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走快一點兒,前麵就是野花坳,我們到那裏休息一會。”諸葛小蝶叫道,當先向前馳去。


    珠兒及一眾無劍山莊弟子慌忙拍馬跟上。


    司長壽低聲道:“我們就這樣跟著這丫頭一路晃到無劍山莊?”


    嶽淩雲道:“反正一樣是到無劍山莊,多個人少個人又有什麽區別?”


    司長壽道:“跟著一丫頭後麵,你不顯得害躁?”


    嶽淩雲歪頭道:“你是不是又有什麽嗖主意?”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我說你嘴裏能不能說句好聽的詞。”司長壽瞪眼道。


    “你那狗嘴裏能吐出象牙?”嶽淩雲嘻皮笑臉地看著司長壽。


    兩馬並騎,緩緩而行,絲毫不怕跟丟。


    “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快點,兩個大老爺們,怎麽拖拖拉拉的。”珠兒朝後麵尖叫道。


    “來啦。”司嶽二人輕拍馬尾,稍稍加快了速度。


    司長壽道:“像我們兩個這麽不凡的人,就這麽平平淡淡地到了無劍山莊,那可太屈才了。”


    嶽淩雲興奮道:“不管你有什麽好點子,我都會舍命陪君子,連七殺紅顏都殺我不死,我現在對自己信心大增。”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吧。”司長壽嗤之以鼻道:“若不是水宗主,我們兩個隻怕都變小鬼了吧,哼,一會不吹牛就嘴癢癢。”


    “能不能不揭人短?”嶽淩雲幹咳兩聲道。


    “不知你這小子有沒有想過:從我們下山到現在,為什麽七殺紅顏等人仍沒有出現,你該不會相信他們真的相信他們會放過我們吧。”司長壽瞪道。


    嶽淩雲道:“按理說我們身上已經沒了三孔丹陽珠,他們也沒有攔截我們的理由了,還攔著我們做什麽。”


    嶽淩雲漫不經心朝四周望了望,心想:如若此時出現那多煞風景啊。轉口道:“先說說你的好點子吧”。


    司長壽嘿嘿奸笑幾聲:“這事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我就怕你有了美女在旁,連自己姓什麽都忘了,那點子還沒想好,想好了再告訴你。”


    朝座騎狠拍兩巴掌,留下無語的嶽淩雲氣得幹瞪眼,幹歎兩口氣。


    二人又轉過兩道彎,諸葛小蝶等已下了馬。


    無劍山莊眾弟子三五成群地有說有笑,盡情地享著這山野時光。


    馬兒在坡腳自由地吃著青草。


    滿山的野花送來陣陣花香,嶽淩雲狠吸兩口道:“這麽香的野菊花!”


    諸葛小蝶微閉雙眼,雙手朝天飛舞,不住地打著舞旋,口中歎道:“好香的花啊!”露出一幅迷醉的表情。


    珠兒抗議道:“這花兒哪有小姐花園的花兒香啊。”


    嶽淩雲縱身下馬,道:“家花怎及野花香味來的醉人。任你再怎麽精養細養的,也沒有野花香味來的奔放、自由,這菊花泡茶的時候還有那麽一點苦苦的味道,但這花香卻是沁人心脾,尤其這麽一大片,香味更是濃鬱無比。”


    諸葛小蝶奇道:“想不到你還能說出這麽一段話來,真令本小姐對你刮目相看啊”。


    嶽淩雲擠眉弄眼地道:“小子真有點受寵若驚了。”


    珠兒白了嶽淩雲一眼道:“就你懂花。”


    扯著正沉醉於花香的諸葛小蝶道:“小姐,那邊有條小溪,我們去那邊看看。”


    十數丈外,陣陣水聲傳來,原來是一條小溪,溪水清澈見底,汩汩而流,發出歡快的水鳴聲,一切都那麽的自然。


    溪水在低窪處聚成一個小小水潭,周圍數塊山石或大或小,連成一片,把水潭裹在中間。


    諸葛小蝶索性在一塊大石上坐了下來,脫掉鞋子,露出羊脂似的蓮足,輕輕浸在水中,任由魚兒在腳上碰來碰去,“你看這些小精靈,多麽可愛!”


    嶽淩雲的聲音傳來,道:“是啊,自由是所有生命最基本的向往,魚兒也不例外。”


    諸葛小蝶朝後一看,珠兒嘟著嘴站在一棵樹下,嶽淩雲不知何時來到了身後。


    諸葛小蝶迴過頭來,看著潭水裏的小魚,道:“想不到嶽公子也是雅致之人,這麽的喜歡自然。”


    “我從小就與山林為伍,飛禽走獸,鷹燕兔蛇,亦師亦友,就這樣生活了十多年,無拘無束,任性自然,無羈無絆,想不到一入江湖,便被卷入一場是非之中,實非我願。”


    “哦?真看不出來,嶽大公子還有煩心之事?”


    “都已經過去了。”嶽淩雲老氣橫秋地道,“被人連追帶圍的過了數天,最後全靠易容才逃過一關。”


    “易容?”諸葛小蝶奇道。


    嶽淩雲頓時醒悟過來,心知說漏了嘴,裝作仰首望天。


    諸葛小蝶心中微微一笑,道:“如今這才是公子的真實麵目吧。”


    嶽淩雲情知瞞不住諸葛小蝶,道:“正是。”


    諸葛小蝶盯著嶽淩雲,道:“不知嶽公子以前是以什麽麵目示人的呢?”


    嶽淩雲胡謅道:“當然是帥的不能再帥的麵孔。”


    諸葛小蝶道:“前些天,我們在一個小鎮上,碰到一個死駝子,還有一個醜八怪,兩個人合夥搶了我的飯菜,不知道這兩人死到哪裏去了,公子一路北上,不知可曾見過這兩人?”


    嶽淩雲知道諸葛小蝶對自己動了疑心,暗恨這諸葛小蝶嘴上如此惡毒,臉上卻笑道:“沒有沒有,若讓我們見到這兩個,定然將他們綁到姑娘麵前,任憑處置。”


    諸葛小蝶朝嶽淩雲擺擺手,嶽淩雲立時湊了過去。


    冷不防諸葛小蝶一把揪住嶽淩雲的耳朵,恨道:“你們一個死駝子,一個醜八怪,我看你怎麽綁?”


    嶽淩雲疼的呲牙裂嘴,道:“姑娘,輕……輕點……”


    諸葛小蝶接道:“哼,難怪我看著二位的眼神那麽熟悉,卻一直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若不是公子口快,提起易容二字,我也猜不到。”


    “姑娘真是冰雪聰明,一點就透。不錯,這一切都是這小子的主意。”司長壽不知何時出現在嶽淩雲身後,成功將嶽淩雲出賣了。


    “你……”嶽淩雲氣的說不出話來。


    諸葛小蝶弄清了真相,使勁一推,嶽淩雲一屁股坐到地上,諸葛小蝶抓起一把雜草劈頭蓋臉地往司嶽二人擲來,怒道:“你們這兩個小混蛋老混蛋,戲弄了本姑娘,還敢跟著本著姑娘。”


    “是不是還想作弄本姑娘啊?”


    珠兒也如夢初醒,雙手叉腰,攔在司嶽二人身後,道:“還不從實招來!”


    嶽淩雲卻看得出來,這諸葛小蝶雖然刁蠻,但眼前的模樣全是裝出來的。


    “就是,就這老偷兒心胸狹窄,哪及得姑娘這麽不但貌美如花朵,而且心胸如大海。”


    索性在諸葛小蝶身旁蹲了下來,嶽淩雲將手伸進水潭裏,卻嚇得魚兒都四散逃去。


    諸葛小蝶並非真的生氣,隻是知道嶽淩雲先後捉弄了自己,不討迴點麵子,實在有點說不過去,才有方才那一幕,這會早已氣消怒散了。


    “看,都是你,破壞了魚兒的輕鬆嘻戲。”諸葛小蝶佯怒道。


    “這隻是對新生環境的天生的反應罷了,怎能怪我。一會習慣了,它們還會迴到這裏的,對於他們來說,我們都是外來入侵者,當他們知道我們對他們沒有敵意後,才會放心地和我們嬉戲。”


    果然,過了一小兒,魚兒又迴遊過來,圍著諸葛小蝶的蓮足嬉戲。


    “想不到姑娘一會風風火火,一會卻又如此雅靜。”嶽淩雲歎道。


    珠兒見自己扮出了母夜叉的惡樣,司長壽和嶽淩雲全然不把自己放在心上,氣鼓鼓地看著諸葛小蝶和嶽淩雲一說一唱,不依道:“小姐……”


    “不隻是我,每個應該都會像我這樣吧。平日向眾人展露的是一麵,迴避過後又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性格。”說完不懷好意地看著嶽淩雲道:“不知嶽公子喜歡我哪種樣子呢。”


    “小姐”,珠兒在一旁繼續抗議道。


    嶽淩雲感到十分尷尬,想不到諸葛小蝶有此一問,稍一遲疑,諸葛小蝶起身道:“公子不必迴答,如此強人所難之事,就算我冒昧唐突,此句不算。”


    嶽淩雲幹笑兩聲道:“不怪姑娘,是我的腦瓜轉的太慢,太慢。”眼睛卻求助似的斜向司長壽。


    司長壽卻露出一絲幹巴巴的笑容,指著遠處的一棵長相細長卻異常挺拔、皮呈青色、葉子似蒲扇的小樹道:“那是什麽樹?長的這麽端正。”


    嶽淩雲明知司長壽是在岔開話題,替自己解圍,暗罵一聲:“顧左右而言他的本事太差了,這種非常一般的青桐樹你也能拖的出來。


    諸葛小蝶迴望一眼,笑道:“司前輩,那是一棵連小孩也識得的青桐樹。”


    司長壽雙手一攤,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嶽淩雲氣的直想上去踹兩腳。


    “走吧,上馬,天黑前得趕到前麵的鎮子,不然又要錯過宿頭了。”路成的聲音救命似的傳來。


    司嶽二人慌忙往人群聚去,諸葛小蝶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


    嶽淩雲苦惱道:“不會就這麽喜歡上我了吧。”冷不防司長壽在後麵推了一下,道:“別臭美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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