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柳氏昨日下午就被魏安告知典韋假扮娘家侄兒,防止被拆穿。


    她內心對典韋為友殺人的義舉是頗為讚賞。


    今日魏安告知其與典韋結拜,對兒子能與如此豪義之人結拜也是頗為欣喜。


    麵對典韋的拜見,魏柳氏將他扶了起來。


    “去取一枚玉牌。”


    “喏。”


    很快,張王氏抱出一個小木匣,當著魏柳氏的麵打開。


    裏麵有許多小格子,每個小格子裏都有一塊獨山玉製作的玉牌。


    這些玉牌一麵刻有‘平安順遂’的字樣,另一麵則刻以‘建功立業’字樣。


    這是魏柳氏前些日子特意找玉匠定製的護身符,族中小輩已是人手一枚。


    便是遠在洛陽的魏虎、魏驥、魏順和遠在譙縣的魏石也托人送了過去。


    這玉牌,如今已經成了魏氏子弟的身份象征。


    魏柳氏從木匣內取出一塊,放到典韋手中。


    然後對典韋說道:“我觀你器宇軒昂,勇力絕倫,能逐殺猛虎,來日終非池中之物。


    此物是護身玉牌,安與族中子弟皆有一枚,這枚護身之玉便是伯母給你的見麵之禮,當護佑你周全。”


    典韋雙手恭敬的接過:“謝伯母賞賜。”


    魏柳氏柔聲說道:“前日我得知你為友複仇的事跡,可見你是個身懷大義之人。日後,隻要你秉持道義,必定能夠建功立業,光耀門楣。”


    典韋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多謝伯母教誨,韋定謹記在心。”


    等典韋起身後,魏柳氏再柔聲說道:“你與安既已結義,日後便是手足兄弟,我與你伯父亦將視你為子,此後便不分彼此。


    在家中盡可隨意一些,莫要當自己是客人、外人。”


    典韋雙目微紅,自他的父、母離世後,族中的長輩多因他好惹事端而疏遠他,怕他給族裏帶來災禍。


    何曾有過長輩如此看重他,何曾有人說過這般親近的話語,又何曾有人表示要視他如親子一般。


    典韋再次鄭重地跪下,連磕了三個響頭:“伯母的話,典韋必定銘記在心。此生此世,我必將尊敬伯父伯母如同我的親生父母,與義弟情同手足,共同經曆生死,共渡患難。我絕不會辜負伯母的期望。”


    “真是個好孩子,快起來吧。”魏柳氏溫和地伸出手,扶起了典韋。


    隨後,魏柳氏轉向魏安,臉上依然洋溢著喜悅之色:“今日乃大喜之日,家中當擺宴,請族親歡聚,共同慶賀。”


    魏柳氏的一番話,真是讓魏安覺得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魏安知道阿母以前跟婁淑學,如今經常與婁夫人、黃夫人一起談論治家之道。


    如今的談吐、舉止、籠絡人心與以往的民婦不可同日而語。


    魏安當即迴道:“阿母,兒已經安排仆人準備酒宴。”


    隨後,魏安親自前往黃忠的家中,想要探望他是否歸來。


    一是想邀請他共飲,二是想詢問何苗對黃忠有何安排。


    從黃夫人口中得知黃忠方才已歸家,卻帶了些行李打馬去襄陽辦事去了,歸期不定。


    ...


    晚些,在魏家村的族親們紛紛聚到魏安家中。


    典韋逐虎,魏氏眾人都曾親見,因而對他武勇十分拜服。


    他能與魏安結義,也意味著魏氏有一強援,眾人十分高興。


    這次酒宴參與者都是魏氏眾人,典韋也算是與魏氏有了親,不算外人,酒宴可以不用上次招待何苗那般正式的儀程。


    但魏興為了小輩日後能夠懂得迎來送往,借機教導眾人如何舉辦宴會的正規禮節。


    除了祝酒辭需要他人幫著寫,以及少了些曼妙的舞姬,魏興可以說把流程演繹的很清楚了。


    酒宴正酣時,魏安乘著酒意對典韋說:“兄長,我還有一位小兄弟名叫黃敘,他是黃忠黃伯父的兒子,我與他關係親如兄弟。黃敘也是個勇猛忠義的人,如今他正在隨我父親在涼州建功立業。等他日後歸來,我們三人再一起結拜,你意下如何?”


    典韋感受到魏氏眾人對自己的敬重,加上喝了酒,心中高興,說道:“自無不可。你那黃伯父,光看氣勢便非常人,我昨日在想,若是你與其聯手,我怕是要成了官府賞金。”


    魏安聽聞大笑,對典韋的眼力也是佩服。


    不是自傲,以如今自身的勇力,天下間可對敵的已經少見,若再加黃伯父,何人能當。


    兩人閑扯幾句,魏安再問道:“兄長,你來南陽避禍,家中可還有親眷?會不會受那李永親族報複?”


    典韋重重歎了口氣,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思念之情。


    一口將杯中酒喝盡,說道:“不瞞賢弟,家中父母皆亡故,唯有妻、幼子二人。


    我典家在陳留郡己吾也有三百餘戶聚族而居,有近兩千口,族中長者雖不喜我粗鄙,卻不會讓外人隨意欺淩族人,因而不怕那李永親族。


    隻是我不在家中,粗活重活皆落到我那妻身上,怕是要吃些苦了。”


    “我已有侄兒?”


    “長子典滿,業已三歲。”


    典韋說到兒子,腦海中盡是兒子的模樣。


    三歲的孩子,正是可愛的時候。


    那萌萌的模樣,加上小奶音,沒有人會不喜歡。


    當然,三歲過後,第一個叛逆期,那就是人憎狗厭了。


    魏安建議道:“兄長,莫若將嫂嫂侄兒帶來此處安置,待風頭過後,再歸陳留。”


    對魏安的建議,典韋也是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在魏氏兩日,他已經感受到了魏氏的仁義和魏安一家的情誼,更不用說如今已經義結金蘭。


    “若如此甚好,隻是出郡縣怕是不易。”


    典韋搖搖頭,有些無奈。


    “若是找薔夫與縣令告知外出,李家雖是睢陽人,然在己吾亦有田莊,頗有勢力,定會知曉。”


    妻兒羸弱,總不能像自己一樣一路穿山過河晝伏夜出行路。


    若是去申請‘傳’來南陽,李家勢大,定然會沿路堵截,妻兒可能陷入險地。


    “這有何難,我與縣中大商婁氏與習氏相熟。


    明日,我去縣中拜訪,若有商隊去陳留,我可親自帶些人扮作護衛隨商隊前往將嫂夫人與侄兒接出,定然無虞。


    隻是嫂夫人不知我,兄長可有信物,嫂夫人一見便知,亦或兄長寫封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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