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他在父母麵前表現得太淡漠了,一個人好像也能夠獨當一麵,自小學以後,他一直都是一個人。


    直到高中,他們好像才有了一些時間陪在他身邊,對他也很好,很寵溺,可都是浮於表麵的,十幾年的感情缺失已經沒辦法彌補了,而且他也已經不需要這樣的關心了。


    所以在決定遠離家鄉去當練習生的時候,他也沒有什麽多餘的情緒。


    在哪裏都行,反正都是混著生存下去罷了。


    他漫不經心的邪性和壞之下,本質都是對於生活的消極。


    直到遇見了俞清。


    謝尚坐在落地窗旁邊,漫無邊際的想到,會不會他往窗外看一眼,就會看到俞清。


    就像那天一樣,不過是驚鴻一瞥,就看到了在路燈下抽菸的俞清。


    不得不說,那樣的俞清很……誘人。


    讓他當時忍不住就做了一些比較粗暴的行為,不那麽溫柔。


    可惜,現在往窗外看去,隻有芳草萋萋。


    沒有俞清。


    謝尚忽然覺得心裏更空了。


    「睡了嗎?」他終究還是發出了這麽一句話。


    之前的信息,俞清並沒有迴他,可是俞清卻悄悄在微博上替他發聲,還不想讓他知道,而且最後還把他給拉黑禁言了。


    謝尚想到這裏,空洞的情緒裏突然多了幾分好笑。


    他算了一下時間,這時候那邊正好是該睡覺的時候。


    這是一句很俗氣的開場白,沒有什麽多餘的情感修飾,明明應該是脆弱的,卻平白多了幾分曖昧。


    時間慢慢地過去了,沒有迴應。


    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在謝尚想把手機丟到一邊的時候,他看到了來自俞清的視頻通話申請。


    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就接了。


    「還沒睡呀。」謝尚看著俞清先說話了,他嗓音沙啞,輕笑了一聲。這個笑很淺淡,但是和以前那種漫不經心地帶著幾分嘲諷和不耐的笑容是不一樣的。


    他隨意靠在落地窗上,身後是綠意繁花,可是都沒有他笑得好看。


    俞清忍不住愣了一下,即便過了這麽多年,他還是會被謝尚撩得失神,他想,可能就算是幾十年以後,謝尚也是最符合他喜好的人。他還是會很喜歡他。


    謝尚湊近屏幕,抬眸掃了一眼俞清,「恩?為什麽不說話?」


    在看到俞清的那一刻,他心中很多陰暗的想法都消失殆盡了。


    俞清沉默著。


    本來這個視頻電話是俞清打過來的,俞清想了很多種開場白,可是此刻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他故作無事地扯了扯還沒有有換下的西裝領帶,盡量用剛剛在會議上公事公辦且有幾分霸道命令的口吻說道:「薑曉那邊我已經去解決好了,你之後就不用理她了。」


    「好的,俞總。」謝尚說這幾個字的時候,尾音拖得很重,意外且反常地有點甜膩。


    俞清隻覺得一陣臉熱,惱羞成怒接著說道:「到時候你可不要心疼她。」


    「唉,俞總,你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吃醋,但是能不能不要隨意汙衊我啊。」謝尚懶洋洋地順著落地窗坐了下去,他聲音低沉有磁,「我從來都隻會心疼你,你的傷好點了嗎?」


    謝尚沒有追問俞清為什麽會受傷,說實話,那一大片青紫看起來還是很駭人的,他已經錯過了最佳的追問時間,隻能在心裏暗自心疼,他不知道該怎麽關心一個人,甚至對於這種淤青,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他以前就算摔倒了,都是直接站起來,然後靠身體自愈。


    「好多了。」俞清避重就輕,隻迴答了謝尚最後的那個問題。


    謝尚幹脆扯了扯衣領,讓俞清看他的鎖骨。


    「你看,你之前咬得太輕了,痕跡都快散了,俞總以後可以咬得更重一點。」謝尚勾了勾嘴角。


    「是不是要直接咬死你算了。」俞清瞪他。


    謝尚聞言,心裏卻軟塌塌毛茸茸的,他看著俞清說:「那也不是不可以。」


    他明明尾音輕飄飄的,卻讓俞清覺得他說得很認真。


    之後斷斷續續地,兩人不知道在說著些什麽,沒有邏輯,也沒有具體內容。


    卻好似有了寒焰,燃起了暗火,餘燼之中還有著很多幹柴。


    最後是謝尚把俞清哄睡著了,視頻電話也沒有掛,就這樣隔著網絡,各自在異國他鄉,一起入夢。


    ……


    另一邊關於謝尚的緋聞黑料,因為有了超娛樂的幹涉,公關效率特別高。


    薑曉的道歉微博在第二天就發了出來,除此之外,內容也十分誠懇,不是那種模糊重點,王顧左右而言他的,而是把這件事的始末說得清清楚楚。


    因為她的微博已經被公司直接沒收了,她成了一個棄子,這個她精心經營了很久的微博再也不屬於她了,她好不容易積累下來的那麽一點點人氣,也隨風消散。


    娛樂圈就是這麽殘酷。


    不過薑曉可能沒有想到的是,這件事並沒有就此了結,還有更加嚴重的打擊在等著她。


    出軌小三之類的新聞永遠都是熱點。


    俞清能夠走到今天,靠得不僅僅是他的家世和能力,還有一種狠勁,對敵人狠,對自己就更狠。


    他從不會手下留情,隻會趕盡殺絕。


    商場如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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