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溶玥有些詫異的看著許昭儀,許昭儀擦了一把眼淚繼續說道:「娘娘,嬪妾知道西太後的計劃,她很快就會將晴貴妃的禁足令解了,隻要娘娘能夠救救嬪妾的家人,嬪妾就……」


    蘇溶玥卻是出言打斷了許昭儀,她有些憐憫的看著許昭儀,開口道:「本宮知道你憂心家人,但是你要知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任何人都無法徇私枉法的。」


    「不,娘娘嬪妾的家人是無辜的,嬪妾的父親怎麽可能那麽做……」許昭儀無法相信父親獲罪的理由,父親一定是被奸人所害。


    蘇溶玥當然知道許賀為何獲罪,因為這些事都是幹景堯一手策劃的,雖然許賀此次的災禍是幹景堯設計的,但是這許賀為官的這些年,也沒少製造冤假錯案。


    幹景堯這迴的手段是淩厲了些,他甚至寧願被人誤解為暴君,也要將這大理寺卿全府抄斬,可見他對其的深惡痛絕。


    她雖沒有過問,但是想必這許賀一定與當年的夏家慘案有關。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因果循環,若不是許賀為謀私利而種下了惡果,如今又怎麽遭受滅府之災。


    「許昭儀,陛下能留你的性命,便已是恩德,望你還是要珍惜的好。」


    許昭儀何曾不知道,所以即使西太後讓她卻求陛下的恩典,她也沒有傻傻的去做,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陛下從沒有喜歡過她,這個時候又怎會憐憫她。


    可是蘇溶玥不一樣,蘇溶玥要的是這宮中的大權,甚至是那金光閃閃的後位,所以如果蘇溶玥對她所知道的事情有興趣,那麽她的家人就有可能有一絲生的機會。


    可是當她抬起頭時,卻沒有從蘇溶玥的眼裏看到一絲興趣,她以為蘇溶玥不信她,便連忙說道:「娘娘,嬪妾不敢騙您,嬪妾一家的性命都握在娘娘手裏,隻要娘娘能勸慰陛下幾句,嬪妾一定會如實告訴給娘娘的……」


    「可是本宮並不想知道。」


    許昭儀豁然抬頭,滿眼的不可置信,「娘娘,難道您希望晴貴妃出來與您分一杯羹嗎?」


    蘇溶玥看著許昭儀,淡淡的說道:「本宮當時能禁了她的足,即便她出來,本宮也一樣能再把她進去,至於你,許昭儀,在你心裏,皇帝便是這樣的昏君嗎,會因為一個女人,便出爾反爾?你是太高看了本宮,還是太小瞧了陛下?」


    看著許昭儀有些猙獰的表情,蘇溶玥又說道:「許昭儀,朝堂上的事情,不是我們女人都做主的,本宮勸你還是在後宮中安分度日吧……」


    許昭儀站起身,冰冷的看著蘇溶玥說道:「是我太天真,居然會相信你這樣冷血心腸的會幫我,你與西太後都是一樣的,你們的眼裏隻有自己手中的權力而已……」


    許昭儀一邊說一邊痛聲哭泣起來,蘇溶玥攔住欲教訓她的青霓,看著許昭儀說道:「本宮不助你,便是冷血?難道昭儀忘了,之前許昭儀是如何落井下石的?昭儀此次來找我,又可曾為我想到半分,可曾想到陛下會因此大發雷霆,甚至可能會牽連到將軍府?」


    許昭儀有些啞然,怔然的看著蘇溶玥,淡淡的抹了把眼淚,就踉蹌著離開了。


    青霓皺著眉說道:「這些人真是自私,隻想著自己,從不為別人考慮,娘娘剛才為什麽攔著奴婢?」


    蘇溶玥幽幽的嘆了口氣,「自私本就是人的本性,這倒沒有什麽,她平時再怎麽讓人討厭,但是明日她的家人就要被問斬了,情緒激動也是正常的……」


    蘇溶玥看著琉璃,突然說道:「琉璃,交給你一個任務。」


    琉璃頓時雙眼放光,連忙點頭應下。


    「你守住仙姝宮的大門,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幹景堯進來!」


    啊!?


    青霓與琉璃兩人麵麵相覷,這兩人是吵架了?


    不過看見蘇溶玥那不虞的神情,兩人誰也沒有多問,都出去各忙各的去了。


    傍晚時,幹景堯果然來了仙姝宮,卻被琉璃攔在外麵,幹景堯冷冰冰的掃了一眼琉璃,琉璃也無奈的說道:「這是我家小姐吩咐的,我也沒有辦法……」


    幹景堯隻皺了皺眉,看著緊閉的殿門,淡漠的說道:「好好看著你家小姐吃飯……」


    隻留下這麽一句話,幹景堯便大步離開了,琉璃沒想到幹景堯會這麽好打發,她原以為一定會費一番口舌呢,不過這樣她倒是輕鬆不少。


    幹景堯覺得還是要給蘇溶玥一段時間的好,她是那麽的驕傲,而自己不論是有意還是無心,都是真的傷害到了她。


    不過隻要她能迴來,他便安心了,隻要她還在這宮裏,他就還有機會去與她解釋。


    紫染看到自己主子「灰頭土臉」的被趕了迴來,心中哀嘆連連,為什麽主子與自己的情路都這麽坎坷啊。


    不過,其實紫染真是覺得十分遺憾,那晚他出去執行任務,可沒想到就在他出宮的時候,這宮裏發生了那麽精彩的事情。


    據他猜測,那日主子與蘇小姐很有可能是吃了什麽讓人臉紅心跳的藥藥。


    可是他真的很為主子扼腕嘆息,為什麽不用最直接的方法來解除藥性,反而要兩人雙雙跳河。


    如果那天趁著天時地利人和,他們就把事給辦了,那麽今日哪裏還會吃閉門羹呢,恐怕此時早已溫香再懷了!


    而此時幹景堯正對著月光,靜默的看著蘇溶玥送他的墨玉髮簪。


    結髮與君,不離不棄,玥玥,你可還記得……


    ……


    今日一早,便有不少百姓圍在了菜市場門口,等著看劊子手砍頭。


    其實他們不是很清楚,這大理寺卿一家到底犯了什麽錯誤,但是他們覺得既然被砍頭,那便一定是壞官。


    他們隻要有熱鬧看便是好的,並不會在意死的到底是誰,反正很快就會有新的人接替許賀的位置。


    如果說,他們心中真的為誰悲痛過,那便是許多年前,處決安平侯夏潯傑時。


    東幹的百姓有多信仰蘇燁,便有多麽愛戴安平侯夏潯傑,安平侯愛護百姓,總是想盡辦法為百姓謀取福利,不像現在的官員們,隻想著榨取剝削。


    那日,大雨磅礴,京都中所有的百姓都跑出來,為安平侯送別。


    百姓們的悲慟聲與雷雨聲混作一體,震耳欲聾,所有的的人跪在地上,懇求皇帝收迴成命。


    然而,午時三刻一到,安平侯府就這樣被盡數誅滅,上至八十歲的夏家老夫人,下至五歲的孩童,都死在了劊子手的剛刀之下。


    大雨沖刷著台上的鮮血,湧上了東幹的街道,即使百姓們被雨淋濕,被血染紅,卻依然跪在原地,失聲痛哭著,似乎是想用悲痛為安平侯府超度祈禱。


    但是,既是冤魂,又怎能被輕易超度,所謂冤魂,所謂厲鬼,便是要從深淵地獄中爬出,將那些謀害他們的人一一誅殺,同入地獄。


    黃淵站在街角,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許賀一家,一顆一顆的人頭接連墜落地上。


    看著還帶著炙熱溫度的血液從他們的脖頸中噴灑而出,如注的鮮血順著他們的屍體蜿蜒流下,鮮血浸滿了整個刑台,接著又從刑台,流到大街之上。


    街上的行人看過熱鬧後,紛紛離開,生怕鮮血染髒了自己的鞋襪。


    黃淵的麵容上還掛著那如春陽一般的淡淡的笑意,依然目不轉睛的看著鮮紅一片的刑台,似乎是在欣賞著一幅絕美的佳作。


    他的身後跟著一名身穿雪白紗衣的美麗女子,正是那日騰寶閣中為蘇溶玥與幹景堯展示賣品的脫俗女子。


    「少爺,您還沒看夠嗎?」白衣女子眼神擔憂的詢問道。


    黃淵笑了笑,嘴角勾起了一道柔和的弧度,喃喃說道:「還不夠,怎麽會夠呢,一切不過是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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