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義侯夫人聽到葉夫人登門拜訪,自然知道所為何事,不用想應也是興師問罪來了。


    忠義侯夫婦二人相視一眼,連忙命人將葉夫人請了進來,曲哲本是想要離開,但是見曲賢一人顯得有些侷促,外加上他又擔心曲賢會說出什麽不著調的話,便決定留下來陪著曲賢。


    曲賢見曲哲望向他,連忙走到了曲哲的身邊,一邊感激自己的弟弟這般的善解人意,一邊又覺得自己作為兄長,卻是讓自己的弟弟這般的擔憂,心中又覺得十分的愧疚。


    不過片刻,葉夫人緩緩走進屋內,忠義侯夫婦連忙起身去迎,葉夫人是淡淡的掃了曲賢一眼,卻是掛著與往日無差的柔和笑意。


    曲賢與曲哲對葉夫人行了禮,曲賢雖然覺得有些尷尬,可是葉夫人畢竟是他的長輩,縱使他心中有些嫌隙,卻是也隻得依禮來做。


    葉夫人並未像曲賢所想的一般為難他,而是慈愛的笑笑,讓他們無需多禮。


    曲賢不明葉夫人的態度,而忠義侯夫人卻自是清楚,葉夫人看起來溫婉柔和,可是脾氣卻是絲毫受不得委屈的。


    這次能這般淺笑而來,想是希望能夠好好的解決問題才會這般的隱忍。


    忠義侯哪裏懂得女人家的事情,隻是今日的事情鬧得頗大,他也不好迴避,便也隻好坐在這來表個態度。


    忠義侯夫人卻是難免有些心虛,不知該如何開口,葉夫人見此則笑盈盈的說道:「今日我是來替蓁蓁為世子道歉的。」


    葉夫人這一番話卻是說的眾人一愣,不過曲賢卻是隨後覺得理應如此,論理他是世子,葉蓁蓁不過是一臣女,居然以下犯上!


    論情,他是葉蓁蓁的未婚夫,葉蓁蓁更是應該對他心存敬重才可!


    這時又是聽到葉夫人淺淺一笑,不徐不疾的說道:「蓁蓁自小被我與老爺嬌慣壞了,性子難免會急了一些……」


    忠義侯夫人連忙賠笑道:「女孩子家嬌慣一些是應該的,兩個孩子之間的事情,哪裏就勞煩你跑這一趟!」


    曲賢見母親這般的說,心中不悅,心裏想著既然這葉夫人是來道歉的,便讓她說下去就好,最好應是與他解釋一番葉蓁蓁與蘇晟睿的事情!


    葉夫人聞後一笑,接過忠義侯夫人遞過的茶杯,輕抿了一口,繼續說道:「蓁蓁今日本是去將軍府替故去的好友交代遺言……」


    聞後,忠義侯夫人狠狠的瞪了曲賢一眼,恨他未弄清楚事情真相便冒然為難。


    曲賢也自知理虧,不敢看母親的眼睛,隻好低著頭,可是心中卻是還對葉蓁蓁掌摑他一事耿耿於懷。


    葉夫人掃了曲賢一眼,繼續說道:「迴來後,這孩子卻是哭泣不止,這孩子一向倔強,任我如何來問都是避而不答,最後還是我發現了她手腕處的傷痕,她才如實告知!」


    忠義侯夫人眼皮一跳,她不由得抬起頭看向曲賢,卻是見曲賢更是心虛垂頭不語,心中頓時了悟。


    「曲賢你給我跪下!」忠義侯夫人一拍桌子,厲聲叱道。


    曲賢見母親動怒,不敢耽擱,連忙跪在地上。


    「我問你,你到底對蓁蓁做了什麽?怪不得那般溫潤的性子都會與你動怒,你竟然還敢與蓁蓁動手不成?」


    忠義侯夫人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竟會這般來做,饒是忠義侯也是一臉的失望,心中越發的對曲賢不滿起來。


    先是做事反覆無常,毫無擔當,現在竟是還與女人動手,他怎麽就養了這麽一個兒子!


    「母親,我沒有動手……」曲賢心中有些委屈,連忙辯解道。


    葉夫人臉上的笑容盡散,冷漠的望著曲賢說道:「你的確沒有與蓁蓁動手,你不過是不問青紅皂白,便上去辱罵她不守婦道,與蘇將軍有私情。


    又當眾拉扯她,要與她來我府中討個說法,若不是蘇將軍攔住了你,你是否真的就要在大庭廣眾之下,不顧臉麵的將蓁蓁拉入我葉府,指責我與葉大人教女無方?」


    曲賢被葉夫人問得啞口無言,他沒想到剛才還柔柔弱弱的葉夫人怎麽一瞬間就變得這般犀利!


    忠義侯夫人卻是知道這般才是葉夫人真是的模樣,葉正德夫婦兩人看起來都是最溫潤不過的,可是性子卻是一個比一個剛烈!


    未等曲賢解釋,葉夫人便繼續說道:「若隻是兩個小孩子之間的誤會打鬧,我便也不說什麽了,兩人解釋開便好。


    可是,現在這裏似乎是三個人的問題吧!」


    葉夫人的一番話頓時讓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驚,想不到葉夫人竟是知道了葉婉婉的事情。


    而當葉夫人見到他們都是知情的模樣,臉色更是寒了下來。


    「原來你們竟是早已經知道,合著就是在欺瞞我們葉府嗎?看來世子定是提過退婚一事吧,既然世子已經心有所愛,那我們兩家倒是不如這般退了婚去,免得促成一段怨偶!


    我葉府雖不像侯府這般尊貴,但是一個女兒還是養的起的,那些所謂的名聲,我們葉府也不在乎,總歸是比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受氣的好!」


    葉夫人此時冷了臉色,哪裏還有一分溫和的模樣,咄咄逼人的模樣,竟是讓忠義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忠義侯夫人一聽葉夫人竟是要退婚,心中著急,連忙解釋道:「葉夫人,這件事是我們的不對,但是你相信我,我定會給蓁蓁一個交代!


    蓁蓁是我認定的兒媳婦,其他的阿貓阿狗別想進我忠義侯府的大門,除非我死了,否則斷不會接受那般的背信棄義的事情!」


    曲賢知道母親是在給自己話聽,他心中其實有些盼望兩家能夠退婚的,這樣他便能夠與葉婉婉在一起了。


    可是聽到母親這般說辭,他便知道,婉婉若是想嫁入侯府,隻怕是不可能了!


    忠義侯也起身表態,「葉夫人,此事是這逆子一時糊塗,我們定會給葉府一個交代,還請葉夫人迴去之後轉告葉大人不要為此事動了火氣。」


    忠義侯夫婦將姿態放的極低,就是為了維護兩家的關係,可是曲賢卻是突然想起葉婉婉來。


    既然葉府一家都已經知道了他們兩個的事情,那可還會放過葉婉婉,曲賢此時或許是腦子壞了,卻是突然開口道:「葉夫人,此事皆是我的錯,還希望您也葉大人不要怪罪葉婉婉……」


    葉夫人剛剛壓下的火氣瞬間又躥了上來,冷笑著說道:「倒是沒想到世子竟是這般憐香惜玉之人,若是世子真的心意婉婉,不妨去與我那弟妹提親,想她是一定很願意答應!


    今日之事我看在侯爺,夫人的麵子上不與你計較,我隻等三日,若是忠義侯府沒有給我葉府一個滿意的答覆,我家老爺便會去金殿上,請求陛下金口退婚!」


    葉夫人冷冰冰的撂下這麽幾句話,便拂袖而去!


    忠義侯夫婦二人卻又是惱怒又是羞愧,哪裏還能說得出挽留的話來。


    忠義侯狠狠的瞪了一眼曲賢,恨不得上前踢他一腳,解一解氣!


    忠義侯夫人也是無力的坐在椅上,已經沒有力氣再與曲賢生氣,隻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我怎麽就有你這個逆子,怎麽就有你這個逆子……」


    「母親,若是葉家這般的咄咄逼人,我們把婚事退了便好。」曲賢心中不滿葉夫人的逼迫,葉府哪裏值得他們侯府這般低三下四的請求!


    「咄咄逼人?你做出那般的事情還怨人家來指責你嗎?退婚一事你就更不要考慮了,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我也不會讓葉婉婉那個女人進我忠義侯府的大門,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忠義侯夫人說過這一番話後,隻覺的渾身乏力的很,沒有看曲賢一眼,便直接起身迴了自己的房間。


    忠義侯見此也是懶得與曲賢在費口舌,直接說道:「你若是不想將你母親氣病,三日後,便與我一同去葉府負荊請罪!」


    忠義侯說完也甩袖離開,隻留下曲賢一人茫然的跪在屋中,不知心中所想……


    葉夫人氣怒,正欲離開忠義侯府,卻是聽到身後有一道清朗的聲音的傳來,「葉伯母留步……」


    葉夫人聞聲望去,卻是見曲哲神色焦急的趕來,他一直在催促著身後的小廝動作快些,自己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葉夫人見他這般模樣,心裏不覺得便軟了幾分,隻覺得這般溫潤的孩子卻是無法行走,實在是讓人覺得可惜。


    「葉伯母……」曲哲既禮數周全,又十分親近的喚道。


    葉夫人輕輕的點點頭,麵露一絲淡笑,算是迴應。


    曲哲微微嘆了一口氣,開口道:「曲哲是一個晚輩,在家中也不是長子,本是沒有資格來評判此事。


    可是大哥對曲哲照拂有佳,曲哲也不希望大哥會錯失良人。兄長他其實心底善良,也正是如此,才更是容易被人利用心性。


    兄長此番如同著魔一般,雖然這裏有兄長他不可避免的責任,但是想必也是有許多人為的幹係……」


    葉夫人卻是並沒有接話,而是凝望著曲哲,曲哲沒有迴避,而是坦然的迎上了葉夫人的打量。


    曲哲的眼睛神很溫純,裏麵沒有一絲繁雜的色彩,就如同秋季的天空一般,看的人心情舒爽。


    曲哲淡淡開口,聲音也如同叮咚的泉流一般,清寧靜怡。


    「葉伯母定是以為曲哲在為兄長辯解吧!雖然曲哲的確應該偏心兄長,可是曲哲卻是也不希望看到兄長悔恨難忍的一日。


    兄長其實心思單純,別人讓他看到什麽,他便信什麽,更是天生便喜歡同情弱者,而那位二小姐隻怕早已了解了家兄的心思。


    家兄這邊自有父母與曲哲勸慰,但是曲哲也希望葉伯母也能夠再給家兄一次機會,不要因此就將他視為那般不堪的紈絝子弟。


    家兄雖然迂腐了一些,但是對人卻最是良善,所以曲哲鬥膽懇請葉伯母不要對家兄生了嫌隙,因為,若是家兄與葉小姐的婚事有變動,也終是會辱了葉小姐的名聲……」


    最後一句話,曲哲說的莫名的心虛,他不想讓葉蓁蓁因為曲賢的一意孤行而受到傷害,可是他卻又沒有資格為她擔憂。


    即便他貌似清淡的說出這麽一番話,卻是莫名的覺得心慌,生怕自己的心思會殘暴露在日光下,被人所察覺。


    葉夫人望了曲哲半晌,揚唇笑了一笑,輕聲開口道:「賢侄的話我會好好考慮的,這件事勞你費心了,不過這件事到底能如何解決,還是要取決於你兄長的心意。


    你是個好孩子,更無需心懷愧疚,伯母在這裏多謝你的心意。」


    曲哲聞言,眸色清亮,笑意溫溫,開口輕聲道:「伯母言重……」


    葉夫人踏上了馬車,卻是忍不住掀開車簾,復又看了一眼那如遺世獨立般的少年。


    明明他的年紀那般的小,卻是有些不合年紀的成熟穩妥。


    他與蘇溶玥不同,蘇溶玥也是有些超乎年齡的理智,更多的卻是狠厲冷絕。


    而曲哲便如同一株被風電雷雨所侵襲的老樹,即使麵對著生活的百般傷害,卻是能夠自然溫潤的抽芽開花,默默地釋放著自己的香氣,卻更是讓人心疼。


    葉夫人放下車簾,輕輕嘆了一聲,世間難有兩全之事,曲哲這般的孩子若是個常人,必定也會驚艷東幹,隻是可惜……


    葉夫人心裏甚至隱隱想著,若是曲哲沒有腿疾,即便他不是世子,她也更願意將蓁蓁嫁給曲哲這般的男子,睿智,明朗……


    可是即便如此,葉夫人卻是也隻希望可以彌補此事,希望曲賢能夠迴心轉意,希望葉蓁蓁的婚事能夠平順無阻。


    因為退婚一事實在是對女子的影響頗大,當時蘇溶玥迴京引起了多大的一番波折,若不是蘇溶玥入了宮,隻怕那被人休棄的汙名會一直跟隨著她。


    可是葉蓁蓁哪裏有蘇溶玥一半的心性,若是麵對千夫所指,她又如何能夠承受?


    所以,即便她心裏已經對曲賢存了不滿,卻是也隻想著息事寧人,不希望這件事會對葉蓁蓁造成任何的傷害。


    不過,事實證明,葉夫人還是輕估了葉蓁蓁的堅強,而葉蓁蓁卻也正是因禍得福,得到了屬於自己的如意良緣……


    而另一邊,葉正恩陰沉著臉色從葉正德的書房走出,他對葉婉婉那些事一無所知,卻是剛剛迴府便被葉正德叫進書房,不明所以的狠狠訓斥了一頓!


    事後,他才得知葉正德突然發怒的真相,竟是為了葉蓁蓁的婚事!


    葉正恩神色不虞的迴到了後院,卻是直接去了二夫人的屋子,而此時二夫人正不斷地在屋內踱著步,心中焦急的不行。


    她還未來得及與葉正恩交代一番,便被葉正德直接派人喚了過去,直到現在還沒有迴來。


    而葉婉婉還被關在祠堂,一時間她完全沒有了主意,不知該怎麽做才好。


    正在此時,隻見葉正恩一臉怒容的邁進了她的屋子,二夫人心中一頓,心口生出一絲涼意。


    「老爺,你聽我解釋,我本是想與你說來著……」


    「說什麽?你們母女兩人謀劃的倒好,卻是將我蒙在鼓裏,害得我今日被葉正德好一番責罵!」葉正恩怒氣難平,想到葉正恩那高高在上的模樣就覺得窩火!


    「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勸住婉婉做傻事……」二夫人連忙開口認錯道,生怕惹得他更是氣怒。


    可是葉正恩卻是看了二夫人一眼,冷笑道:「婉婉做的很好,她有什麽錯?錯就錯在,你們不應該瞞著我,私下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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