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王府如此大張旗鼓,總不能是想用那主僕的死就想把他們兄妹如何。


    「盯著他們。」


    秦綰綰去找秦偃,把事情告訴他,鳳陽城她不熟,權力也沒秦偃大,明麵上的事情秦偃出手更好。


    同時去信給劉榮,讓他想辦法送人去牢裏,暫時不能把人救出來,受罪怕是也免不了,但一定要保住他們的性命。


    第487章 不想管,卻又不能不管


    忠王府的陷害秦綰綰沒有放在眼裏,那麽明顯的算計,並非不可解的局。


    但最後她還是出門了。


    車子一路去到城西,擁擠的巷子,密集的人群,這裏是鳳陽城平民百姓居住的地方,也是乞丐和三教九流混跡之地。


    低調不顯眼的馬車慢悠悠的來到一處宅子門前,宅子的門檻可以拆下來,馬車也可以進去。


    等車子進去了秦綰綰才下車,還沒站穩,一股濃鬱得讓人不適的味道差點兒將她熏暈。


    藥味、血腥味、腐爛味,還有各種說不出來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難以描述,就是噁心。


    這座宅子很小,中間的位置剛好夠停一輛馬車,三麵合圍都是小隔間的房子。


    所有房間門都沒有關上,一眼能看到在裏麵穿梭忙碌的人,還有各種痛苦絕望的呻吟從裏麵傳出來。


    「小姐……」銀妝扶著秦綰綰,一臉的難受,想勸說又不敢開口。


    這味道實在是難聞,她怕秦綰綰難受,但她又知道秦綰綰不是那種嬌滴滴不抗事的女子,糾結得臉都皺成了包子。


    秦綰綰捏了捏帕子,徑直走了進去,看到裏麵的情形,眉頭緊蹙,這比她想像的更可怕了些。


    隻有兩張床大小的屋子裏並排趟了十個人,斷手、斷腿、挖眼、割耳、割鼻、剝皮……


    一共六間屋子都躺滿了,沒有一個健全的人,你想像不到的殘缺可怖這裏都有。


    殘缺之後沒有醫治,傷口腐爛化膿生蛆,有的看著就是一團血肉,已經不成人形了,偏偏就是這樣了還死不了,苟延殘喘,飽受折磨,人間煉獄也不過如此了。


    秦綰綰是見過無數戰場傷員的,殺場之上刀劍無眼,什麽可怖的傷痕都有,但現在還是讓她又開了一次眼界。


    這些人便是忠王府送給秦家的第二份『大禮』。


    若不是秦綰綰的人先一步發現且立刻攔截下來,這些人就會出現在秦家剛剛買下的莊子裏。


    然後很快就會被人發現,秦家兄妹殘忍虐殺無辜之人,嗜血殘忍,毫無人性。


    之前隻用忠王府的表小姐栽贓,秦家兄妹定然可以讓人頂罪脫身,但若是這些人被發現,必定震驚個朝野,便是皇帝也保不住秦家。


    這一招,想必不是一兩天想出來的。


    而那些人明明才是真正的劊子手,屆時說不定會搖身一變成為民伸冤的正義之士,替這些人聲討秦家兄妹。


    這麽大的事,站出來的怕不止是忠王府吧。


    想想之前她打聽到的那些消息,皇都鳳陽,真是令人噁心。


    秦綰綰一句話沒說,走了出去,人是截下來了,但如何安置卻成了最大的問題。


    那些人肯定會找這群人,若是找到,必然會找罪名安在秦家兄妹頭上。


    哪怕僥倖躲過了那些人,可這一群人都是廢了一般,隻要被放棄,那就隻能等死,難不成還得秦家養著?


    雖說秦家養的殘缺之人不少,可那些人都是保家衛國,身有戰功,值得被養著。


    這些人又不是秦家人做的孽,憑什麽讓她幫忙善後?真當秦家是開善堂的?


    不想管,卻又不能不管。


    秦綰綰皺著眉頭,心情極差,剛準備上馬車離開,大門被敲響。


    守在門口的人往外麵看了眼,震驚的迴頭,快步走到秦綰綰麵前,壓低聲音:「小姐,是攝政王帶著禁軍。」


    攝政王!?


    秦綰綰眯了眯眼,他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想到秦偃和此人的關係,想必此刻不會是秦家的敵人,隻是想了想就有了決斷。


    「隻讓他一人進來。」


    秦綰綰開了口,看門的人這才連忙去開門,沒有全部打開,隻開一條縫探頭出去說了兩句,片刻之後門縫開大了些,一身玄色錦衣的宋宸走了進來。


    看到秦綰綰顯然在宋宸的意料之外,冷酷的表情都有一瞬的鬆怔:「秦小姐。」


    秦綰綰退開半步,朝屋子裏指了指,示意他去看。


    宋宸默了默,當真走了過去。


    每個房間走了一遍,出來之後,臉上最後一絲溫度也消失了。


    走出來對秦綰綰道:「這些人交給我來安排,絕對不會與秦家扯上任何瓜葛。」


    表情難看,但卻沒有震驚和意外之色,想必就是知道情況才來的,而且這樣的傷殘在鳳陽怕是不少見。


    秦綰綰點了點頭,頓了頓,第一次對宋宸開口:「哥哥是武將,鳳陽不適合他。」


    秦家兄妹對鳳陽的排斥還真是一點兒都不掩飾,宋宸望著秦綰綰的眉眼,帶著麵紗,看不清容貌,半遮半掩,如攏霧披紗,朦朧疏離。


    看不清,也抓不著,哪怕此刻距離觸手可及。


    宋宸不由得心裏泛起絲絲酸澀:「不管文官還是武將,都是朝臣,從未有臣子能待在自己喜歡的安逸之地,天子有令,莫敢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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