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右不可守,果是西羌!”


    “可若隻是羌人之亂,亦可鎮壓。”


    羌人擅長劫掠,不善耕種,沒有根基,還如以前那般逐草而居。


    因而每每造反一段時間,糧草不濟的時候就就是朝廷占據上風的時候。


    “不可製,賈公為何言不可製,漢皮羌骨?”


    魏勤腦海裏出現了巨大的兩個字:豪族。


    “羌族互盟,西涼豪族算計,若有豪族田產糧草支應,羌族便可得十數萬騎兵,若非舉國之力,怕是難以製約。”


    魏勤雙手緊握,似乎看到了涼州被割據的一幕。


    ···


    魏家村。


    盡管魏安日日熱情款待,關懷備至,然而數日後,李通還是提出了辭行。


    正值習氏商隊計劃從平氏經複陽至朗陵運送奴仆,魏安便委托習氏順路護送李通等人前往汝南。


    “文達,諸位,一路珍重。”


    魏安與典韋一同送別李通等人,抱拳一禮。


    在這個交通不便的年代,人們格外珍視與親朋好友的每一次相聚,因為誰也無法預料,哪一次分別會成為永別。


    加上李通為人義氣爽快等特點,短短數日的相處,魏安與典韋便與眾人建立了深厚的情誼。


    雖然相識時間不長,但知音難尋,因此在送別李通之際,兩人心中不免湧起了些許惆悵之情。


    “典兄、魏兄,保重,來日定有相逢之時,屆時再與兩位賢兄把酒言歡。”


    李通與眾人亦是抱拳一禮,隨即便隨著習氏商隊一同離去。


    在魏安送別李通的時候,他並未注意到近日招募的兩名依附之客已悄然離村,隻留下了上山為主家拾柴的借口。


    送別李通後,魏安魏安如今是盼著阿翁迴信,想要早行冠禮,謀劃前程。


    我還需謀劃個主官之職,若能成為令或長,便可名正言順地辟除下屬,妥善安置這些豪傑之士。


    ...


    又待幾日,村中來了一騎,是趙真派來送口信的,婁氏的馬隊迴到了平氏。


    前番購得馬匹在三輔被朝廷征調,交割完成後,馬隊便直接返迴武威,又購了一批。


    冬季馬瘦,因而馬隊等到春季馬匹吃草肥壯一些才迴南陽,這一耽擱,加上趕路的時間就到了如今時節。


    派來送口信的說趙真有要事請魏安到馬場一敘,魏安便帶上典韋與數名隨從,打馬趕往婁氏馬場。


    “小主人!”到了馬場後,趙丹已然等待多時。


    趙丹一看到魏安,很自然的過來幫著牽著馬,臉上充滿了興奮,迫不及待的表功道:“小主人,幸不辱命,我此次帶迴三匹好馬。”


    魏安順著趙丹指向看去,兩匹花馬,一匹黑馬,三匹馬具是涼州大馬。


    花馬在標準尺寸左右,其中黑的怕是有六尺三寸。


    趙丹此番帶迴的三匹駿馬,價值至少五十萬錢。


    加上之前的四十五萬錢,扣除物質損耗後,收入預計可達八九十萬錢。


    這正是趙丹與大平台合作所帶來的豐厚迴報。


    魏安拍拍他的肩膀:“丹,路途勞頓,辛苦你了,你此番去涼州為家中立了大功,晚些歸家我為你擺宴接風洗塵,亦有重賞。”


    趙丹聞言頗為感動:“多謝小主人。”


    隨後趙丹對著馬場內唿喊道:“車兒,車兒,小主人到了。”


    魏安見一瘦高漢子從馬群中鑽出來,手上拉著一條韁繩,韁繩的那一頭是一匹高頭大馬。


    仔細一看,這馬通體雪白,身軀極高,這馬到了近前,高度竟絲毫不低踏焰。


    那馬見了踏焰,鼻孔噴氣,口中嘶鳴,不停的揚起馬蹄,似要衝過來一較高下。


    然踏焰經過訓練,性格溫順,此時魏安還在馬背上,它便沒有迴應。


    就靜靜的站著,側眼看著對方。


    那壯漢低喝了幾聲,那白馬方才偃旗息鼓,但魏安看到的它眼睛盯著踏焰,依然充滿戰意。


    隨後趙丹拉過那個牽著韁繩的壯漢,“車兒,這便是我家英勇無敵的小主人。”


    然後對魏安說道:“小主人,此人乃氐人,因仰慕漢家,取了名喚做胡車兒,追逐馬匹力竭之時被狼群圍襲,被我救下,因而要以命相報,我便勸他投效小主人。”


    魏安吃了一驚,胡車兒,典韋克星?


    隨後看了一眼一側馬背上的義兄典韋。


    典韋摸了摸頭,對義弟投來的目光感到有些困惑不解。


    “小主人,此馬乃車兒追逐後擒下,如今他欲將此馬獻給小主人,還請小主人收下。”


    順著趙丹的話,胡車兒跪倒在地,將手中的韁繩高高舉起。


    魏安下馬,將胡車兒扶起。


    “追逐?追馬?”魏安問道。


    魏安再度看了一眼那匹馬,這種馬,便不是誇張的千裏馬,日行數百裏亦是等閑。


    不說踏焰,便是典韋身下的那匹六尺七寸的黑馬,載著自己帶著方天畫戟一日來迴魏山村和魏家村輕而易舉。


    這種高頭大馬豈是人力可以追逐的?


    “如何追馬?”魏安疑惑,因而再問了一句。


    “便是一直追,從日出到日落,日落到日出,待馬匹精疲力盡,將其擒下。”


    胡車兒大漢官話說的磕磕絆絆,但也算是表達清楚了。


    “追之幾裏?”魏安再度問道。


    “幾裏?”胡車兒不明所以。


    趙丹在一旁解釋,他聽後恍然大悟,但麵色有些尷尬。


    胡車兒不知道距離,隻知道是在自家部落附近開始追的,他所在的部落在宣威縣的穀水旁。


    趙丹說他是在金城郡的枝陽縣從數頭惡狼口下救下的胡車兒。


    追逐的時間從第一天的晨曦到第二天的日落差不多時間。


    魏安聽聞後大為震驚。


    “路途可曾飲水,吃食?”


    胡車兒點點頭,他追逐馬的時候會吃肉幹,喝隨身攜帶的水,路上若是遇到水源,便會順便裝一壺。


    “牛人啊!”魏安在心中大為讚歎。


    算算時間,那就是四十個小時左右。


    從武威到金城,少說也有四五百裏的路。


    莫非他有與塔拉胡馬拉人有類似血統?


    塔拉胡馬拉人可以連續奔跑二十個小時,每小時超過6.4公裏。


    他們狩獵時會連續的奔跑80到120公裏,直到把獵物追的精疲力盡然後殺死。


    他們經常參加超長途越野賽拿下冠軍,並打破各種記錄。


    墨西哥牧場主會雇傭塔拉胡馬拉人幫他們抓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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