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對峙著,氣氛焦灼。


    趙秀秀和馮大富雖說隻有兩個人,但一把菜刀卻給他們極大的氣勢。


    “秀秀,你非得做到這個地步嗎?爸媽,我,程樾都不顧了?就為了要給馮家生個兒子,我們都不顧了?”程鬆很難過。


    小時候家裏窮,他是家裏最大的,程秀秀出生了,他這個做大哥的照顧的多,經常背著她四處玩兒,如今這個妹妹卻以死相逼。


    “是你們不顧我,我又不是讓甜丫死,隻是讓她去別人家而已!怎麽就這麽難?”程秀秀覺得所有人都不理解她,明明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為什麽要鬧到這個地步?


    甜丫很重要,她就不重要了嗎?


    正當雙方僵持不下時,蘇淺淺突然喊了一句,“咦,怎麽有警察來了?”


    眾人一愣,連拿著菜刀的程秀秀都下意識去看,畢竟普通人聽到“警察”還是會下意識害怕。


    就在此時,程樾迅速上前,一把奪過程秀秀手裏的菜刀,將她製服,不讓她繼續發瘋。


    而蘇淺淺口中的“警察”並沒有出現。


    “蘇淺淺!你這個賤人!”程秀秀氣瘋了,剛才差一點,就差一點點,她覺得爸媽就要同意了啊!她怨恨地盯著蘇淺淺。


    蘇淺淺神色淡淡沒有看她。


    若是按照她的性格,她是想說幾句狠話的,但不管怎麽說程秀秀也是程樾的姐姐,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程樾程鬆,你們倆辛苦點,把人送迴去。”程友民說,“程秀秀,以後別來了,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程秀秀當即掙紮起來,“爸?你說什麽?你不要我了?不行!我是你們的女兒,一直都是!”


    “今天你的所作所為,我要不起你這樣的女兒,程樾,送他們出去!”


    程樾帶著程秀秀出去,程鬆則是推著馮大富出去。


    程秀秀還要掙紮。


    蘇淺淺適時開口,“程秀秀,你越是鬧,你和娘家的關係就越差,如今聽話乖乖走了,以後或許還有迴旋的餘地,要是真的把關係鬧僵,甚至在今天出了人命,你覺得你還有娘家依靠嗎?”


    “一旦沒有娘家依靠,馮家還會善待你嗎?馮家已經有孫子了,就算你生了兒子,又怎麽樣呢?沒了娘家的依靠,你和你兒子屁都不是。”


    這番話下來,程秀秀沒有掙紮了。


    盡管她討厭死了蘇淺淺,卻不得不承認蘇淺淺說的對。


    馮家如今對她還算是客氣,就是看在她娘家的份上,要是她和娘家決裂了,馮家可就真看不起她了。


    “淺淺,你迴去吧,外麵冷。”程樾不想媳婦兒跟著受罪。


    蘇淺淺拿下自己脖子上的圍巾踮起腳尖給程樾圍上,她的圍巾是灰色的,就算給程樾用也沒事。


    “我會處理完就迴來。”圍巾上有她的體溫還有淡淡的香味,瞬間就有一股暖意流遍四肢百骸。


    蘇淺淺迴到屋內,大家的心情都挺複雜的,大過年的竟然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她身為兒媳婦肯定是沒辦法多說什麽。


    “甜丫,來,跟小舅媽聊聊天。”她覺得甜丫的情緒得好好安撫一下,不然容易出現問題。


    這麽小年紀就得經曆這麽多。


    她帶了甜丫和三小隻一起去到屋內說話。


    此時的天涯有些呆呆愣愣的,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感受是什麽,可能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爸爸媽媽不要她了。


    “先喝杯糖水。”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點甜的能夠調節心情。


    甜丫抱著搪瓷杯小口小口地喝著。


    好一會後她才抬起臉看向蘇淺淺,“小舅媽,我媽媽,會,會死嗎?”她遲疑著問,麵上帶著恐懼和不安。


    “不會的,她還想生兒子呢,要是死了還怎麽生?就算她出了什麽事,那也不能怪你,你是一個孩子,沒有能力改變什麽。”


    她不想讓甜丫這麽小的年紀就背負上一條命,怕她將程秀秀的未來都綁在自己的身上,那對甜丫來說太不公平了。


    “你媽媽是一個大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不管她以後怎麽樣都是她自己的選擇,你還小,不懂這些沒關係,小舅媽要你記住,別人對你好,你才需要對別人好,對你不好的人,你不需要內疚和自責,知道嗎?”


    甜丫擔心程秀秀,程秀秀又擔心過這個內心千瘡百孔的孩子嗎?


    “小舅媽,我以後不要結婚生小孩了。”甜丫突然說。


    蘇淺淺心裏一酸,隨即笑道,“這個看你自己,你的人生你自己做主。”雖說甜丫是七零後,但也可以不結婚生孩子,隻是這個想法對於這個時代來說太驚世駭俗了。


    “小舅媽,我媽媽會像你一樣突然改變嗎?”


    對於蘇淺淺的改變大家都是知道的,甜丫就很盼望自己的媽媽也會像小舅媽一樣改變。


    以前大丫三丫過的很慘的,她是知道的,可是現在大丫和三丫非常幸福,她很羨慕。


    “這個我不知道。”她摸了摸甜丫的頭,“如果有一天她改變了,會怎麽樣呢?”


    “我不知道,如果她變得像小舅媽這樣,那我就跟她天下第一好。”


    她咬了咬嘴唇,“不過得看她什麽時候改變,如果我已經長大了,那麽她改變就沒用了。”聲音越說越輕,“我現在才七歲,還有很多時間對不對?”


    蘇淺淺忍住淚水點頭,“對,還有很多事情。”


    甜丫笑了笑,將搪瓷杯裏的糖水喝幹淨,“謝謝小舅媽。”


    然後她就沒有說話了,隻是安靜地待著。


    這讓蘇淺淺很是心疼。


    程樾和程鬆晚飯前迴來了,兩個人的情緒都比較低落,畢竟程秀秀是家人,鬧成這樣心裏都不舒服。


    “先不要去想這個事情了,先過年,之後再說。”


    朱田芳讓大家吃飯,“明天還得出去拜年。”


    然而吃晚飯時,甜丫放下碗筷後很認真地說,“姥姥姥爺,大舅大舅媽,小舅小舅媽,我決定了,我可以去當別人的女兒。”


    眾人驚詫。


    “甜丫,你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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