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溶玥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看著夙離說道:「聽聞汐月王十分擅長卜卦,想必王爺定是能算出來我的心意!」


    夙離的目光有些冷,似乎有些失了耐心的模樣,「即便今日你不與我走,終究有一日你還是會隨我去,這便是天意,不可違!」


    蘇溶玥笑笑,不再理會,隻逕自奪門而出,夙離看著她的背影,眼中寒芒閃現。


    夙離突然轉身,在她的背後說了一句話,蘇溶玥頓時嬌軀一怔,手腳瞬間冰冷,心力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卻是沒有轉身,不敢去看夙離的神色,隻咬了咬牙,翩然離去……


    蘇溶玥頭也不轉的起身離開,隻留個夙離一個決絕倔強的背影。


    冰旋見蘇溶玥離開,臉上一片焦急,連忙進了屋子開口問道:「王爺,你怎麽沒有勸公主與我們迴去啊?」


    夙離收迴視線,淡漠的轉過身,「她的心沒死,如何會與我們迴去?」


    冰旋沒有理解夙離的意思,隻是開口嘟囔道:「早知如此,當時就應該給公主喝一些迷藥,直接綁迴去就好,唉,如今可該怎麽辦啊?」


    「冰旋!」


    「王爺有何吩咐,可是要將公主綁走?」冰旋眼睛一亮,開口說道。


    夙離卻是看了看有些泛白的天色,隻淡淡開口道:「收拾行李,啟程北冰!」


    「可是王爺,公主她……」


    冰旋正是開口,卻是接到了夙離一個平淡無波的眼神,夙離會意,立刻不再多言,連忙收拾行李去了!


    夙離看了看桌上剩下的菜食,幽幽嘆了一口氣,輕聲嘆道:「我會再來接你的!」


    ……


    蘇溶玥頭也不迴的到了仙姝宮,琉璃正是心神不寧的守在宮裏,見到蘇溶玥迴來,立刻露出了安心的笑意。


    可是蘇溶玥卻是並沒有理她,而是直接進了殿內,逕自換下了衣物,將男裝好好的擺迴了衣櫃底下,又重新的躺會了榻上,心裏仍是在消化著夙離的那句話。


    蘇溶玥晃了晃頭,強迫自己不要去想,更不要去相信,她明明就是將軍府的女兒,怎麽可能是北冰的公主!


    從她有記憶起,自己就一直生活在東幹,這裏有她的親人,朋友,還有她最愛的男人,她怎麽可能會與北冰有任何的關係!


    定是那夙離想讓她心慌意亂,才故意說出了這些事來誑她,真是居心叵測。


    蘇溶玥將自己埋在了被裏,努力消化著今日與夙離說的那些話。


    夙離說的都是一些朦朦朧朧沒有邊界的話,實在很難找出什麽有用的消息。


    不過他一直問的都是她與幹景堯的事情,似乎他對幹景堯還有著很深的敵意,似乎是深入骨髓一般,雖然他盡量保持著淡然,可還每一次他提到幹景堯,眸中就會泛起一絲淡淡的殺意。


    她習慣與人說話時看對方的眼睛,所以盡管那抹殺意很輕,她還是看的一清二楚,難道他不僅認識她,還認識幹景堯?


    蘇溶玥覺得自己想的有些頭痛,後來幹脆就放棄了,就算是那個夙離知道什麽有關她的事,她也不在乎了。


    這次去見夙離,更是讓她確信,這個夙離十分的危險,他的身上似乎是有著一股毀滅天地的力量,她總覺得如果再接近夙離,一定會徹底毀了她的生活。


    就這樣不知道想了多久,幹景堯都已經下朝迴來,蘇溶玥還兀自的陷入了深思之中。


    幹景堯見蘇溶玥躺在床上,神色憂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目光閃了閃,脫下了有些冷寒的外衫,坐在了床邊,從後麵環抱住了蘇溶玥。


    蘇溶玥這才感覺到幹景堯竟是已經迴來了,便連忙坐起了身,有些心虛的笑了笑,「我剛才有些困了,沒想到你竟是已經迴來了……」


    幹景堯整理了一番她的髮絲,沒有說什麽,隻是笑了笑。


    蘇溶玥見此更是覺得有些羞愧,幹景堯揉了揉她的長髮,柔聲開口道:「你可用膳了,我們一起用些?」


    蘇溶玥這才想起來幹景堯竟是還什麽都沒有吃,他每次都是什麽都不吃便去上朝,等他下朝迴來才陪著她用膳,想到此處,蘇溶玥的心裏更是有些不舒服。


    「阿堯,我和你說一件事,你不許生氣好嗎?」


    幹景堯看著蘇溶玥小心翼翼的眼神,笑著點了點頭。


    「我今早偷偷出宮去見了夙離……」


    幹景堯並沒有露出或驚或怒的表情,隻是十分淡然的說道:「我知道!」


    「你知道?」蘇溶玥卻驚詫不已,他怎麽可能會知道,自己明明是在他之前迴來的,不應該會被他發現才對啊!


    幹景堯卻是一樂,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你每次主動承歡,定是會覺得有什麽事對不起我,否則你絕不會配合我胡鬧……」


    被人拆穿了小心思,蘇溶玥不由得臉紅,不自然的咳了一聲,「就因為這個?」


    「汐月王向我遞交了辭呈,他一直留在京都未走,想必也是為了等著見你一麵吧!而能讓你心中生愧,覺得對不起我,想必也就隻有這一件事了吧!」


    蘇溶玥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幹景堯,眾人都說她心思多,可是在幹景堯麵前,自己卻是被人看的一清二楚。


    「可是問出了你想知道的?」幹景堯將蘇溶玥抱在懷裏,緊緊的抱著她。


    蘇溶玥搖了搖頭,有些失望的說道:「他之前便發現了我不會內力的事情,外加上我懷疑梁若煙的事情與他有關,便想著去問問,可是夙離說話卻是雲裏霧裏,讓人根本就聽不出什麽來。」


    蘇溶玥抬頭看了看幹景堯,開口問道:「阿堯,你與夙離可曾經相識過?」


    幹景堯搖了搖頭,「這也是我第一次見他,怎麽了嗎?」


    蘇溶玥蹙了蹙眉,開口說道:「我也說不好,隻是夙離給我的感覺就好像認識我們兩人一般!」


    「竟是這樣?」幹景堯也皺起了眉,夙離的確是給他一種說不清的感覺,有些恐慌,厭惡,憎恨……


    總是都絕對不是一種對待初次相見之人的感情,夙離的確很神秘,他曾經一度以為夙離對蘇溶玥是有著不軌的心思,可是他偏偏又在夙離的臉上看不到一點男女之情。


    蘇溶玥有些擔心的打量著幹景堯,看著他皺著眉,忍不住輕聲的試探開口道:「阿堯,你生氣了嗎?」


    幹景堯微微揚了揚眉,看著蘇溶玥沒有說話,蘇溶玥卻是連忙坐起了身子,自我反思道:「阿堯,我不是故意想瞞著你,我隻是怕你會擔心,可是我有些事不去問,卻又始終無法安心,阿堯,對不起……」


    幹景堯看著她這副模樣,有些心疼的捧起了她的臉,「你不需要對我道歉的,我之所以不肯放任你一個人,都是因為我害怕你會受傷。


    玥玥,你可知道當初圍獵時,你真的是把我嚇壞了,所以從那時我便想著不能讓你離開我的視線,更不能再放任你一個人,可這絕不是因為我不信任你。


    可是,我不想束縛你的自由,更不想讓你變得這般的小心翼翼,我不想你與我在一起要付出任何的代價。


    所以,玥玥以後你不用這般的小心,隻要你不去冒險,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好嗎?」


    蘇溶玥點了點頭,心中動容,她知道幹景堯不是想束縛她,而是他真的被自己嚇到了,所以她從來沒有埋怨過他。


    蘇溶玥擁進了幹景堯的懷裏,靜靜的感受著幹景堯身體的溫熱與冷冽的香氣,她眸光閃了閃,卻還是覺得不要將夙離的話全部告訴給幹景堯。


    特別是夙離說她是北冰公主的事情,本就是夙離隨口扯出的謊話,還是不要惹得他白白擔心的好!


    「阿堯,我們用膳吧!」


    「好!」


    看著幹景堯眼裏的柔情,蘇溶玥隻覺得此生足矣,她才不會去想那些無邊無際的事情,隻要珍惜眼前,他們能夠彼此相守,她便夠了……


    ……


    葉府裏,風清塵已經將葉府摸了一個仔細,就仿佛已經在這府裏活了許多年似的。


    什麽廚房的張婆子做的魚最好吃,李婆子熬的湯最好喝,花匠王大叔其實喜歡宋嬤嬤……這等事情風清塵甚至比葉蓁蓁這個真正的主人還清楚。


    他也很快就要啟程迴南漓了,可是那道別的話他說不出來,也不知道該怎麽去說,每日裏都盡量哄著葉蓁蓁開心。


    今日風清塵又一如既往的突然闖進了葉蓁蓁的屋子,葉蓁蓁之前被嚇過幾次後,卻是已經習慣了風清塵這喜歡跳窗子的習慣!


    風清塵手裏捧著一束鮮紅如火的玫瑰,上麵還有著晶瑩的水珠,看著便十分的嬌嫩美艷,葉蓁蓁放下了手裏的活計,連忙走了過來,驚詫的說道:「這大雪天的,你是如何弄來這般新鮮的玫瑰?」


    風清塵得意的揚起了風流的桃花眼,將花送到了葉蓁蓁的手上,笑著說道:「你就說你喜不喜歡吧!」


    葉蓁蓁立刻點了點頭,滿心歡喜的接了過來,放在鼻下輕輕的嗅著,卻又忍不住猶疑的看著風清塵說道:「你該不會又去誰家偷的吧!」


    風清塵臉色一頓,不開心的說道:「你家又沒有,你擔心什麽嘛!」


    這是那個什麽王禦史家的,王禦史特意在家裏打了一個暖棚,裏麵種著各種鮮花,他覺得屬這玫瑰開的好,便順手拿了過來!


    葉蓁蓁一邊笑著將花插在花瓶裏,一麵忍不住輕聲埋怨著,「你當時剪了我父親的梅花,我父親可是生了好久的氣,甚至還接連兩日藏在暗處,就是想揪出你這個偷花賊,若不是我母親生了氣,隻怕父親還不會善罷甘休!」


    風清塵聞後噗的一笑,飄到了葉蓁蓁的身邊,俯下身子,貼近了葉蓁蓁那清麗的小臉,吹氣如蘭的說道:「我的確就是個偷花賊,不過我偷的可是他放在心尖養了十多年的小花!」


    感覺到臉頰傳來了一陣微癢的香氣,葉蓁蓁臉一紅,連忙避開了身子,低著頭攪動著手指說道:「我去給你倒茶!」


    風清塵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他家的這個小白兔真是太單純,害的他這個情場老手都沒有機會展現自己的實力!


    葉蓁蓁在外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臉,覺得自己的臉不再那般的發燙,才端著杯盞迴到了內室。


    風清塵坐在椅上,見葉蓁蓁進來,微微挑眉一笑,葉蓁蓁那好不容易舒緩的臉色瞬間又變得通紅。


    風清塵見此十分得意的揚起了嘴角,對於自己這麽有魅力一事十分的欣慰,看來自己的這個小白兔對他的美色十分的受用啊!


    風清塵見她越發的窘迫,才正了正神色,若是將她逗得太過害羞,她又該像上次一樣將自己攆走了。


    「蓁蓁,我領你出去做點情侶間該做的事情吧!」風清塵突然眼神含笑的說道,眼裏墜滿了笑意。


    葉蓁蓁卻是臉色一變,有些為難的說道:「還要去……賞月嗎?」


    雖然與他在一起,做什麽她都是開心的,賞月也的確很美,可是畢竟這是冬天,兩人在房頂上一坐就是一晚,實在是有些冷。


    每次風清塵都把她包的像粽子似的,她倒是沒什麽感覺,可是風清塵每次都是穿著薄薄的一層陪她坐一個晚上,每次問他她都說不冷,可是第二天他就會發燒,所以她真的不想再去賞月了!


    風清塵清了清嗓子,臉上浮現了一絲尷尬,綠凰那個傢夥已經將他狠狠的罵了一頓,說追女孩不能一直用一招,要出其不意,讓她驚訝不已,讓她覺得他就像神仙一般,心生崇拜!


    而且再好的招式也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大冬天賞月,就像下著瓢潑大雨去遊湖,盛夏頂著太陽賞花一般,都是不可行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愚蠢的行為。


    最讓他生氣的是,那個總是纏著他的綠凰,在見識過幾次他的手腕後,居然說要與他割袍斷義!


    她說什麽以前以為他們是一種人,後來才發現他太過純情,不適合做她這個情聖的朋友!


    一想到此處風清塵還是恨得直咬牙,他什麽時候承認與她是朋友了,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罷了!


    還有,誰說他純情了,他與蘇溶玥十歲左右就開始逛青樓,比那些紈絝子弟要早多了!


    他不過是低調,隻不恥下問,才會與她商量,她居然還敢嫌棄他?


    今日沒有她的幫助,他一定能把事情做好,也一定能讓葉蓁蓁永生難忘!


    「蓁蓁,我們這次不是去賞月,我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你一定會十分的喜歡!」風清塵雙眸含情,目光閃閃的,眼裏滿是憧憬,十分開心的說道。


    看著風清塵這般模樣,葉蓁蓁倏地一樂,抿了抿嘴,看著風清塵說道:「好,我信你!」


    風清塵立刻揚唇一笑,桃花眼中飛揚了漫天的繁花,美的仿若世間最珍貴的珠寶。


    葉蓁蓁心裏暖暖的,不管風清塵做了什麽,隻要有他這份心意,她便覺得十分的欣慰。


    因為她知道,有一個男子,雖然沒有什麽經驗,卻是在想盡辦法逗她開心,更是恨不得將所有好看的,好玩的都一股腦的塞給她。


    雖然有些時候,他總是方法不當,更是惹出了不少的笑話,可是每次她都隻覺得幸福。


    葉蓁蓁看著風清塵在她的屋子裏忙碌著,幫她翻找披肩大氅的模樣,葉蓁蓁輕輕的揚起了嘴角,或許這就是玥兒所說的,你愛一個人,他的一切在你眼中都是最好的。


    她很幸運,她等到了那個對的人,風清塵就是她那個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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