聊天內容截圖打印出來澄清。私信裏都是對方發來長長的內容,全是自己有多麽喜歡簡希文,為簡希文投了多少票,簡希文的迴複都是謝謝支持。對方發的私信越來越多,語氣越來越激動,簡希文還迴複了幾次,希望對方花點時間精力在自己的生活,不要太過關注他。到後麵對方發了自己在醫院確診躁鬱症的診斷書,說是因為太沉迷簡希文了才會變成這樣,簡希文迴複了希望他好好看醫生治療,自己私信太多已經看不過來,以後會關閉私信不再迴複了。從此簡希文再也沒有迴複過他了。簡希文淚眼模糊,任和接過他手裏的信,邵成益遞過打火機。信紙燒成灰燼的時候,簡希文也擦幹了眼淚。邵成茹爸爸媽媽打掃好邵成茹的墓,夫婦兩個攙扶著慢慢下了山。任和、簡希文跟邵成益跟在後麵。簡希文上一次也是第一次見到邵成益,邵成益一身的敵意,如今再見到,已經沒了那時赤裸裸的反感。邵成益一身便裝,胡子拉碴。因為私自參與不該參與的案件調查,加上抓捕犯人的時候沒有控製好形勢,對受害者簡希文造成了極其惡劣的社會影響,邵成益停職檢查,已經在家頹廢兩個月了。邵成益已經知道任和跟簡希文的關係了,卻一時不知該說什麽。邵成益跟著任和、簡希文走到停車場,擺擺手:“我送我叔叔嬸嬸迴去。”任和點點頭。“任和,我”邵成益欲言又止,又轉頭看了看簡希文,狠狠抽了一口煙後說,“簡希文,對不住了,把局麵弄成這樣。”簡希文的事業也毀得差不多了。簡希文沒有想到邵成益會跟他道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說沒關係嗎?他不是真的沒關係,到現在去學校上課的每一天,都還是抱著上戰場一樣的心情,害怕還有記者等在外麵要拍他,害怕同學走過來跟他搭話。說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嗎?可如果不是他,邵成茹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她爸爸媽媽還是高高興興的。簡希文一直沉默著。邵成益擺擺手,轉身走了。任和摸摸簡希文的頭,輕聲說:“迴家吧,希希。”嗯,迴家吧。第69章 尾聲我似乎忘記了感受微風我似乎忘記了感受陽光我似乎忘記了感受街道我似乎忘記了感受人們我似乎忘記了感受生活哦我真的忘記了感受生活我真的忘記了感受一切包括我自己……“然後呢?”張詠源問。“然後沒了。”簡希文說,喝了一口咖啡。張詠源看著手機裏簡希文發過來的歌詞,琢磨了會說:“似乎有點意思,又似乎沒什麽意思……”簡希文瞪眼:“你什麽意思啊?”張詠源敲敲手機屏幕:“你往下寫啊,隻有一段歌詞讓人家怎麽說?如果隻有這段就太簡單了,過於簡單,都顯得有點單調了。你得往下寫,第二段第三段,拔高情感,懂不?”簡希文兩眼呆滯。張詠源搖頭:“曲子呢?寫好了嗎?”簡希文把剩下的半杯咖啡一口氣喝光,深唿吸,然後才說:“沒有。”張詠源一臉不忍直視。簡希文瘋狂抓頭發:“還有一個禮拜就要交作業了!!!我不會寫不出來吧?!救命啊啊啊!這個跟期末成績掛鉤的啊!天啊!我怎麽辦啊?!”張詠源慢悠悠吃蛋糕:“隻是交譜子吧?全部大作業,曲子、歌詞、編曲,不得等到下學期才能做完。”簡希文愁眉苦臉:“我現在曲子就已經寫不出來了,我好像不會作曲了。我完了,我江郎才盡,我畢不了業,我會成為內娛最大笑話!啊啊!!”張詠源豎起食指:“噓噓噓!!別喊那麽大聲!想人家注意到你啊!”簡希文看了看空蕩蕩的店裏,又看了看張詠源。“我們來得太早了嘛。”張詠源說,“晚上店裏才有生意,人很多的,特別夏天晚上,大家都喜歡在外麵露台上坐著聽歌聊天。看見沒?”張詠源指著窗外的一個木板搭建的小舞台,長寬不超過四米,跟簡希文往日表演的專業舞台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東西。“就在那裏演出。”張詠源看了看簡希文的表情,說:“反正你暑假也沒事做,就當幫忙怎麽了?誰曉得吉他手會把自己摔骨折了,要養三個月。求求你了希希,我們都跟老板談好了,演完這個暑假,我的錢就攢夠了,可以買新的合成器!天啊!求你了!我的moog one!我聽過一次現場念念不忘,簡直是繞梁三日餘音不絕!太強了那個音色,撒把米上去雞都能給你啄出一首氛圍音樂!”簡希文:“……”張詠源眉飛色舞:“等我的合成器到手了,我免費給你編曲一首怎麽樣?你上次寫的那首什麽森林什麽顏色,編的不夠氛圍,不夠大膽!”“你知道我那首誰做的編曲嗎?”簡希文挑眉。張詠源不以為意:“知道,張寧然嘛。我聽了十秒鍾就聽出來是他編的了,張寧然又怎麽了,沒有靈魂,我跟你說,沒有靈魂。”“就那個編曲,花了這個數。”簡希文比了比手指頭。張詠源聽了直搖頭:“大冤種啊,活生生的大冤種啊!一模一樣的套路,張寧然可能給你們這些大冤種編了一百首了!”一講到這個簡希文就生氣:“關嘉茂非要請他來,說他名氣大,給天王天後都做過專輯!算了,不說了,張寧然確實很優秀,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