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玥,玉龍血你也不想要了嗎?」幹景堯神色不虞,幽幽說道。


    蘇溶玥剛剛想說,等她迴來再說,卻是突然醒悟過來!


    她真的實在是太激動了,以至於忘了玉龍血的事情,隻有解藥並沒有效用,還需要玉龍血做藥引。


    「當然要,你若不說,我都忘記了!」蘇溶玥連忙走到幹景堯的身邊伸手討要。


    幹景堯卻是微微抬起眼皮,指了指麵前的碗,淡淡說道:「先把粥喝了。」


    蘇溶玥看得出幹景堯定是不滿自己今天滴水未盡,雖然她現在真的不餓,但是為了不惹幹景堯不快,便從善如流的端起了飯碗。


    幹景堯又為蘇溶玥夾了兩道青菜,有些霸道的說道:「再吃兩口菜……」


    蘇溶玥沒有二話,直接將青菜吃入腹中,接下來,無論幹景堯夾什麽,她都毫不猶豫的吃掉,便是往日裏最討厭的蘿蔔,都視死如歸的咽了下去。


    直至蘇溶玥將碗裏的粥食全部吃掉,幹景堯才心滿意足的放過了她。


    「現在可以給我了吧?」蘇溶玥伸出手,輕聲的索要著。


    幹景堯卻是拉過蘇溶玥的手,命令式的說道:「你好好坐一會兒,一會兒喝杯熱茶,然後我再給你!」


    蘇溶玥低頭撇了撇嘴,卻是不敢說什麽,拿人手短,她哪敢說個不字。


    等過了一刻鍾,幹景堯監督蘇溶玥喝了盞茶,才滿意一笑。


    「阿堯,你現在可以給我了嗎?」蘇溶玥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一副可憐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惜,捨不得半點為難。


    幹景堯卻是邪魅的笑了笑,挑眉問道:「玥玥今天怎麽這般主動,你什麽時候想要,為夫都定會滿足。」


    蘇溶玥小臉一僵,隱隱現了怒氣,今日她都已經很是配合了,便是連往日最是討厭的蘿蔔,今日都是眼都未眨的便吃掉了,可是他居然還在捉弄她!


    幹景堯慣會察言觀色,每每與蘇溶玥玩笑也都是見好就收,見蘇溶玥已經到了動怒的邊緣,連忙說道:「好了,我不逗你了,其實玉龍血我早就已經給你了……」


    「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啊?」蘇溶玥一臉茫然的問道,這麽重要的事情,她怎麽可能會不記的!


    幹景堯揚唇一笑,不緊不慢的說道:「你還記得我們初次相見時,我送你的蒼龍玉佩嗎?」


    蘇溶玥先是點點頭,卻是倏然一驚,不可置信的看著幹景堯,「難道那塊玉佩便是玉龍血!?」


    幹景堯淡淡點頭,臉上掛著平淡的笑意,蘇溶玥卻連忙跑到內間,拿出了那塊珍藏的蒼龍玉佩。


    「幹景堯,你既然早就已經給了我,當時又為何要與我簽那盟約?」若是幹景堯告訴她,她也就不用來皇宮盜藥,更不會險些死在幹景堯的掌下。


    幹景堯卻是抬起頭,坦然的望著蘇溶玥,語氣有些淡淡失落說道:「若是我當初就告訴了你,你可還會與我在一起?」


    蘇溶玥有些啞然,她應該是不會的!


    她可能會感激幹景堯,會為幹景堯做很多的事,可是她一定不會入宮,因為現在的生活是她以前從未想想過的。


    幹景堯一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她的心中所想,心中不自覺的蔓延起了苦澀的味道,他們兩個能在一起實在是太過不易,甚至他之前都曾放棄過讓她進宮的念頭。


    可是這玉龍血卻是將他們兩個緊密的聯繫在了一起,給了他一個難得的機會,所以他怎麽可能錯過?


    若是錯過了這麽一個機會,或許他們之間便再無可能!


    蘇溶玥看著幹景堯落寞的神情,伸出手輕輕的敲了一下他的額頭,笑著說道:「不過若是讓我重新選擇一次,我還是會選擇與你一起……」


    她隻是有些驚訝,卻並沒有想要埋怨他的意思,甚是她有些慶幸當時與幹景堯簽訂了那有些好笑的盟約,讓她今生的感情找到歸宿。


    「你說的可是真的?」幹景堯眼睛一亮,雖然他從不懷疑蘇溶玥對他的感情,但是當他親耳聽到蘇溶玥的決心時,他的心中的那種甜蜜溫暖卻是難以形容的。


    就像你的世界一瞬間便開滿了繁花,漫天都是無數飛舞的花瓣,空氣中蕩漾著芳香甜蜜的氣息,人如癡如醉。


    「滄海桑田,一往情深!」蘇溶玥即便是在說情話時,那清冷似月的神情也不會改變半分,可是那鄭重的模樣卻是讓幹景堯無比的動容與滿足。


    幹景堯脫掉外衫,輕輕的掀開內裳的衣襟,蘇溶玥立刻跺腳說道:「你……你這麽這般不著調!?」


    這個時候,她哪有心情與他做這般的事情!


    「玥玥,以為我要如何?幹景堯挑眉問道,促狹的打量著蘇溶玥。」


    下一瞬,幹景堯卻是拿出藥箱中的銀針刺入了自己的胸口,蘇溶玥立刻嚇得臉色慘白,不由得驚唿道:「幹景堯,你瘋了?」


    幹景堯卻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從蘇溶玥手中接過蒼龍玉佩,將心頭血滴在了玉佩之上。


    玉佩將鮮紅的血珠盡數的吸收,本是全體幽綠的玉佩,卻突然變成了透明色澤,玉佩裏麵卻是若隱若現著綠色的液體。


    「阿堯,你沒事吧?」蘇溶玥連忙探查著幹景堯的傷口,滿眼的心疼。


    「聽說取心頭血最是兇險,你怎麽能這般胡來?你難道是想嚇死我不成?」


    蘇溶玥先是一陣心疼,之後便是一陣惱怒,幹景堯的動作太過突然,她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幹景堯便將銀針刺入了體內。


    「沒事的,哪有外界傳的那般滲人,不過是他們虛張聲勢罷了。這個你拿好,蘇晟睿服藥時,你隻需將玉佩打碎,將裏麵的液體與藥丸混合便好。」


    幹景堯將玉佩遞給蘇溶玥,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蘇溶玥見此才放下心來。


    「為什麽這塊玉佩遇到你的心頭血後便會變成這樣?是隻有歷代皇帝才可,還是隻要是東幹皇室血脈就行呢?」


    「許是隻要是幹姓後人便可吧!隻不過這個秘密隻有歷代皇帝才會知曉,像齊王他們都是毫不知情的。至於為何會這樣,這是東幹開國之帝留下來的,古老又神秘,這其中的原由,便是我也不得而知了……」


    蘇溶玥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裏,這是天下獨一無二的藥引,她萬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好了,天色漸暗,你快去吧!」幹景堯見天色已然暗淡了下來,便催促著蘇溶玥早些前往。


    這件事她盼了那麽久,這次終於能有所了結了。


    「嗯,我這便去,你等我,我會盡快迴來的!」蘇溶玥踮起腳尖,在幹景堯的嘴唇上輕輕啄了一下,便身形一縱離開了仙姝宮。


    蘇溶玥剛剛離開,幹景堯便捂著心口處,喘起了粗氣,臉色也不若剛才那般平靜,露出了少有的病態神色。


    心口血,痛如錐心,幹景堯的嘴裏一片血腥氣,他剛剛真怕被蘇溶玥的小鼻子嗅出來,她若是再晚走一步,許是他就無法再隱藏了。


    幹景堯的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便是嘴唇都變得蒼白無色,還好她離開了,他可不想讓她看到他這般的神色。


    幹景堯腳步有些虛晃的走到了內室的床榻上,盤膝而坐,運起功來,看來又要費一番氣力了……


    ……


    蘇溶玥身形敏捷,輕車熟路的跑出了宮門,直接推門而入,走進了盛華閣屋內。


    掌櫃的一見蘇溶玥,便知道她所求何物,連忙從裏麵的暗格裏拿出了一個封存嚴密的小盒子。


    「公子,這盒子從未有人動過,請公子放心即可!清塵公子說,您隻要將這藥丸與什麽血一起混合便好……」這掌櫃的一向隻做珠寶生意,那些個繞口的藥名,他還真是記不全。


    「沒事,我知道該怎麽做的!」蘇溶玥收起藥盒,正想離開,卻是被人喚住。


    「月容!」


    蘇溶玥轉過身,見到顧遠正一臉詫異的望向自己,手裏還拿著一摞厚厚的白紙。


    「顧遠?」


    顧遠聽蘇溶玥喚自己的名字,連忙將那一摞白紙放在桌案上,幾步走到了蘇溶玥的身邊。


    「月容,好久不見了……」自從上次一別他便再也沒有見過月容,便是他與掌櫃的打聽,都得不到半點的消息。


    「嗯!你可有什麽事情?」蘇溶玥迴答的雖是客套,卻仍是一種淡淡的疏離。


    「我隻想告訴你,我入了秋闈,隻是成績並未達到我的預想,你會不會對我感到失望?」


    蘇溶玥當然知道顧遠的成績,其實她也覺得顧遠的文采遠不止這般,隻是東幹現在的局勢混亂,還無法達到一個真正公平的環境。


    隻是,她希望顧遠不要因此而失了信心,他也如建蘇的那些考生一樣,深受其苦,可是她希望他能夠堅持下去!


    「殘雪壓枝猶有桔,凍雷驚筍欲抽芽。成大事,便是這般,會經歷無數的磨難。可是,我想你是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


    蘇溶玥雖是戴著麵具,卻是隻遮住了她的上半張臉,顧遠可以清楚的看見她露出的笑容,讓不覺得想起了一句詩「質傲清霜色,笑含秋露華。」


    這麽些日子他一直都覺得惴惴不安,雖然對於其他學子來說,能夠登上桂榜,便已是幸事,可是他卻是知道這些遠遠不夠。


    他知道,他若是想有朝一日能夠站在月容身邊,這樣的成績還遠遠不夠,他隻有能夠位列三元,才能走進眾人的視線,才會有資格與月容站在一起。


    他甚至擔心過,月容知道他的成績以後會不會對他失望,可是月容這朝若秋露般的笑意,卻是將他這麽些時日的煩惱全部消散。


    蘇溶玥此時心裏有些焦急,她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紙張,上麵皆是顧遠繪製的飾品花樣。


    「這些日子你不用來做這些事了,好好讀書就行,這次的秋闈多少還是摻雜了一些水分的。你放心,等到會試之時,定不會出現這等事情。」


    蘇溶玥想要離開,卻是看到顧遠殷殷的目光,便向前一步,拍了拍顧遠的肩膀,「我相信你,不要氣餒!」


    顧遠身形一怔,然而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麽,蘇溶玥便說了些告辭的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顧遠連忙追出去,卻是早已沒有了他的身影,他為何一直這般行色匆匆,他又到底在這京都之中,扮演著什麽角色?


    顧遠低頭看著自己的肩膀,神色悠遠,剛才在月容輕拍他肩膀時,他心中的那份悸動是什麽?


    難道他竟喜歡上一個男人了嗎?


    顧遠的臉紅了紅,他讀了這麽多年的聖賢書,怎麽會有這般荒謬的想法。


    可是想到那日,那個玄衣男子與月容十指纏繞的樣子,似乎這種事也並不是那般的齷齪,低俗,而且似乎月容天生便值得所有人喜歡……


    可是,他並無所求,隻要他能不再對月容的背影遙遙相望,而是能夠站在他身邊,助他一臂之力便可。


    顧遠靜默站立了一會兒,便轉身迴了自己的屋子,為了心中所願,繼續挑燈夜讀。


    ……


    蘇溶玥來到將軍府,翻牆而入,直接落在了蘇晟睿的書房。


    隻是往日裏書房周圍總是會有一兩個小廝候著的,今日卻是一個都沒有。


    而且書房燈等竟然已經熄了,難道哥哥今夜竟然這麽早便睡了?


    可是蘇溶玥知道,有時候蘇晟睿會直接睡在書房裏,便想著先進去查探一番。


    裏麵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蘇溶玥的眼睛一時沒有適應黑暗,隻覺得什麽都看不見。


    蘇溶玥按腦海中的記憶一點點的摸索著前進,腳下卻突然踩到了破碎的瓷片。


    蘇溶玥眉頭緊鎖,這裏難道發生了打鬥?


    而且空氣中,還有一絲微微的血腥氣,蘇溶玥心中則更是擔憂,哥哥平日裏最是喜歡整潔,絕對不會任憑瓷片隨意的散落在地,除非是哥哥受了傷……


    「哥哥,你在哪,我是玥兒啊……」


    蘇溶玥一邊唿喚著,一邊走向桌案,想要將室內的燭火點燃,可是下一瞬她卻是被拖進了一個強硬的懷抱中。


    蘇溶玥以為是這屋中還有賊人,正欲反擊,卻是聽到後麵傳來嘶啞壓抑的聲音,「玥兒……」


    「哥哥?」這聲音低沉沙啞,甚至還有一些顫抖,若不是蘇溶玥熟悉他的聲音,此時都很難辨認得出。


    「哥哥,你怎麽了?你可是受傷了?」蘇溶玥的背部此時抵在蘇晟睿的胸膛之上,她看不清他的樣子,隻能聞到微不可察的血腥氣。


    「玥兒……玥兒……」蘇晟睿卻是什麽都沒說,隻是在不住的低聲呢喃著。


    蘇溶玥費力的轉過身,想看清蘇晟睿的模樣,誰知蘇晟睿的雙腿似乎是沒有了力量一般,直直的倒了下來。


    蘇溶玥一時不察,外加上兩人的身形實在懸殊,蘇溶玥竟直接的倒在了地上,她怕會傷到蘇晟睿,便這般直挺挺的倒下,後背與堅硬的地麵猛烈的撞擊,讓她痛的悶哼一聲。


    蘇晟睿卻是人事不省一般,渾身都在劇烈的顫抖抽搐著,雙手緊緊的摳著地麵,額頭上大顆的汗珠滑落下來,落在了蘇溶玥的臉頰上。


    蘇晟睿仿佛已經陷入了昏迷,隻是仍在不斷的輕聲低吟著「玥兒,玥兒……」


    蘇溶玥現在每動一下都覺得身上疼痛難忍,後背與地麵的撞擊,還有蘇晟睿的直接壓在她身上的重量,讓她的胸腔都痛的發悶,每唿吸一下,都覺得自己的胸骨像是斷掉了一般。


    蘇溶玥平復了一會兒唿吸,雙手撐地,勉強的撐起了身子。


    蘇溶玥的眼睛已經適應了幽暗的房間,接著月色,蘇溶玥不斷的向後挪動,將後背抵在了桌腿上,勉強穩住身形。


    蘇溶玥轉過蘇晟睿的身子,卻是發現,月光的下的蘇晟睿,臉色白的比這寒光都要淒冷,他的下唇,都是斑駁的鮮血淋淋的齒痕。


    難道今日竟是哥哥餘毒發作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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