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殺手見此大駭,他們竟然有埋伏?


    紫染諷刺的一笑,英氣的麵容上沒有往日的嬉笑,便如同一位披甲上陣的將軍般,英姿颯颯!


    「你們以為真的能夠瞞天過海嗎?今日,我便要你們有去無迴!」紫染說罷,便揮手放箭,沒有絲毫的猶豫,看著一片片的黑衣人倒下,亦沒有一點點憐憫!


    區區一個江湖組織,竟然也敢勾結奸佞,染指朝堂,難道當他們幽冥宮是擺設嗎?


    有些文臣早就已經嚇得魂不附體,無論往日裏在爭論政事時,他們是如何的慷慨激昂,舌燦生蓮,甚至有多少人在勸諫帝王時,都是義正言辭,恨不得以死勸諫。


    可是此時麵對著這血粼粼的生死存亡,他們卻一致的選擇了沉默,他們心中的那點忠肝義膽早就已經被嚇得蕩然無存了!


    可是當他們見到紫染率兵趕來,一時膠著的刺殺之勢竟被生生逆轉,那些黑衣殺手被圍在正中,仿若一個個箭靶子一般,沒有一絲還手的餘地。


    而他們的陛下,則是悠閑的站在一旁,身上的衣服竟是沒有一絲褶皺,他表情淡漠至極,仿佛眼前的場景,並未入進他的眼。


    他一身金色龍袍,上繡五爪金龍,他隻是隨意一站,四周便皆是讓人難以凝望的帝王威嚴!


    他們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了一個同樣的念頭,他們似乎在幹景堯的身上,看到了東幹開國之帝的身影。


    雖然他們自是無緣得見東幹開國之帝,卻是在書中見識過他的龍姿,正如這幹景堯一般,龍章鳳姿,天日之表,睥睨山河,即便萬軍臨城,卻依然與皇後執手相視,不改其神。


    就算是兵臨城下,可是隻要他龍袖一揮,便能逆天改勢,扭轉幹坤。


    可是即便這開國之帝有眾多的光環加身,卻也仍是難逃史家手筆,身負弒殺的汙點。


    相傳,當年西曜的皇帝被東幹皇後的美姿所吸引,竟然趁著幹帝不防,將皇後擄走,一直被稱為堯舜在世的幹帝,卻是突然心性大變,開始大肆屠城,所攻占西曜之處,皆是血流成河,遍地屍骨。


    而東幹的皇後也不是普通的弱勢女流,她既然能夠親率兵隊救幹帝於水火,又豈會讓這西曜的皇帝占了便宜。


    那時幹帝與幹後內外謀劃,險些讓西曜徹底消失,不過後來因為幹後身懷有孕,才堪堪停手,這才免得西曜滅國,不過也是自此結下了西曜與東幹的世仇!


    最後,那近千的黑衣殺手僅剩下幾十人,他們見大勢已去,再無迴天之力,便也都扔下了武器,蹲在了地上。


    鄭光沒想到幹景堯竟然能夠未卜先知,這般迅猛的逆轉局勢,不過他們現在自然也不希望幹景堯出什麽事,那樣西太後一家做大,更是不妙!


    剛才的那些四處躲散的大臣紛紛重新聚集一起,無不是在高唿萬歲,稱讚幹景堯是天命所歸,又有帝王的仁愛之心。


    而幹景堯卻是根本沒有什麽他們說的那般的高尚,他不過是想借著這些人剷除閻王殿而已!


    厲王雙手握拳,身子氣的微微發抖,居然又讓幹景堯逃過一劫,他們下了這般的殺手,幹景堯卻是能夠未卜先知,實在是可恨!


    什麽天命所歸,他才不信,每個皇子都有資格問鼎皇位,不過是因為幹景堯有父皇的疼愛,而齊王又有一位厲害的母後,所以他才這般的籍籍無名,隻能做一個如同隱形的王爺!


    他怎麽能夠甘心?


    正在此時,黑姒突然來報,她臉上焦急安分的神情,讓幹景堯的心中莫名的一顫。


    「陛下,娘娘與屬下們遭遇了黑衣人的伏擊,現在娘娘……娘娘……」


    「怎麽了!快說!」幹景堯向前一步,剛才還冷淡至極的容顏上瞬間破裂,墨色的眸子裏光亮沉沉浮浮,周身的氣息更是冷冽!


    「娘娘與齊王……一同跌入了懸崖!」黑姒單膝跪地,後背卻繃的筆直。


    她不敢抬頭去看幹景堯此時的神情,她隻知剛才那一幕已是將她們嚇得心如死灰,更何況是將蘇溶玥視若生命的幹景堯!


    幹景堯身子一顫,雙腿竟不由的一軟,「跌入山崖……」這句話,便如同一道魔音一般縈繞在他的腦中。


    他隻覺得胸口翻湧,喉嚨一腥,眼前一片蒼白。


    「主子,青霓與琉璃已經前去搜尋……」黑姒將頭埋的更低,蘇溶玥接連出事,這是她們的失責,即便是幹景堯要了她們的命也是理所應當的!


    而此時,剛才還憤恨不平的厲王,卻是稍稍覺得舒心,蘇溶玥那個禍害死了,也不枉費他們這一次的謀劃。


    沒有了蘇溶玥,西太後便可以將大權重握,他們又可以恢復到曾經的如日中天,而若是齊王在這一次的意外中身亡,他的希望便又更近了一步!


    那時西太後沒有了齊王,便隻能支持與他,他便可以借著西太後的勢力,登上那金龍寶座,之後便將所有曾經輕視過他的人一一處死!


    鄭光與趙狄也皆是滿心歡喜,他們雖然不希望幹景堯死,但是蘇溶玥的死對他們卻是有利無害,對於他們來說更是天大的喜訊。


    幹景堯翻身上馬,便欲去尋,蘇晟睿與幹景淩也皆是亟不可待,每個人仿若失了心神,不論是至尊帝王,還是冷麵將軍,都因為這一消息而魂不守舍,仿若晴天霹靂一般,將這些男人都變得脆弱不已。


    紫染也連忙騎馬跟上,幹景堯卻是陰冷的開口,他並未迴頭,可是那冷厲狠絕的語氣卻是清晰的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中,「殺了!」


    幹景堯隻吐出這兩個,便策馬離開,眾人皆是有些疑惑,殺了?殺誰?


    紫染卻自是能夠明白幹景堯話中的意思,他調轉馬頭,居高臨下的望著那些縮在一起的黑衣人。


    即便是江湖中人,即便是這些冷血的殺手,可是他們卻是都會不自覺的便對官兵軍隊有著天生的畏懼。


    鼠便是鼠,註定隻能活在陰暗之中,註定成為貓爪之下的獵物。


    紫染抬起右臂,扣動了一下食指,頓時漫天的箭雨便朝著這些手無寸鐵的黑衣刺客射去!


    頓時血肉橫飛,尖叫聲接連不斷,直到最後一人也被利箭紮成了靶子,紫染才淡漠的轉身。


    剛才那些稱讚幹景堯有仁愛之心的大臣,都想將剛才的話收迴。


    在雙方拚殺時,他們即便是覺得場景可怕,卻是未覺得殘忍,因為當時便是你死我活,即使那時殺死的人要比此時多上數倍,卻也無可厚非!


    可是這些黑衣刺客都已經放下了武器,繳械投降,卻是被幹景堯毫不留情的殺戮。


    不論什麽時候,單方麵的屠戮都要比兩軍交戰更加的殘酷,當他們看到那一隻隻的箭矢射入那些黑衣人的身體,他們除了驚喊哀嚎,卻是沒有絲毫的辦法……


    那箭入體內之聲,還有地上那蜿蜒留下的血跡,都讓眾人覺得觸目驚心!


    「可有人覺得陛下殘忍?」紫染坐在高高的馬背,俯視著地上那些頗有微詞的眾臣。


    自然無人敢答,紫染見此一笑,開口說道:「你們誰若是覺得殘忍,便想想剛才你們抱頭鼠竄的場景,再看看地上躺著的東幹的士兵們!


    剛才那般危機之時,紫染似乎並沒有看到眾大臣的身影,若是這時誰若是有什麽說辭,恐怕是有些不要臉麵了!」


    眾大臣麵麵相覷,雖然他們心中不見得有多麽恐懼紫染,但是紫染是幹景堯的身邊人,是他們決不能得罪的!


    「很好,既然眾大臣今日皆是沒有說辭,那麽希望日後也能管的住自己的舌頭,否則危難之時,棄陛下於不顧,這可是重罪!」


    紫染的威脅更是讓他們心頭一凜,剛才的那些不滿也皆散盡,他們咽迴了一肚子的迂腐酸詞,都默契的覺得,今日之事千萬不要再被牽扯!


    紫染見此終是略略滿意,這些個大臣們,平日裏慣會說一些無用的廢話,長著一雙專挑毛病的眼睛,恨不得將皇帝的毛病一一放大,然後長篇批鬥一番!


    他可不希望今日之後又會傳出什麽有關主子的不好傳言,還不如現在好好嚇一嚇他們,讓他們閉上嘴巴!


    紫染冷哼一聲,帶著身後的侍衛,一同去找尋蘇溶玥的下落。


    這些大臣也不願意在留在此處血腥之地,都連忙離開,不想再看到此處血流成河的場景,他們大都是鍾鳴鼎食世家,哪裏見過這般的場景,皆是不願久留,連忙趕迴了營地。


    鄭光開口道:「我們自然也應該前去幫忙找尋,姝妃失蹤,我們這些做臣子的自然應該盡心盡力。」


    趙狄先是一愣,而後會意一笑,他們確實應該幫忙收屍,若是他們先行找到蘇溶玥,而蘇溶玥若是還能苟延殘喘,他們自然也會好好幫助姝妃盡早解脫……


    而此時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的一棵巨樹後,奚靜柔緊緊的靠在樹幹上,雙手緊緊的捂著嘴,直到眾人離開,她才垂下手,大口的喘氣。


    她隻是聽柔妃說,今日祭天定會混論不堪,而這種時候才是她的機會!


    她隻需當著眾人的麵前,與蘇晟睿有了肌膚之親,若是能夠將衣衫扯破,那便更是沒有迴旋之地!


    可是,剛才的場景實在是太過攝人,她沒想到看到的是這番血腥危險的場景,難怪柔妃的表情那般的怪異,難怪柔妃會陰陽怪氣的說,今日才是檢驗她對蘇晟睿情意深淺的時刻。


    可是她的雙腿一直在抖動不止,她沒有辦法衝出去,她無法自保證自己能夠準確無誤的走到蘇晟睿的身邊,若是她尚未得逞,便死在了亂刀之下,豈不是冤枉?


    奚靜柔握了握拳頭,她是愛蘇晟睿的,她隻是不想死的那般不明不白罷了!


    奚靜柔抬腳離開,忍著心中的恐懼與厭惡,趟過了堆滿屍體的地麵,她還有機會,她絕不會放棄……


    而此時,營地中早已經炸開了,齊王與姝妃雙雙落崖的事情馬上便傳遍了整個圍場。


    西太後手中的杯盞瞬間滑落,本是紅潤美艷的臉,刷的一下瞬間蒼白不已,「你說什麽?齊王墜崖了?」


    西太後緊緊的握著紅羅的手,將紅羅那一雙白皙的手掐的有些淤青,紅羅卻是連眉毛都沒皺一下,隻淡淡的說道:「這是剛才迴來的大臣們所說,陛下已經親自去尋,太後先不要憂心!」


    西太後身子顫抖不已,此時任何安慰的言語對她沒有一絲的作用,眼淚瞬間流淌而下,兩行清淚劃過她的臉頰,將本是服帖的妝容變得斑駁。


    「他怎麽這麽傻,這個孩子怎麽會這麽傻?為了那個蘇溶玥,他居然連命都不要了!他心裏可還有我這個母親?」西太後不再有往日那高貴威嚴的神色,她掩麵哭泣起來,如同每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一般無助。


    西太後雙肩抽動著,低聲嗚咽著,她突然抬起頭,將紅羅的手握的更緊,「紅羅,你快派人去找,齊王福澤深厚,一定不會有事!若是找到了那蘇溶玥,若是她還活著,一定要殺了她,斷不要再讓她活著迴來!」


    紅羅微微心驚,這麽長時間她都從來沒有見過西太後這般脆弱的時候,她原以為西太後平時不論有多麽的狠厲,但是她終歸還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母親,她的心終究還是軟的。


    可是西太後竟然隻是短暫的悲傷,便又立刻恢復了理智,居然還是對殺害蘇溶玥一事念念不忘,冷靜理智的讓人心寒。


    西太後每次都是在說,她要為齊王奪得這東幹的錦繡江山,她要將世間最好的東西都送給齊王。


    可是她從來麽有問過,這些是否是齊王想要的?


    如今也是這般,她居然在齊王生死不明的情況下還能想著除掉蘇溶玥,免得她再次迴來奪了她的權,這份心思實在平靜冷淡的讓人心驚。


    紅羅心中微冷,若是齊王此次隕了命,西太後可還能有什麽辦法彌補?


    她在通過齊王去算計蘇溶玥時,心中又可曾有過一點擔憂。


    既然她明知道齊王對蘇溶玥情根深種,又可曾想過齊王會為了蘇溶玥的而不顧安危,犧牲自己?


    紅羅突然想通了,其實西太後一直以來,並不是在為齊王去爭去搶,這一切不過是她自己的夙願罷了,隻不過這一切都掩藏在西太後的愛子之心上,所以方才顯得合乎情理,甚至有些許的感人。


    即便齊王不幸的去了,西太後也一定會打著復仇的幌子,繼續她未完成的大業。


    紅羅沒有多說什麽,隻安頓好悲痛欲絕的西太後,便去集結人手,前去營救。


    而此時被所有惦念著的蘇溶玥兩人,卻是在掉下山崖時,被層層的藤蔓所攔,幾乎是一步一步的掉進了略有湍急的河裏。


    本是已經化險為夷,齊王才發現幾乎是萬能的蘇溶玥竟是不會遊泳!


    齊王連忙遊到蘇溶玥的身邊,想將她拉上岸,可是蘇溶玥卻是早已被水嗆得有些神誌不清,見齊王過來,便立刻想見到浮木一般,想要按著齊王起身。


    蘇溶玥的力氣頗大,幾次都將齊王按入了水中,齊王每次都是剛剛探出水麵,唿了口氣,便又再次被蘇溶玥狠狠的按了進去。


    若不是他知道蘇溶玥的性子,定是會以為她是想要故意謀害自己!


    蘇溶玥這一番的折騰,倒是阻礙了齊王的救援,兩人順流而下漂了許久,齊王才終於趁著蘇溶玥有些體力不支時,將她拖上了岸。


    可是當齊王剛剛將蘇溶玥扯上岸,不但沒有得到蘇溶玥動容的感激,反而得來的是蘇溶玥的怒目而視,以及拔刀相向!


    「蘇溶玥你瘋了?是我救了你好不好?」齊王無比委屈的說道。


    「救我!?」蘇溶玥猙獰冷笑,這兩個字幾乎應從蘇溶玥的牙縫出狠狠擠出,「若不是你,你以為我會掉下來嗎?」


    齊王:「……」


    ------題外話------


    奚靜柔有些作死啊,你們說我該怎麽讓她領盒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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