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索馬仲軒本來欲攜“三孔丹陽珠”來搏取佳人一笑,卻不料被司長壽破壞,意興索然,但又不忍不見,招唿樂安分舵主“奪命索”洗如塵安頓好眾,一人往如意樓行去。


    一路上喧鬧異常,馬仲軒完全沒有了心情。


    繞過前門,穿簷過壁,在確定胡秀秀房內沒有其他人時,翻窗而入。


    “秀秀”,馬仲軒輕唿一聲。


    “軒郎,”胡秀秀見到來人,喜出望外,撲倒在馬仲軒懷中,撒嬌道:“你怎麽好久都不來看人家?”。


    別看馬仲軒身為黑月宮副宮主,但僅三十有六,且從未向胡秀秀透露自己真實身份,與胡秀秀亦算是男同女願。


    “秀秀,我又讓你失望了。”馬仲軒歉然一笑,“這次還是沒能把三孔丹陽珠給你帶來。”


    “我會慢慢等著你的。”胡秀秀毫不在意,雙手撫上馬仲軒虎背,道“你會忍心我被別人得到嗎?”


    “這次我本來是帶著三孔丹陽珠來準備帶你走的。可是……”馬仲軒欲言又止,愛憐地撫著胡秀秀的滿頭秀發,那裏彌漫著自己熟悉的香味。


    “什麽,你已經拿到了三孔丹陽珠?”胡秀秀猛地站起身來,滿臉不相信。


    “不錯,我暗地明查暗訪,曆盡千辛萬苦,總算不負秀秀之心,本已奪得此物,不料在城東胡楊林那個鬼地方,被人奪走了。”馬仲軒道,他恨不得將司長壽碎屍萬段。


    “什麽人這麽大膽?”胡秀秀轉過身,看了一眼窗外,道:“雖然我不知道軒郎你是什麽身份,但是軒郎每次均出奇不意地出現在秀秀麵前,顯然身手不弱,否則我亦不會期望那麽深。”來到鏡前,胡秀秀輕捋眉前的發絲,愁容滿麵。


    “秀秀並非江湖中人,當然不知道江湖上的一個慣偷,一縷追魂司長壽。”馬仲軒來到胡秀秀身後,雙手搭上胡秀秀雙望,恨恨道,“此人身手一般,我到沒放在心上,可恨輕功超絕,乃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大盜。”


    “一縷追魂司長壽?”胡秀秀輕念兩聲,好像是要將此人長記在心一般。


    “秀秀放心,隻要東西還在這個老賊偷身上,隻要他不死,總有一天我會連本帶利收迴來的。”馬仲軒扳過胡秀秀嬌軀,輕輕道。


    “嗯”,胡秀秀輕嗯一聲。


    “不過這次我不能陪秀秀談心了,”馬仲軒憐惜地摸著胡秀秀的玉手,順帶將額頭一縷碎發撥往一旁,“我奉了極重要的任務,不得不走。”


    “我知道,軒郎,放心去吧,大事為重,你知道的,我對你一直都有信心。”胡秀秀道。


    見到心中玉人並不生氣,馬仲軒心情大好,在胡秀秀臉頰輕吻一下,翻窗而下,循著來路,向分舵奔去。


    馬仲軒離開不久,胡秀秀在一個小紙條,在上麵輕輕寫上“一縷追魂司長壽”幾個小字,然後輕輕將紙條卷一個小細條,看了看四下無人,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撲棱棱……”一隻信鴿衝天而起,朝著東北方向飛去。


    ****************


    八月初七。


    醜時。


    黃沙崗。


    守株待兔。


    嶽淩雲神采飛揚地跟在淩禦風身後。


    臨江灣外圍向東五裏便是黃沙崗。


    黃沙崗後有一片樹林,一條赤天幫通向外界的必經之路將樹林分成兩片。


    這條道路上來往人員較少,多是一些和赤天幫有生意來往或是赤天幫外出采購的人員。


    為了安全,赤天幫定時派有巡邏隊巡視,以防不測。白天每一個時辰有一隊人巡邏,每隊十人。晚上從戌時至卯時,每個時辰有兩隊人交叉巡邏,每隊二十人。


    再過一個時辰,就是寅時了。


    幾天前,赤天幫二十一名幫眾在此地被“陰魅手”李飛鷹殺人取心,即是在寅時。


    據說,“陰魅手”李飛鷹有一個習慣,喜歡在寅時搏殺對方,因為寅時為日夜之交,李飛鷹認為隻有在這時才能驚醒人的靈魂。所以不在萬不得已,他都不會在其他時間殺人。


    此時已是醜時,離李飛鷹的興奮時間還有一個多時辰。


    一個時辰後,便是寅時。


    李飛鷹最喜歡折磨人的時間。


    隻不知這一次李飛鷹是否能驚醒對手的靈魂?


    離寅時越來越近了。


    淩禦風和嶽淩雲分別橫躺在一個樹杈上。


    二人分別將自己的強大的氣息收斂至最低限度。


    淩禦風閉著眼睛,感受著微風拂麵,但方圓數裏的一切生命氣息都逃不過他心靈。


    離自己數丈外的小樹上,有三隻夜醒的小鳥,而樹下亦有一條小蛇一滑而過。


    淩禦風清晰地感覺到第二小隊剛轉過這條小路上一個叫三樹灣的地方,而第三小隊正從那棵黃椏樹下經過。


    淩禦風忽地感覺到一股嚴厲的透著邪氣的殺氣。


    獵物終於出現!


    ****************


    淩禦風的身形從嶽淩雲的身下一閃而沒,嶽淩雲連忙追去。


    一個白衣人似鬼魂般出現在第二小隊麵前。


    周身散發著邪氣的白衣人,悠然在立在道路正中間,背上雙鉤赫然醒目。正是“陰魅手”李飛鷹!


    “陰魅手?”那小隊隊長不由心中一驚,招唿著手下散開。


    那隊長亦是一名響當當的漢子,但早已聽說過前天幾個小隊的遭遇,也深知自己和這個惡魔的差距,心中且驚且悚。


    李飛鷹陰冷笑一聲算是迴應,慢慢轉過身來,道“怪隻能怪你們是赤天幫的人!”


    “陰魅手”李飛鷹轉過身的同時,卻發現這些麵露懼色的赤天幫眾身後,居然多了一個人!


    嶽淩雲!


    嶽淩雲手中長劍駐地,興奮地盯著李飛鷹。


    赤天幫巡邏隊順著李飛鷹的目光駭然望向身後!


    根本不知道什麽時候身後多了個人。


    嶽淩雲指著李飛鷹說:“你們退後。”


    赤天幫眾忙不迭地向兩邊散去。


    李飛鷹依然滿臉邪氣,道:“居然有搶著來送死的。”


    嶽淩雲首次置身於江湖搏殺之中,興奮不己,一抽長劍,頓時豪氣萬丈。


    李飛鷹邪笑道:“小子,有點門道,不過還嫩了點。”


    嶽淩雲“嘿嘿”一笑,道:“試過再說吧。”右手持劍斜指,弓背彈身,左腳一點,豹子般向前撲去。


    赤天幫巡邏小隊的頭領心中一鬆,隻看嶽淩雲的身手,不知比自己強了多少倍。


    李飛鷹好整以暇地看著嶽淩雲。


    嶽淩雲空中變招,連劈三劍。


    就算麵對著黑殺榜高手,嶽淩雲亦夷然不懼,頗有點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


    李飛鷹絲毫沒有將嶽淩雲放在心上,背後有個人,才是自己最大的威脅。他感覺背後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在盯著自己。


    也隻有他,才能讓自己的氣勢受到壓製。麵前的這個小娃娃,頂破天又能厲害到哪裏去。


    雖然背後那人一直收斂著自己的氣息,但李飛鷹卻感到對方一直遙攝著自己的心神,自己的一舉一動甚至每一點想法,都有點受到監視的樣子。


    這是以前沒有遇到過的現象。


    憑氣勢,這個人就算不是黑道黑殺榜裏的高手,亦應該是可以數得出來的人物。


    絕不是赤天幫已知的人物其中一個。宗誌成就算很厲害,也沒有厲害到這個地步。


    不知底細的對手,才是最可怕的敵人。


    “既然不知道是誰,就隻有快點料理了麵前這個人再說,然後再專心對付後麵的人。”李飛鷹想到這裏,左手鉤輕輕一揮,直接封掉了嶽淩雲攻來的一劍,運起“粘”字訣,將李飛鷹的劍拖向左下方,同時左腳飛抬,腳尖點向對方腹部,如被點實,嶽淩雲有沒有命都很難說。


    嶽淩雲隻感到對方鉤中傳來一陣無可匹敵的大力,自己的身子被帶向對方懷裏,好像自己辛辛苦苦送上門一樣,而對方左腳卻正點向自己要害部位。


    黑殺榜高手果然是不同凡響!


    心思電轉,嶽淩雲持劍左手稍一迴拉,使自己身子加速向對方衝去,同時右拳向對方腿部轟去,左手同時果斷棄劍。


    李飛鷹見對方棄劍、變招如此之快,不由心中訝然。左腳微收,膝部前撞,硬挨一拳。


    嶽淩雲借一震之力,向後倒飛而去。


    李飛鷹冷哼一聲,左手一震,鉤尖點向嶽淩雲的棄劍,那柄嶽淩雲的棄劍倒轉方向,加速向嶽淩雲射去。


    眼見那柄劍就要射中嶽淩雲胸部,嶽淩雲右手悠地一抓,一伸一縮,帶著長劍原地滴溜溜轉了三四圈,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自是吃了李飛鷹射來的那柄長劍的暗虧。


    李飛鷹撥射過來的長劍,暗含著自己勁氣,尋常高手是很難接下的。


    甫一交手,李飛鷹便收起了輕視之心,打算趁早將這個毛頭小子收拾了,再專心對付對麵的勁敵。


    嶽淩雲強忍體內翻滾勁氣,毫不氣餒,雙手握劍,騰空而起,淩空向李飛鷹劈去。


    “找死!”李飛鷹冷叱一聲,也不見如何動作,騰空向嶽淩雲迎去,右手鉤架著嶽淩雲攻來的一劍,左手一長,手中彎鉤變魔法一樣繞到嶽淩雲右肩處,鬼神般在嶽淩雲右肩處劃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李飛鷹眼見嶽淩雲即要身首異處,卻見嶽淩雲頸部如蛇首一般倏地一扭,躲過自己必殺一擊,甚是驚疑。


    須知嶽淩雲自幼觀察蛇捕食之法,見蛇翹首轉動靈活無比,將此法融入自己身法之中,隨便一轉,已避過對手必殺一擊。在外人來看玄妙異常,但對嶽淩雲來說,卻是平常之極。


    嶽淩雲兩擊無功,抽身後退,尋找新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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