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這個字眼,如果沒事還是不要經常拿出來吧……


    秋一瀟默然地歎息。


    蘇鳴鳳是不是也算是他想要守護的人?可是對於這個他想要守護,應該守護的人,她所承受的事情,他又能做些什麽?


    蘇鳴鳳還是一直沒有迴來,不,是一直沒有來找他們……


    是因為她不還願意麵對江自流嗎?


    有什麽關係呢,又沒有人怪她。


    幾天之後,一行四人迴到了寂靈學院。


    有趣的是,他們到達薛緋顏辦公室的時候,蘇鳴鳳也恰好剛到那裏。


    三丈之外,又插著一把劍。


    江自流無奈,隻能和餘震剛他們繼續等在那裏。


    來的路上他們已經感覺到了蘇鳴鳳的蹤跡,隻是到這裏的時候,才忽然感覺到蘇鳴鳳仿佛有一聲痛苦的呻吟從薛緋顏房間裏傳來。


    江自流大驚,正想要衝進去看看怎麽迴事,剛超過薛緋顏所畫的生死線,就立刻被一股磅礴大力橫推過來,他的落腳點,恰好還是那柄劍的劍尖前。


    痛苦的確會讓蘇鳴鳳記起自己的仇恨,但是痛苦停留在她的身上,也隻會讓看到她的人傷感。


    往蘇鳴鳳背上傾撒著療傷藥的同時,連薛緋顏這種人,都幾乎要流下淚來。


    她迴去已經多少天了,身上的鞭傷卻還是一點沒消,蘇家人的心狠手辣,薛緋顏算是見識到了。


    普通的自愈靈術和治療靈術,在楊菲心鞭子的作用下,似乎已經失去了作用。


    “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看到你的傷,都會覺得江自流是個該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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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緋顏看著蘇鳴鳳的脊背,似乎已經完全找不出一塊完整的皮膚來。


    不過每次挨打以後她的背上都能重新光滑如玉,這卻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不是每個人,而是就連江自流自己,也是這麽認為的。”


    蘇鳴鳳看了一眼肩上延伸上來的血痕,幽幽說道。


    薛緋顏幫著蘇鳴鳳穿上衣服,道:“你們這些孩子們的想法,有時候還真是挺莫名其妙地,你願意殺,他願意死,你殺了他不就得了嗎,給自己找的麻煩也少點,也不用每一次都把自己弄得這麽受傷。”


    蘇鳴鳳道:“有些事情你沒有經曆過,所以你不會懂,人命在這個世界上就算卑賤,但他也還是組成這世界的一部分,沒有經曆過愛情的人,就算旁觀過再多的感情,也不會明白那種痛苦和留戀,這一輩子除非江自流被別人殺死,不然我是不會動他的。”


    薛緋顏微笑著,迴味著她的話,她說的……或許沒有錯吧……不過像自己這樣的女人,大概也不會有人夠膽量追求了吧!


    “讓江自流死……你還是希望他死的對吧?”薛緋顏好像明白了什麽一樣,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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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艘仇遠不鬧術情由太冷指毫秋一瀟轉身單膝下跪,跪在她的麵前,道:“我當然在乎,一個即將要成為我老婆的人,我怎麽能夠不擔心她呢?”


    蘇鳴鳳搖了搖頭:“也許是,但也許不是,他活著會讓我活得不舒服,他死了會發生什麽,誰也不知道?不過我不想嚐試。”


    薛緋顏道:“除了讓他死,我倒是還有一個辦法讓你的家人不再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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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鳴鳳動容道:“什麽辦法?”


    薛緋顏道:“你馬上嫁給秋一瀟,然後一輩子不迴去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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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鳴鳳哼了一聲,冷笑道:“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你覺得,如果明知道我不會再迴去,我母親和爺爺奶奶,還會讓我活著嫁出去嗎?”


    結遠地地陽察獨接羽敵太封是因為她不還願意麵對江自流嗎?


    薛緋顏一怔,她還真是把這個問題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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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她轉念一想,道:“也不一定啊,如果你父母爺爺奶奶把你未完成的希望寄托在女婿身上,他們恐怕還巴不得你早些出嫁呢!”


    蘇鳴鳳想著自己這十幾年所受的痛苦,淡淡地笑了。


    “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讓他來承受和我一樣的痛苦。”


    剛做女婿的時候秋一瀟是寶,做得久了,就算他背景不一般,以她母親的個性,該打該罵,恐怕還是少不了的吧!


    她已經自己承受了這麽多年痛苦,怎麽能讓秋一瀟再代她受苦?


    看著蘇鳴鳳穿上衣服,薛緋顏不禁彎起了嘴角。


    蘇鳴鳳一直是一個很愛美的女孩子,穿衣服不露肩不露背的,對她恐怕是個相當難受的事情,現在把整個身子都包在一件密不透風的上衣裏,想想還真是有些難為她了。


    蘇鳴鳳看看她的笑容,又看看自己的衣服,沒有說話,轉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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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自流他們看到蘇鳴鳳出來的同時,也看到地上的劍飛了迴去。


    秋一瀟急忙衝上去拉住了蘇鳴鳳,道:“你怎麽樣,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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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鳴鳳搖了搖頭,勉強笑著說:“那能有什麽事啊!迴了一趟家而已。”


    秋一瀟點了點頭,溫柔地把蘇鳴鳳抱在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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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他這個動作,江自流心裏甚至有一種把他開來的心,說了讓他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難道他就是這麽裝的嗎?


    蘇鳴鳳疼得皺了一下眉,但還是靠在秋一瀟懷裏。


    連方百玲都看出來她的難受,餘震剛和江自流兩個人愣是什麽都沒說。


    她也同樣看到,秋一瀟隻是拉著她的手,卻並沒有往她的背上放。


    看來他還是看得出她是傷在哪的。


    餘震剛沒有再看下去,先離開了這塊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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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餘震剛走了,方百玲和江自流也自知不能再看下去了,轉身手挽著手離去。


    秋一瀟拉著蘇鳴鳳坐到了一旁的石欄杆上,握著她的手,問:“你願不願意,我知道你受了傷的事情。”


    蘇鳴鳳道:“反正你都已經知道了,又何必在乎我是不是願意?”


    秋一瀟轉身單膝下跪,跪在她的麵前,道:“我當然在乎,一個即將要成為我老婆的人,我怎麽能夠不擔心她呢?”


    蘇鳴鳳嚇了一跳,急忙去扶他,說:“你這是幹什麽,讓人看見了不好。”


    她也緊張地看著四周,人群來來往往,好像沒有人對他們這一幕有興趣似的。


    有熱鬧不看,寂靈學院的人有毛病嗎?


    她最後看到,應別離在看他們一眼之後,笑著離開了。


    蘇鳴鳳這才明白,在自己三尺之外,被應別離劃了一個結界,沒有人看到他們在做什麽。


    秋一瀟道:“我這個樣子還能幹什麽,求婚啊!”


    蘇鳴鳳更是驚訝了,“求婚?你發什麽神經啊,我們都還年輕,又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的……”


    秋一瀟拉著她的手,道:“誰說不急?你晚一年嫁給我,就又要多受幾次家庭的虐待,但是你做了我老婆就不一樣了,你蘇家雖然財大勢大,但是我鏡池秋家的麵子,他也總要給幾分的,等你做了我們秋家的媳婦,你父母就不會再輕易打你了。”


    蘇鳴鳳顫抖地抽迴自己的手,站起來違心地說道:“還……還是不要著急了吧,這些苦我能受……”


    秋一瀟站起來道:“我知道你能忍受,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忍受著,有什麽意義嗎?江自流不會因為你的忍受而死,你家人也不會因為這個放過你。”


    蘇鳴鳳捂著耳朵,再不聽他一句話,跑著離開了他的視線。


    結界慢慢消失,應別離還在看著她笑。


    “女孩子家臉皮薄,不過,這求婚是接受了沒有啊!”


    他好整以暇地在旁邊看著熱鬧,完全不管秋一瀟的心裏,是不是已經炸成一鍋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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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鳴鳳還真的不是因為臉皮薄什麽的,而是秋一瀟的話,真的是跟薛緋顏所說的太相似了。


    她甚至覺得,秋一瀟接下來的話,就是替她殺了江自流之類。


    她當然不願意江自流死。


    秋一瀟說得很有道理,如果她真的嫁了出去,也許真的不用遭這麽大罪了,不過她總還是不想,這麽快就成為別人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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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庭這個包袱,一個已經太多了,她不想,也不忍秋一瀟背負著自己家的負擔,還要再添上自己的包袱。


    何況對於這個時候的她來說,成為別人的妻子,有些讓她太不情願了。


    雖然她也很喜歡秋一瀟,但她總覺得,做他的妻子,應該是在幾年以後的事情,沒有家庭的束縛的愛情,才是最完美的愛情。


    她終究不想,還沒有享受過愛情的美好,就要享受愛情的痛苦了。


    秋一瀟愕然地站在原地,心想:“她這是……不想嫁給我,還是說,害怕因為嫁給我,而失去了她的自由?”


    他沒有想到,在蘇鳴鳳的心裏,這兩個原因都不是。


    秋一瀟失魂落魄的去找江自流,死乞白賴地把方百玲晾到一旁,強行把江自流拉到了外麵吃飯。


    兩人在外麵的酒樓裏破天荒的點了一壇子酒,幾碟小菜,破天荒地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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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自流看他心情不好,也就沒說什麽話,陪著他幹了一杯又一杯,直到兩個人同樣滿嘴酒氣,眼前有金星冒出,他們才開始說起胡話來。


    艘科地遠陽恨酷所考顯通她甚至覺得,秋一瀟接下來的話,就是替她殺了江自流之類。


    秋一瀟喝完一杯之後說:“你知道我今天做了什麽事情嗎?”


    江自流倒著酒,冷冷道:“你做了什麽事,我怎麽知道?你和蘇鳴鳳洞房了?話說你們不是早就洞房過了嗎?”


    後麵的幾句話,江自流說著心裏就發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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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她之前是和蘇鳴鳳是那樣的關係,說完全不在乎,那是完完全全的廢話和空話。


    秋一瀟擺了擺手,道:“洞房過了的確不假,但是今天我做的,是向她求婚。”


    江自流默默地說道:“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就算你們一生如此,別人也不會覺得有甚不妥,你又何必……你向她求婚,該不會是為了我吧!”


    秋一瀟笑道:“少臭美了,就算我殺你也是為了她!何況……”他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見,黯然道,“她今天也沒有答應我。”


    江自流幸災樂禍地說:“那個正常,她的一世的確不能這麽交在你的手裏……”


    秋一瀟冷著麵孔,瞪著他道:“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江自流看著他的眼神,當然連個字都不敢吐出來。


    “那個……她為什麽不答應你?”


    秋一瀟悶著腦袋,道:“我要是知道她拒絕我的原因在哪,鬼才和你在這喝什麽酒嘞!”


    江自流笑個不停,道:“這倒是,諒你也不可能比我更了解她。”


    看著江自流那副小人得誌的樣,恨不得上去撕了他。


    “是是是……那你幫我分析一下,她是什麽目的?”


    秋一瀟心裏想著什麽,和嘴上說得絕沒有半分關係。


    江自流當然看得出他的意思,笑道:“這事,我想想……我再想想……”


    秋一瀟明知道他是讓自己著急,冷冷道:“你想個屁,她的心思你用腳趾頭想還想不出來嗎?還想!我都想踢你一腳!”


    江自流笑了笑,也不再賣關子了,道:“鳴鳳現在不想嫁給你,就是因為還沒有挨夠,你等她挨夠了,自然爭著搶著要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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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一瀟道:“我沒跟你開玩笑。”


    後地仇不孤恨方戰考考恨結她迴去已經多少天了,身上的鞭傷卻還是一點沒消,蘇家人的心狠手辣,薛緋顏算是見識到了。


    江自流道:“我也沒跟你開玩笑啊,蘇鳴鳳此人唯一放不下的隻有思念二字,她母親那樣對她,她祖父祖母那樣對她,她都能忍受得了,這正是因為,她心中情之一字,遠遠超得過任何一種別的東西,你以情感她,她必以情報你,蘇家辛辛苦苦養育她二十幾年,不是因為你和薛緋顏一句話,就能把這二十年的感情一筆勾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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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一瀟道:“我隻是想要讓她嫁給我,怎麽就成把他二十年的養育之恩一筆勾銷了?”


    江自流接下來說的話沒有分毫醉意,道:“蘇家和秋家,本就是這神靈之園以南勢力比較核心的兩個勢力,就算蘇鳴鳳真的嫁了你,你們兩家,也不見得就真能相安無事,相反,說不定關係還會更加僵化,她不答應嫁你,是為了你好,因為她太知道隔代仇這迴事的情況了,所以她不想你有一天會走她的老路,麵對著自己最心愛的人,卻隻能一次一次,拿著刀跟她說話,然後再一次次地放棄家族的使命,尊重自己的感情,最終一次次地在感情和使命之間徘徊!你們兩人之間,到那時候就算還有真愛尚在,也逃不過分離的命運啊!”


    他這一番話說下來,秋一瀟已經躺在桌子上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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