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雄壯,方天畫戟,高頭大馬?”


    王鐵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個少年的形象。


    “若他隻是帶人路過,張氏不該派人來莊上求援,張氏田官不該如此無智。”王鐵心中暗道。


    既然對方已經派人求援,王鐵也不能推脫。


    大族雖互相競爭,但遇賊事守望相助乃是約定俗成。


    即便與張氏齷齪不斷,鄧氏亦不能推脫。


    不一會,隨王鐵巡查的五名侍衛加上二十餘名壯奴合計二十餘人趕往張氏莊園所在。


    在路上,王鐵碰到了樂氏、王氏、韓氏、還有張氏另一處莊園的援兵,五家合計近三百人一同行進。


    張莊這邊。


    張簡數次派人喊話詢問是何來曆,來張莊為何,魏安也不答話。


    隻是讓諸人列陣,刀盾在前,長矛在後,弓手上弦。


    刀盾手和長矛手不停的喊殺前進,逼近莊園後又迴撤,如此往複。


    朝莊園外幾十步處射了幾箭,把張簡嚇的膽顫心驚。


    隨後魏安又令人將箭收了迴來。


    料想莊上的人已經被嚇破了膽,也不敢出擊。


    便讓人在陰涼處列陣,吃幹糧和補充水分以維持體力。


    魏安自己則驅馬觀察張莊地形。


    段熲兵書中備注,若是兩軍搏殺,上知天時,下知地理可增加勝算。


    他舉例的三次小戰役,一是利用下雨天氣,羌騎防雨裝備不足,溫度降低和雨水對箭矢的影響是導致漢軍勝戰的最主要外部因素。


    第二次是段熲領步兵遭遇羌騎,雙方軍力懸殊,段熲當機立斷搶占坡地,以坡地抵消騎兵馬力,漢軍居高臨下,弓矢威力大增,援兵來後羌騎退卻。


    第三次是大風天氣,雙方騎兵搏殺,段熲占據上風口,風沙使得羌騎視力和箭矢威力大受影響,漢軍輕鬆勝之。


    須知各地天時地理不盡相同,因而進軍一處,段熲便會親往探查地理,與土人交談詢問天氣,做到成竹在胸。


    配合治兵嚴謹,賞罰分明,方才多有勝戰。


    魏安也根據段熲書中記載的方式去觀察地形,將險要可設陣阻各方來敵之地一一記下,在心中設想如何建寨設陣布置兵力兵種。


    此次來就是為了亮肌肉,而不是搏殺,叔公也說了不要節外生枝。


    若是真要打下張莊,圍點打援,借地勢之力,可以讓他們喝一壺的。


    觀察地形後,此時天也沒那麽炎熱了,魏安便與典韋兩人駐馬在官道大路等待對方援軍到來。


    等了不多時,見官道上響起了馬蹄聲。


    “小主人,西北側來了三百餘人,觀其隊形應是五家合兵,距此地約五裏之地。”外出探查的王盾帶著兩騎迴報。


    不一會孫洛也帶著兩騎迴來了。


    “小主人,西南側未有來敵。”


    王盾與孫洛兩人騎術嫻熟,在涼州,在幽州皆曆戰事,因而此番被魏安當成探馬用,約定有事立即迴報,無事兩刻一迴報。


    每人帶的兩名騎兵是有騎術天賦的武衛,如今的騎術算是合格,因為騎奴不好買,魏安要鍛煉他們,便跟著學習斥候戰術。


    此番帶人出動,除了糧草安排以外,其他魏安都按照段公兵書記載的出兵要略處事,就當提前演習戰爭。


    “再探!”


    “喏!”


    王盾和孫洛再往領人四周探查。


    魏安看向東北處。


    張莊東北處便是西趙莊,西趙莊土地貧瘠,莊戶也不多。


    兩莊便是靠山道連接,道路狹窄,勉強能並行牛車。


    再往裏走便是摩爾山道,山道兩側再未有什麽莊園聚集,因此魏安隻要注意西北側與西南側來援即可。


    不一會,丁魚便帶人迴來。


    “小主人,已經告知西趙莊莊戶,我等隻是路過,西趙莊如今莊門緊閉,有人上了箭樓,我已留兩人在莊外盯守,若有異常,便會揮舞樹枝。”


    魏安看到了遠處兩名壯奴手裏各持有一棵小樹。


    “如何約定,是何人所想?”魏安問道。


    “一人揮舞便是無事,兩人揮舞便有異常,是屬下所想。”丁魚忐忑的答道。


    丁魚的迴答給了魏安啟發。


    “旗語係統!”


    聽阿翁說軍中大戰時都是以鼓點節奏為命令,以旌旗為前導引導士兵。


    但鼓點在嘈雜的環境中和大風聲中會受到巨大的幹擾,使得命令無法傳達,依然需要傳令兵奔赴各營告知主將。


    而且軍陣越大,傳令係統會越複雜,也越容易出錯。


    而旗語具有可視性和明確性,也不受聲音幹擾影響。


    若是自己能把旗語成係統的研究出來,對瞬息萬變的戰場來說,信息傳遞的優勢可以增加勝機。


    而且軍力越多,效率會越高,優勢會越大。


    也可以結合鼓點使用,增加容錯率。


    “好,歸家後當有重任交予你,若事成,當有重賞。”魏安拍拍丁魚的肩膀。


    等了接近兩刻時間,王盾與孫洛領人再次迴報之時,西北方向煙塵四起。


    “小主人,敵方援軍到了。”


    魏安順著王盾指向,看到了遠處的煙塵,在心中暗暗比較。


    “三百人餘人,如此煙塵,怕是小跑來此。若真如王盾所說是五裏地,這等行軍速度,比自己的隊伍也不差太多。”


    魏安騎著高頭大馬,訓練後體質增強,目力也有所增加,因此望的遠。


    等人略微近前,發現來的人數確實有三百出頭。


    也如王盾所說,是五家合兵。


    三百餘人分成五股在官道奔跑,涇渭分明,每股隊伍前麵都有一麵旌旗。


    不過靠近後魏安才發覺方才是高看了他們。


    他們行進速度確實不慢,但有的隊伍前後拖拉的相距甚遠,根本不能成行伍,如此速度已經竭盡全力了。


    其中有一些人不論是身形還是行軍表現都要強上一些,可能是幾家的常備部曲。


    這種常備部曲在其中隻有少部分,看似連兩成都不到。


    其餘應該都是莊園中種田為主的莊客或者奴仆,身形瘦弱。


    魏安默默盤算了一番,自己若是此時趁機帶上己方的騎兵一衝,這支隊伍怕是立馬就要潰散,都不用說用到伏擊戰術。


    後續的步卒隻要在騎兵將其衝散後跟上來將其分割,不讓其形成陣勢,這支隊伍潰敗是必然。


    屆時騎兵再驅趕收割,當能斬殺五成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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