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暢聽得很驚訝。


    “洛寧姐,你說你當時有一百八十斤?”


    洛寧笑笑,“不止,可能有二百斤。”


    “哈哈……”秦暢像是聽笑話。


    “……那現在呢?”秦暢終於問出了口,“現在,你到底選我哥,還是顧團長?”


    這小丫頭的眼裏清亮亮的,她很坦誠,“如果你選我哥,那我就……”


    “我打算跟顧北岸相處試試。”洛寧繼續,“就算是談戀愛,那也得有個過程吧?”


    “再說,也沒人規定,談戀愛不能分手的。”洛寧也感覺到了內心的變化。


    從前提起顧北岸,她心底總有一種抗拒感。


    可最近,她卻老是想起那天兩個人接吻時的狀態。


    顧北岸不在家,她倒有些空落落的。


    處對象這種事,她沒經驗,反正又不會影響什麽,先處幾個月再說吧。


    “好吧。”


    秦暢眼底有些失落,不過她好像已經知道這個結果,那點失落立即換成期待和微笑。


    “那,你們最好別分手,不然,我會趁虛而入的!”


    洛寧被逗笑。


    等二人迴到顧家,秦詠已經準備迴去。


    顧北岸和洛寧看著三人上了吉普車,這才往迴走。


    夜色微暗,家屬大院裏家家都亮著燈,馬路上能聽得見鄰居家裏傳出來的說話聲、電視節目的聲音、小孩子哭鬧的聲音……


    這種人間煙火氣的溫柔,像是一首樂曲緩緩融化洛寧內心的堅冰。


    當然,顧北岸從剛才就發現,洛寧在家裏越表現得像是女主人,秦詠那邊就越是客氣。


    這戰術真的有用。


    而且,他當著眾人的麵確定和洛寧的戀愛關係時,洛寧沒反駁。


    現在整個軍屬大院都知道,即便他和洛寧離了婚,他們也還是戀人關係。


    洛寧打了個哈欠,最近雖然沒再繼續控製體重,可因為重感冒,她又瘦了些。


    她想著迴去洗個澡,早早地睡下。


    “洛寧。”顧北岸輕輕拉住洛寧的手,大掌溫熱又牢固。


    洛寧沒掙脫,任他牽著。


    男人得到默許,好像挺高興,竟然又握得緊了些,甚至還把洛寧的手用力地輕攥了攥。


    顧北岸希望從大門口走到家門口的距離再長些,因為洛寧現在停下腳步,嚴肅地跟他說話。


    就真的挺想留下住著的。


    “我們沒有結婚之前,你迴部隊的宿舍去住,我住在這裏,要不軍嫂們也會說閑話的。”


    雖然家裏三室一廳,二人有各自的房間。


    顧北岸定定地看著月光下的洛寧,就真的很想抱著她,用力的抱緊。


    “那,我們明天就去把證重新領了。”


    顧北岸迫不及待地想把洛寧拉到懷裏。


    洛寧推開他。


    “不用打報告了?”


    “不用,上迴的,還有一份。”


    確定沒騙她?


    洛寧反應過來,才冷著臉,“不行,我不同意。”


    “另外,你聽清楚了。如果我要出嫁,那必須擺酒席,必須有結婚典禮!”


    “還有……我得穿婚紗。”洛寧嘴角上揚,卻沒注意到顧北岸已攏上了來的手臂。


    “行,那就都辦,都買。”顧北岸掰著手指頭,“我又得了兩千塊錢的獎金,應該夠了。”


    “不夠。”洛寧故意說。


    “那多少錢夠?”顧北岸略微皺眉,眼神卻一直在洛寧的臉上打晃。


    “兩萬塊錢吧。”


    是有點多。


    顧北岸心裏已經計算起來,若是隻靠工作,那得存十年。


    要是領任務,那就能快些。


    洛寧見顧北岸還不走,立即冷著臉抱臂盯他。


    顧北岸隻好收拾自己的包,又把家裏的門窗都關嚴實,然後把洛寧安頓在次臥,看著洛寧把大門關好,這才走了。


    不過,他心裏甜滋滋的。


    林占江送顧北岸迴去的車裏,顧北岸問:“什麽是婚紗?”


    “顧團,我又沒結過婚,你問我,我問誰?”


    “不過,顧團,我勸你還是快點把洛寧嫂子的心安頓下來,這天天有人過來給她送東西,我都瞧著眼暈。”


    “送東西?”顧北岸問。


    林占江把最近幾天事情都說了。


    顧北岸突然就想起洛寧提過的在縣城裏工作的事。


    如果在文工團當清潔工都不是真的,那洛寧在藍月亮歌舞廳打掃衛生的事……


    顧北岸內心隱隱地不安,可他又不敢往深處多想。


    算了,明天見到洛寧問問她。


    這邊,洛寧一覺睡到大天亮。


    難得睡得香,她也沒去跑步。


    先去李花子家,給張良送了些營養品和點心,然後又拿上李花子做好的兩件風衣,都收到了空間裏,才洗漱幹淨準備去上班。


    洛寧才關好房門,顧北岸就等在大院門口。


    見洛寧走過來,他推著一輛自行車示意洛寧上車。


    洛寧不習慣坐在自行車後座上,開玩笑,“你坐後麵,今天怎麽想著騎自行車?”


    “我想,從今天開始,接你上下班,吉普車是團部的,自行車是我的。”


    這男人。


    洛寧不坐後座。


    顧北岸隻好跨開大長腿,自己坐到了後座上,長腿輕支,洛寧便坐到了前座。


    可是登出去幾步,洛寧就累得氣喘籲籲。


    “顧北岸,你有二百斤?”


    這麽重,她到文工團,還不如跑著過去呢!


    “那,你按好車把,我來蹬。”


    顧北岸長腿伸出去,洛寧把腳輕挪,結果二人很乍眼地從一輛黑轎車邊騎過去。


    洛寧的注意力都在馬路上,她可沒做過這麽危險的動作,根本沒看見黑轎車裏後座上那雙桃花眼裏已經充滿了憤怒。


    “老板?”孫健推動眼鏡框,不敢多問似的看著明川。


    明川輕哼,“王六,調頭,撞上去!”


    啊?!


    孫健和王六都一頭霧水。


    他們老板說什麽?


    要撞上那輛自行車?


    這不行吧。


    王六猶豫地看著孫健,求救似的跟他遞眼神。


    孫健吞了口水,然後才道:“老板,不必這麽明晃晃的,還有別的辦法。”


    他太了解他家老板了,一定得有解決方案,這才行。


    “說。”明川捏出一支香煙,竟然真的想聽。


    孫健掏掏耳朵,又推推眼鏡,然後又道:“您……不是跟洛寧簽約了嗎?”


    “合同裏,有一條……有一條,合約期間乙方不能在甲方不同意的情況下戀愛、結婚、生子。”


    明川微皺眉頭,好一會兒才問:“有這一條?”


    孫健很不自然地抽抽嘴角,緩緩道:“……可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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