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琳芳從一個女人的角度,幫秋一瀟分析著他找蘇鳴鳳的結果。


    “你那麽迫切地要找到她,其實就是害怕她會誤會你的意思,以為你是為了江自流和她決裂,但是你可曾想過,這種事情,你越是解釋,越是會得到相反的效果,就算你找到了她,能跟她說什麽呢?跟她說,你隻是想要讓她坦誠相見,說你不會在乎他對江自流的作為?”


    “怎麽了?”秋一瀟冷冷地問,“這話原本我就想說了。”


    慕容琳芳笑著搖頭:“這話在她把毒藥塗在你下巴脖子上之前,在她把刀刺進你胸膛以前,說出來她會相信你是真的**她,可是現在,她傷你那一刀,會讓她害怕你去找她,你的任何話都會讓她覺得,你是為了報仇去引誘她的,再退一步講,現在她的心很亂,你得給她時間去冷靜一下,等她想好了,說不定自己就迴寂靈學院去了。”


    秋一瀟冷笑:“寂靈學院,你以為她還迴得去嗎?”


    慕容琳芳笑道:“一劍傷三友的人,是你而不是她,她有什麽不敢迴去的?”


    “一劍傷三友……”秋一瀟苦笑著,喃喃地念著這句話。


    他好像確實做了不仁不義的事情,蕭仙,麻占,樊震瑩,這些人還真算得上是他的朋友。


    可他竟然對朋友做出那種事,真是不可原諒。


    不過秋一瀟也並沒有內疚很長時間,麻占的傷並不重,現在還沒有追過來,也許是他自己也覺得寂靈學院的命令有問題吧!


    正因如此,他才沒有狠下殺手。


    否則以他三人的實力,就算是現在的自己,也一樣占不了絲毫便宜。


    夲督界限那裏,江自流又一次站到了魔崖界主的麵前。


    魔崖界主從高高的椅子上下來,示意江自流在一張桌子上坐下,而他站在江自流的對麵,讓人端來了香茗。


    “不用著急,有什麽事情,慢慢地說。”


    江自流無力地靠在椅背上,神傷道:“快說慢說,都是幾句話,您老人家對我很好,您的恩情我會銘記,我來是要做忘恩負義的事。”


    魔崖界主笑著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道:“藏兵閣的武器要是沒人使用,久了也會生鏽,不過是讓你把東西用在它該用的地方而已,你沒什麽要感謝我的,忘恩負義,更是沒有的事,說吧,有什麽事?”


    江自流實在不想說出來,但是一想起方百玲,他的腦子,就有些管不住他的嘴了。


    “我的朋友在別人手中,所以我不得不為他們辦事,他們這次的命令,是讓我殺死黑魂。”


    匡放的眉毛壓著,冷冷道:“殺一個黑魂,對魔靈之崖的實力不可能有任何削弱,你背後的人,究竟在打什麽主意!黑魂的性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要通過黑魂來達到什麽目的。”


    江自流搖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我認為他們的目的可能是蓮池,亦或是零魔城地和鬼域森林。”


    魔崖界主坐了下來,道:“說說你的看法。”


    江自流道:“你和胡雪印隻是相安無事的關係,但胡雪印卻把我們引導到峰城和泉林去,其目的難以揣度,而且有人看到,胡雪印的大將孫楷曾在浮沙處,以及滌靈村出現過,胡雪印對零魔城地有想法,已是野心畢露。”


    “還有一件事,也許可以證明江公子的想法。”淩皇尊者從外麵走進來,站在江自流身邊說道。


    江自流見過淩皇尊者,他第一眼看到這個人,就知此人絕非凡人。


    那時候他以為淩皇尊者隻是比慕容琳芳高一級而已,就是此刻他也這麽想。


    江自流站起來,衝淩皇尊者抱了抱拳,道:“先生,我們又見麵了。”


    淩皇尊者點了點頭,讓他坐下,對魔崖界主說:“司徒不咎和仲孫如玉,迴來的路上也曾提到孫楷和胡劍明曾在沙天一線出現過,而且是追蹤麻占而至。”


    他看了一眼江自流,道:“沙天一線,就是通往零魔城地的那層浮沙。”


    魔崖界主的眼睛裏隱隱有了笑意,“另外一個可能,就是狄麟閣實際的目的,是在蓮池,可是如此?”


    江自流道:“我是這麽想的。”


    魔崖界主道:“既然這樣,我把黑魂交給你。”


    江自流一愕,很快就明白了魔崖界主的心意,微笑了起來。


    這隻老狐狸,相信絕對不會讓狄麟閣那麽稱心如意的。


    蓮池的水一樣是寶,能去腐生肌,活死續骨。


    這麽珍貴的池水,不知道為什麽,魔崖界主居然舍得讓江自流用這東西洗臉。


    第二天一大早,江自流的麵前就擺了這樣的一盆水,兩個很可**的侍女,拿著梳洗的工具站在他麵前。


    再沒有什麽事比一醒來看到兩個美女更開心了。


    江自流問:“你們覺得,像我這樣的一張臉,還有梳洗的必要嗎?”


    左邊那個拿著毛巾的侍女道:“江公子若是用了這盆水,也許就不會這麽想了。”


    江自流道:“哦?”


    侍女看著那盆水,好像有些心疼地說道:“原來你不知道,這水是蓮池中的水,能讓死了的東西重新複活,像江公子這種程度的毀容,用這水洗一次臉,也就可以恢複了。”


    江自流冷笑道:“我又不是女人,要那麽好看的臉有什麽用,何況,我原來的樣子又不是很帥氣。”


    魔崖界主又是一番好意。


    江自流是怕自己會越陷越深,最後就算能脫離一個人的控製,也會成為另一個人的棋子。


    江自流是受夠了這種被人驅使的日子,在寂靈學院是他自己找的麻煩,但出了寂靈學院他的身不由己已經太多了,他不想再多一點。


    這時候右邊那個侍女說:“魔靈之崖本來就欠了江公子的人情,而且以後會越欠越多,這些小小心意,不過是報湧泉之滴水,江公子不必擔心界主會挾恩求報,那不是我們魔靈之崖人的性格。”


    江自流這才放了心,微笑道:“是嗎?”


    兩個侍女都連忙說道:“正是,正是如此。”


    一個侍女道:“另一方麵,界主也希望你能夠帥氣點地去見慕容琳芳小姐。”


    江自流走到木盆前,捧起水在臉上洗著,隻洗了兩次,就把臉上的疤痕都抹了下去,頓時隻覺得皮膚如初生嬰兒般光滑……


    (這不是在打廣告)。


    江自流接過毛巾,在臉上擦拭著。


    她們等江自流擦完臉,又把他拉到鏡子前,給他梳頭。


    這都是江自流平時最討厭的事情,他那張臉,誰知道多久才洗一次,這二位不相當於是要他的命嗎?


    此時他就像是殂上魚肉,任人宰割。


    這不是一個合理的比喻,因為很多人想過這樣的生活還沒有呢!


    兩名魔崖使者來到了陸杭家裏,見到陸杭,道:“界主請陸道長到夲督界限相見。”


    陸杭忙道:“在下立刻就到。”


    使者道:“界主有令,請陸道長家中的客人一並前往,這次的事情,和他們也有關係。”


    陸杭驚道:“這二位從到魔靈之崖一來一直規規矩矩的,不知何處得罪了界主,請二位務必透露一下,他們二人可有危險?”


    使者冷冷道:“界主的事情,豈是你能夠打聽的?如果是對付他們,此刻站在你麵前的,就是夲督界限的陰陽命使,而不是我們兩個了。”


    “我們的話以太多了,告辭!”另一個使者急忙打斷了他的話。


    陸杭鬆了口氣,心想總算不是什麽要人命的事。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仁慈了?


    陸杭看著他們倆,道:“魔崖界主是什麽樣的人,大概慕容琳芳已經跟你提過,所以這次前去,也不會是什麽壞事。”


    秋一瀟卻不怎麽相信,能調教出陸杭這樣的人,能是什麽好貨色?


    但他並不知道,陸杭的卑鄙是自帶的,和魔崖界主並沒有什麽關係。


    “我能相信你的話嗎?也許我這次過去,一進院子裏就衝出來五行四象劍,那可怎麽好呢?”


    對於魔靈之崖的五行劍,秋一瀟還沒有膽量像張起秀那樣睥睨天下的勇氣和實力。


    內心裏,他對這五個人,還是有些畏懼的。


    陸杭冷笑,看來秋一瀟還是有害怕的人的,這一點,倒是讓陸杭很是開心。


    “見到你害怕,也真不容易呢!”


    秋一瀟微怒地哼道:“殺魔崖界主我沒有把握,但是殺你還是妥妥的,要不要試試?”


    陸杭淡淡道:“不用試了,我相信。”


    隻是嘴上說說而已,陸杭的實力,其實未必在秋一瀟之下,他倒是沒有興趣和秋一瀟打起來,魔崖界主既然讓立刻趕到,就必然是出了大事,片刻不能耽擱的。


    “我們走吧!”


    陸杭這一次不是在跟他們商量,而是在下一個命令。


    秋一瀟本來想要說“我憑什麽要聽你的”,可是抬頭一看陸杭那冷峻的眼神,即使是他,也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陸杭那一刻眼神中所凝聚的殺意,足以讓看見的任何一個人覺得恐懼。


    那種殺意不同於任何一種外露的殺氣,而是一種意思,一種眼光,一種不看感覺不到,一看就明顯會有危機感的一種殺意。


    所以,看到這種眼光,秋一瀟隻有選擇退讓。


    “好……好的。”


    夲督界限的接客大廳裏,魔崖界主坐在主位上,兩邊整齊地列著司徒不咎等七星劍,一個神秘的黑鬥篷人,淩皇尊者,和一男一女兩個青年才俊。


    這一男一女,正站在魔崖界主最近的身邊。


    傳說中魔靈之崖的陰陽命使,竟然是這樣的兩個年輕人。


    秋一瀟一進房間,就感覺到了一陣不明的氣息。


    這種氣息不是殺氣,秋一瀟所聞到的,是陰謀。


    但他不知道,這個陰謀的主角是誰。


    慕容琳芳向魔崖界主躬身一禮,自然而然地走到了淩皇尊者的身旁。


    陸杭則站在了淩皇尊者的對麵。


    如此從高位到地位,依次是陰陽命使,陸杭和淩皇尊者,黑鬥篷,慕容琳芳,七星劍。


    秋一瀟看了一眼魔崖界主,負手道:“見過界主。”


    狂傲,眼高於頂,似乎已經成為秋一瀟的代名詞。


    魔崖界主卻像是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秋一瀟淡淡地走到一旁,站在慕容琳芳對麵。


    秋一瀟這時才感覺到,雙眼一陣要命的疼痛。


    剛才魔崖界主看他那一眼,兩眼中射出兩道光芒,如刀鋒一般射入了他的眼睛。


    那一眼仿佛已經不是眼光,而是實質化的刀劍。


    秋一瀟往上麵看了一眼,魔崖界主還是和藹可親的樣子,絲毫沒有喘氣。那一招絕對沒有盡全力,否則此時秋一瀟最少也是一雙眼睛被廢了。


    正因為清楚魔崖界主的實力,秋一瀟才站在了慕容琳芳的對麵。


    他隻是狂傲,卻並非不知進退之人,魔崖界主隻要動一動眼睛,就可以瞬間置他於死地,再狂下去,那就是找死了。


    而且除了七星劍自己能完爆,慕容琳芳可能和自己還有得一拚,陸杭略勝自己一籌,其餘陰陽命使,淩皇尊者,還有那個鬥篷中一團黑的東西,都是遠高於自己的人,在這種地方耍橫一次還行,不會有下一次。


    魔崖尊者見秋一瀟肯站在陸杭之下,對他就又多了一層肯定。


    秋一瀟卻覺得冷汗都突出來了。


    那兩個侍女走進來,到台階上,在魔崖界主耳邊說道:“已經準備好了。”


    這句話連秋一瀟都聽到了,在場的人,更是沒有幾個是聽不到的。


    準備好了?


    是什麽準備好了,殺人的刀,還是陰謀的開始。


    但,秋一瀟感覺到的,是陰謀的主角,就要亮相了。


    因為在這一瞬間,他看到那個鬥篷中的黑色東西,恐懼地低下了頭。


    魔崖界主大聲道:“請他進來吧!”


    侍女低頭躬身,“是!”


    秋一瀟注意到,那個侍女躬身的時候,眼神有意無意地往慕容琳芳瞟著。


    那就是說,來的人是慕容琳芳要見的咯?


    秋一瀟微笑著抱起了手臂,他好像已經知道,來的人是誰了。


    於是,他也衝著慕容琳芳壞壞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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