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有個夢,讓每個人眼睛裏都有光,讓每個人心中都有信仰。


    朱雄英喝著白開水,湯和問道:“世子,你說我止步於雲南,何解?”


    朱雄英麵對湯和的考教笑道:“湯大帥,這可難不倒我,腿長在你自己身上,沐英叔叔可管不著。”


    湯和哈哈大笑:“看來上位又要吹胡子瞪眼了。”


    朱雄英道:“那也未必,雲南太小,皇爺爺知道存不下你們四尊大佛,就看誰跑的快了,誰跑的慢,誰留下治理雲南,畢竟這是將來的退路。”


    鄧俞道:“拿下雲南就是安南,泰國,然後往南就是滿刺加,馬六甲,若是南征不順我們可以固守安南,大可不必退入雲南。”


    朱雄英搖搖頭:“鄧大帥,你想過我們最大的敵人是誰嗎?”


    鄧俞微微愣神:“難道不是雲南梁王土司,大理和安南,泰國國王嗎?”


    朱雄英看向方孝孺,方孝孺小心道:“若是我猜的不錯的話,世子在擔心朝廷那些文臣和鄉紳士族?”


    朱雄英點點頭:“大明就那麽大,他們並不想讓我們南征,朝廷錢糧都去了軍部,他們貪什麽,拿什麽,吃什麽?


    怎麽娶第七房姨太太?


    你們是大元帥,南征到最後你們封侯封國,文臣們有什麽?


    若是我是一隻母雞,我會告訴鳳凰,你不會飛,你也飛不動,也不會讓你飛,大家都在一個泥坑裏刨食,憑什麽你能吃天上的鵝肉?


    士紳大族一直控製著大明的外貿,宋朝航海世界之最,多少錢裝進個人的口袋?


    宋朝朝廷動不動就賠款,,一次上千萬兩白銀,一次一次的,一車一車的,就是拿銀子當磚頭砸,北元也能砸趴下。


    好不容易出個嶽爺爺,最後呢?


    嗬嗬,被文臣士紳一起搞死了。


    為什麽呢?


    因為嶽爺爺不能贏,嶽爺爺贏了就沒有賠款,沒有賠款宋廷再也不會向士族借錢,士族再也不能給宋廷講條件,宋廷不會讓士族豪紳趴在海貿上越做越大。


    直到宋廷最後一個皇帝,崖山海戰,十萬人跳海。


    最後一戰,還是士族豪紳捅了宋廷最狠的一刀。”


    夏元吉沉重的點點頭道:“崖山海戰,若不是泉州蒲壽庚的背叛,南宋失去最後陸地屏障,也不會那麽快滅亡。”


    方孝孺苦笑道:“當時蒲壽庚一夥人,製霸著宋朝一半海貿,要錢有錢,要糧有糧,可笑的是,最後宋將指揮也頻頻失誤,要不是商量好的,鬼信。”


    湯和罵道:“這群該死的,難道不知道傾巢之下豈有完卵的道理?”


    夏元吉歎口氣道:“他們知道,他們覺得大不了換個主子,死的又不會是他們,死在多百姓和他們有什麽關係?


    我現在懷疑,大元朝廷的稅收政策,就是一種妥協的結果,他們這些貪官豪紳,負責弄死宋廷,元廷隻收承包稅,至於他們怎麽貪,怎麽海貿,怎麽壓榨百姓,元廷不管。”


    夏元吉想的出神。


    方孝孺道:“排除各種答案,往往最後那個最離譜的卻是最正確的,我認為他們弄死嶽飛的時候,就和元廷談好了一切,嶽飛之後沒有名將嗎?


    中原人才濟濟,嶽飛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是最後一個。


    看看結果?元廷是什麽樣子,就像夏大人說的一樣,隻收承包稅,過程從來不問,因為他們不敢問,元廷阿合馬就是一個例子。


    阿合馬掌管財政,他以清理戶口、推行專賣製度、發行交鈔等方式來增加收入,元平南宋之後,他又在江南實行發鈔和藥材限製專賣政策,使元初的財政收入大為增加。


    但他種種財政措施,引起其他大臣不滿,設計把阿合馬刺殺。


    事後眾大臣紛紛上書,力言阿合馬所為多不法,結果忽必烈剖開阿合馬之棺槨車裂其屍。


    最後呢,士族豪紳掌握著言論,他們一起宣揚阿合馬是奸臣。


    說到底,阿合馬給元廷增加收入,還是動了士族們的利益。


    哎,又像世子所言,大家都是雞,鳳凰怎麽能出頭?”


    鄧俞苦笑道:“兜兜轉轉現在又迴到原點,豪紳和文官怎麽解決?”


    湯和緊緊衣領:“我怎麽感覺背後冒涼氣呢?”


    鄧俞也哆嗦一下:“雲南打完還打嗎?


    哎,原來不理解上位,我還勸太子,現在看來,還是殺的少了,尼瑪,誰是第二個蒲壽庚,先宰了他。”


    朱雄英哈哈大笑道:“遍地都是,殺不完的。”


    夏元吉,方孝孺沉思,一手端著茶碗,呆呆出神。


    三個人停了交談,不打擾兩個人的思緒。


    熊大熊二唿吸都小心翼翼。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孝孺最先迴過神,夏元吉一聲長歎。


    兩人轉身一禮道:“世子爺,但有吩咐,方孝孺,夏元吉粉身碎骨也定當完成。”


    朱雄英笑道:“沒那麽嚴重,無非麻煩一點。”


    湯和眼睛放光道:“世子快說,別賣關子。”


    朱雄英道:“商人就要有商人的樣子,商人弄權,那就找死,這事隻有皇爺爺能辦,換成我爹,都鎮不住他們。”


    湯和和鄧俞一臉迷糊,方孝孺,夏元吉一拍大腿道:“世子高明,一語驚醒夢中人。”


    鄧俞不幹了:“你們是不是飄了,快說清楚,我聽的雲裏霧裏,心裏難受,香菇。”


    夏元吉道:“鄧帥,帶兵打仗,管理士兵最基本的是什麽?”


    鄧俞道:“軍法。”


    方孝孺道:“給商人立規矩,給商人立法,讓士族豪紳和權力分開,官是官,商是商,民是民。


    都讓他們變成兩種人,一種是百姓,世子正在做,土地變法,一種是變成商人,用商人法管他們。”


    方孝孺不會點的很明白,這條指向正是官二代。


    他們不去部隊,不去科研,更不會去工作。


    而是壟斷金融,做空手套白狼的營生。


    看看我們現在的,何其相似?


    前十名上市的十個金融公司,茅台第一,五糧液第十,中間的八個沒有一個不是金融。


    夏元吉一臉擔心道:“隻是這樣一來,最危險的就是世子,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世子消失。”


    方孝孺道:“曆朝曆代,變法者沒有一個好下場,世子爺……”


    鄧俞苦笑道:“我說上位讓我倆來幹嘛,打個雲南還需要三個大元帥?原來是給世子當保鏢的。”


    湯和拍拍胸脯道:“我不死,動世子絕無可能,放手去幹,我就坐在這裏,我看誰敢?”


    湯和,鄧俞雖然聽的雲裏霧裏,但是不耽誤他們支持朱雄英。


    朱雄英把朱元璋搬出來,也由不得他們有別的想法。


    兩個人自已以為,這是朱元璋讓他們倆來接替朱雄英,推行分田製,讓自己兩個背鍋。


    就是把土地收迴,按人頭分,讓朱雄英脫身。


    方孝孺道:“戴元禮去蘇州是不是也是這個目的?”


    夏元吉一愣:“應該是吧,神醫太公樓英千萬不能出事。”


    湯和沒問,不懂也不問,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跟不上三個人的思路。


    朱雄英道:“早有安排,太醫令戴元禮去蘇州,樓英迴太醫院當值。”


    方孝孺道:“這就好,隻要不死在蘇州,其他都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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