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況說得沒錯,他們所要到的地方是一艘飛舟之上。隻不過,這艘飛舟所處的位置很特別,處在天穹之上。


    從船舷看去,當真是天如雞子地如黃,可以清晰的看到整個世界。那本以為無邊無界的大燕國,在地麵上已經幾乎分辨不出來了。


    “我們在天穹之上了麽?”鄭久從未想過自己會從這樣一個視角看世界。更想不到,這麽高的天空中,竟然可以唿吸自如,隻是有點缺氧。


    “當然不是,這清氣為天。然天之極有界,破界方為出世。”


    荀況的解釋很簡潔,但卻說明了現在的位置。隻不過是很高很高的天上,並不是界外。


    至於選擇這裏的理由,鄭久很快也就知道了。那就是快,驚人的快速,快到鄭久和韓常平三人是站都站不穩。


    驚人的加速足足持續了一個時辰。鄭久他們三個就在牆上定了一個時辰。然後,飛船在空中滑行,緩慢的減速,向著不知名的目的地飛速前行。


    鄭久意識到周圍沒什麽景色之後,就修煉起來。別說,這天為清這句話還是真的,這天空中靈力雖然不多,但是極為純粹,甚至有特定屬性的靈氣在天空中飄著,陽光下閃爍出獨特的色彩。


    這對於十種屬性俱全,又修行獨特無相神訣的鄭久而言,簡直是爽翻天的環境。


    與極速飛馳的靈舟相應的,是周圍的靈氣被鄭久一塊又一塊的拽走,用來強化自身。效率之高那是世所罕見。


    吸收空中靈氣在學宮不罕見,甚至有的天才從出生就沒有迴過地麵,就是借助天空中精純的靈力強化自身提高修行的速度和水平,保證自己可以成為一個頂尖的修士。


    隻不過,很少有人如同鄭久一樣,選擇以這精純靈氣錘煉肉身強化鞏固自身修為。畢竟,在大多數人看來,提升修為才是正事。


    可鄭久這樣一個孩子,尚不足冠,便知道在這極為難得的機會,不是浪費機會去提升修為,而是補足之前的漏洞。


    鄭久確實是這麽做的,甚至比荀況想的更好。鄭久和雪靈兒合作,用這精純的靈氣作為引子,以析出的方法,將體內尤其是肉身上的靈氣不斷純化。


    然後把雜質用雪靈兒的火焰燒毀,徹底強化自身。這其實也是之前功法裏欠缺的一環,你若能夠找到的最高純度屬性靈氣都隻是礦石裏不那麽純粹的靈力,又能提純到多高呢?


    現在有了參考,有了對標,有了可以淨化的對象,鄭久自然可以進行優化和調整。


    這樣調整之後,一方麵未來身體純化吸收靈氣的能力會大幅提升,不同屬性靈竅裏靈力的操控也會更純熟。


    簡而言之,這會提升鄭久未來修行的效率,以及他的上限。一頓飽和頓頓飽的區別,鄭久當然明白,甚至也告訴了韓常平和林動,讓他們一起來強化自身。


    看著三個人,不,是三個人一個妖獸,荀況默默推動飛舟加速,繞了個路,讓他們多修行了十二個時辰。


    原本一天就可以到達目的地的旅程,變成了兩天。但是,這個速度也確實是驚人無比。與地麵上那些飛舟相比,這天頂上的船確實是快很多。


    能有這樣的速度,第一自然是船好,而且快。第二是天頂沒有障礙可以隨意加速。第三那就是天頂本身空氣稀薄,對飛速行駛的飛舟阻力要小的多得多。


    這意味著,相比於其他要花費月餘時間才能到達目的地的其他孩子,鄭久可謂是占盡便宜。當然,缺點也是很明顯的,那就是沒有接受關於學宮規矩的基本教育。


    總不能指望大乘修士講基礎內容吧,再說自己也得好好修行呢!


    隻能是等著下了飛舟自己看宮規了。從某種意義上說,照本宣科的規矩都不會是真正的規矩。可你如果凡事都真的照本宣科,未必會得利,也可能會吃虧,到被別人坑的概率就要小很多了!


    隻不過,這一次又是想當然了,命運的安排總是嘲弄著我們人類。不管你做了多麽完美的計劃,多麽完美的規劃,最終的結果,從來都不會按照計劃進行。


    正像是鄭久現在這樣。


    他們從船上再次傳送下來,就到了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之前。


    但是這座山似真亦似幻,說它真,是因為這山就在你麵前,猶如真實的大山,甚至可以感受到山上吹出來的清風。


    但說它假,則是因為這麽高大的山峰,下麵有人在穿行,而天上也有修士飛進飛出,根本不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那裏擋著一樣。


    這神奇的情形實在是讓鄭久有些理解不了。這情景在藍星他都沒見過,根本就有點理解不能。尤其是在荀況叫他趕緊踏上這條問心路的時候。


    “這條路是做什麽的呀?”


    看著眼前白玉雕成的路鄭久還是想要問問。


    但是荀況則是一臉的神秘,搖著頭說:“說出來就不靈了,你得自己上去。”


    麵對保密大王,鄭久沒有辦法,隻能自己走了上去。反正他也沒有反駁的餘地。


    不過,就憑借自己之前的了解,這應該就是學宮所謂的問心路吧?


    這種東西他鄭久在小說遊戲裏沒有見過一百也有一千,根本不是個事兒。保持堅定地理想就可以逢兇化吉,這是他總結的規律。


    可是,這裏實際上和他想的一開始就不一樣,每走一步都是一步。沒有幻覺,沒有壓力,什麽都沒有。


    隻不過是真的進入到了一座大山裏,到處都是蒼鬆翠柏,仿佛是一座巨大的……陵園。


    沒錯,與其說這是問心,不如說是祭奠先輩的陵園。可是,自己應該祭拜什麽人呢?怎麽知道該去哪裏呢?鄭久完全懵了。


    此時就在這白玉路之前,一個坐著輪椅,膝蓋處蓋著毯子的人出現在了荀況的麵前。


    “孫臏先生您怎麽來?”


    “荀先生你讓他進去了?”


    “是的,他天資卓絕,自然是要讓他進去。”


    “我應該囑咐他幾句的。”


    “他有那件東西在身,囑咐與否,關係大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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