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半夜。”魏安腳下踩著水,口中念叨。


    搖櫓小船順流而下,一個時辰估計能進二十裏地,到天黑起碼還有一個時辰,距離半夜起碼還有近三個時辰。


    距離起碼有四十餘裏地!


    通過計算距離和時間,魏安逐漸理清了頭緒,“賊寨在沘水上。”


    然後魏安直接開啟自由泳模式,不再節省體力,快速返迴村裏。


    當魏安路過河岸時,發現男丁們已經離去,隻剩下村裏的婦人們在河邊洗衣聊天。他光著屁股上岸,立刻引起了婦人們的一陣哄笑。


    魏安無暇與她們多言,迅速抓起衣服跑迴家中,徑直去找阿翁。


    “沘水的水賊聽權貴吩咐要對我魏氏不利?權貴,莫非是?”


    魏安將自己在河中的見聞詳細地告訴了阿翁,聽到這些描述,魏勤不禁一驚。


    “走,去找族長。”


    族長一聽也是大驚,趕緊讓魏安去叫了兩名族老,同時讓魏壯、魏福,以及族長長子魏宗等人去議事堂。


    議事堂就在祠堂隔壁。


    魏家雖小,但祠堂和議事堂卻搞的像模像樣,也是雕梁畫棟,頗有威嚴。


    議事堂地麵鋪的是地板,地板上放了幾個蒲團,幾人跪坐定。


    族長為大,在正中間,左右兩側是兩名族老,隨後按照年齡排序,魏驥大父魏福、魏勤、族長長子魏宗、魏壯等諸人左右坐定。


    魏安的位置在魏勤後麵。


    小小宗族,等級森嚴。


    魏安跪著腿很不舒服,心裏想著弄出椅子把蒲團換了。


    “安,你先說說你在河邊見聞。”族長魏興說道。


    “是。”魏安站起來,把自己在曹河邊的見聞再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然後跪迴了坐席。


    “你等說一說!”族長問道。


    議事堂內,三房族老魏倉率先打破了沉默,說道:“我魏氏向來與人和善,謹小慎微,唯有與接壤的李氏有水土之爭。”


    繼續說道:“隻是往年爭水,也不至於牽動水賊,必然不是其背後的張氏,恐另有其人。”


    眾人紛紛點頭。


    爭水爭地都幾十年了,爭的時候沒有下死手,爭鬥過後勝者也都給敗者留下一些活路,雙方已經形成默契,斷不會做絕。


    “莫非,賊匪所說貴人是那袁氏?”魏福忽然出言說道。


    他雖不是族老,但在鄧氏家中做事,在族裏也有些話語權,長期與士族接觸,思維更敏感些,也知道這些士族可不是善茬。


    眾人想到了前段時間子錢家來村裏逼債,頓時擔憂起來。


    “可鄧郎君讓吾不必憂心,他一諾千金,是個信人。”魏興說道。


    大家自然不希望是袁氏,袁氏那麽龐大,魏氏與袁氏比,就如同塵埃比之皓月。


    魏安聽他們談論,內心歎了口氣。


    這就是小家族的悲哀,敵人都快打上門了,但是沒有精準的信息來源,從何緣起都不知道。


    “蘭成,曆史上沒聽說過這個人,是個小嘍囉?”魏安思來想去沒記憶。


    眾人討論來討論去,沒有情報,毫無意義。


    魏興愁眉苦臉的問魏勤:“子行,你有何良策。”


    在座的雖然都打過架,砍過人,但唯一上過戰場還活著迴來的也就魏勤一人,這時候就凸顯魏勤的重要性了。


    其實魏安知道,村裏的布局和夜巡的安排都是阿翁迴來後安排的。


    魏勤沉吟片刻,分析道:“依安所言,對方這兩日不會出手,哪怕萬一決定當即進兵,逆流而上,到我魏氏也需要三個時辰以上。”


    眾人紛紛讚同。


    魏勤繼續說道:“鄧氏每年收我等諸多孝敬,當立即遣人向鄧氏求援。”


    “善,合該如此。”眾人紛紛點頭。


    “鄧氏是外力,可借卻不可倚,關乎我宗族存亡,我等還需做好萬全的防備。”


    “我魏氏依水而建,地處平坦,無險可守,近日貨郎進村頗多,若對方有心,我村中布局恐已被對方探知。”


    “首先,沿河多布暗哨,村外多設陷阱,族人兵器需整備。我等宅院多用茅草木架,也需多準備水,防對方火攻。”


    “其次,各戶按軍中編組,分為伍什,族長為最,族老為次,若賊至,令出一門,防止混亂。”


    魏勤一番分析,眾人惶恐之色漸去,這就是有專業人士的好處。


    “子行,你先戍西涼,後戍幽州,懂軍伍之事,當以你為最,諸位以為如何。”魏興說道。


    “善!”眾人異口同聲。


    “兄長,我等打架在行,廝殺關乎宗族存滅,族長說的有理。”魏壯喊道。


    “是啊,子行,族中你武藝高強,非你莫屬。”魏宗說道。


    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下,魏勤鄭重地點了點頭:“如此,我便應下了。”


    魏勤與魏壯、魏宗、魏安去村裏將二十八戶的當家人都叫齊,將情況講述一番後,安撫一番,然後將各戶根據各戶人口進行分派組織。


    同時對先前所說的暗哨安排到人。


    對陷阱挖掘地點進行選定指派。


    安排去鄧氏求援。


    安排人專門看著村裏的水井,防止有人投毒。


    采購藥物、兵器箭矢等必備物資。


    對存放公糧的倉庫進行加固。


    全村都準備好水,防止對方火攻。


    眾人原先惶恐,但見魏勤安排井井有條,有了主心骨,心中稍安。


    看到阿翁輕車熟路的安排工作,其中一些根本就是自己想不到的,或者想到了也一時間想不到處置方法。


    魏安未經過亂世,前十六年也都是在族人庇護下長大。


    經過李末的記憶,腦海裏許多鍵盤俠的理論,這些理論或多或少讓魏安有些看輕當世英雄。


    但看到阿翁這個沒領過兵的退伍戍卒能把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條,自己如今是遠遠不如的。


    都不用說對標那些曆史上留名的將領。


    而那些士族出身的人有天然的優勢。


    未出仕前,有長輩耳提麵命,同時家裏有龐大的勢力,光是處理家務和指揮部曲家丁都能讓他們的能力得到巨大的鍛煉。


    掌握地方的他們家務也就相當於國家政務了。


    出仕後在朝或者在軍,屁股決定腦袋,他們本身具有的經驗能幫他們迅速打開局麵,同時複雜的局麵幫助他們汲取更多更珍貴的經驗。


    治理地方的經驗,統帥軍隊的經驗,這都是統治階層所需要的。


    不可小視天下英雄啊。


    一切安排妥當後,魏壯、魏宗等幾名青壯被選派前往鄧氏莊園求援,魏勤作為主事人坐鎮村中,同時安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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