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沉招唿可樂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可樂不肯,嗚嗚咽咽地趴在地上耍賴,用濕漉漉地眼睛可憐兮兮地向時星予求救。


    而向晚沉冷著臉,雙手環抱著,同它對峙。


    一人一狗也能冷戰成這樣……時星予無奈搖頭,蹲到可樂身邊,安撫地順著它的背毛,連哄帶騙才和小狗說通道理。


    其實小狗哪兒懂這些,無非就是想要再和時星予多待會兒,不想再離開她。


    看著可樂在房間裏麵來來迴迴,叼著窩,叼著玩具,垂著尾巴一趟趟跑來跑去,時星予心裏也是酸的。


    小狗的情緒比她們要直白得多。高興就是高興,難過既是難過。


    時星予隻能假裝視而不見,她撐著膝蓋站起來,眼前驀地黑了一瞬。


    身體搖晃的瞬間,一隻有力的手已然環了上來。


    黑霧很快散去,時星予禮貌地道謝,禮貌地退開半步,「可能是我站起來太快了……」


    其實迴來的一路她都不太舒服,前一天隻睡了兩個小時,便去了醫院。


    安頓好了林瀾,確認了時星安的情況穩定了之後,她才離開。


    如今已是正午,十幾個小時她沒合過眼,也沒吃過東西。


    胃裏絞痛,人也有些暈暈乎乎,她不以為意,全當是低血糖帶來的症狀。


    想著等向晚沉離開,自己補一些糖分,睡上一覺便會好。


    「沒關係的……」她欲再退,卻被向晚沉握住小臂,拉了過去。


    「時星予。」向晚沉緊蹙的黛眉似兩把鋒利的薄刃,教時星予不敢看她。


    良久,她聞見柔和的花香,逸散在空氣中。


    還有那人一聲無奈的輕嘆。


    「時星予,你的發情期是不是提前了?」


    -


    向晚沉將時星予安頓在沙發上,給葉成打電話。


    這樣的狀況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好,我明白了。」


    向晚沉掛了和葉成的電話,迴身發現,短短幾分鍾,時星予難受得蜷縮了起來,頭垂得很低,手蓋在脹痛發紅的腺體上,唿吸急促。


    可樂趴在她身邊,安靜地守著她。


    「時星予。」


    聽見自己的名字,時星予費力地揚起臉來。


    她的鼻尖、臉頰、唇瓣泛起了誘人的紅,紅色一路蔓延,描摹著她修長的脖頸,而後是因衣領歪斜露出的鎖骨。


    那雙濕漉漉不怎麽聚焦的眼睛,緩慢地眨著,睫毛卻簌簌纏得厲害。


    身處發情期的她,身體裏每個細胞都是欲望的化身,在叫囂著、渴求著alpha的愛撫。


    空氣被草莓起泡酒的香甜氣息填滿,甜膩的味道沁入舌根,向晚沉她空咽了一下喉,沙啞出聲,「葉成說,你的信息素濃度還不穩定,盡量不要使用抑製劑。」


    時星予的眼皮落了落,明顯的失望之意。


    向晚沉走過去,她往後一讓,牙齒愈發用力地咬住唇,壓出一道白印。


    眼前這個標記過她的alpha,在發情期對她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她想要alpha的信息素。


    瘋狂的想要。


    身體裏的癢無可壓製地沿著脊骨攀爬上來,她的手腳被過高的體溫燒融了骨頭,綿軟又顫抖。


    平而長的睫毛上沾上了冷汗,撩動時泛起水色。


    讓她看上去愈發惹人憐。


    向晚沉不再靠近了,她攤開手,說:「我隻是想要拿走你的抑製劑。別怕。」


    時星予捏著抑製劑不肯鬆。


    沒有抑製劑的話,她不知該如何來度過這比以往更難熬的發情期。


    「阿予,把抑製劑交給可樂,好不好?」向晚沉聲音帶著明顯的軟意。


    時星予卻艱難地、一字一頓道:「你、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


    幾乎要忍不住內心的衝動,化身藤蔓纏繞住眼前的人。


    糟糕的是,先前那個擁抱,讓她身上留下了向晚沉的信息素。


    雖然是極為淺淡的一縷香,但對於現在的她而言,這縷信息素足以化作浪潮,淹沒她脆弱的理智。


    別再靠近了……


    向晚沉聞言順從地後退幾步,她知道時星予怕她。


    然而,這樣的距離不夠安全,又或者說,也許隻有向晚沉離開,才能到達所謂的安全距離。


    「葉醫生、說、能……怎麽、辦?」


    從時星予眼角滑落的不知是眼淚還是汗,將她眼角染得瀲灩。


    「讓我給你一個臨時標記。」


    時星予錯愕地瞪大眼,「可、我們……」


    向晚沉知道她想說什麽。


    兩個禮拜前,她們還各自對對方放出狠話,要兩清,要洗去標記。


    如今卻又因為時星予意外提早的發情期,而要給她做個臨時標記。


    這不僅矛盾,還很可笑。


    可如果時星予明白向晚沉的心意,這一切便都能解釋得通。


    草莓起泡酒的醉人香氣捲起一層層浪潮,湧過來,又化為一隻隻小鉤子,抓在向晚沉的腺體上,引誘她去採摘那一顆將枝頭都壓彎了的飽滿草莓。


    向晚沉犬齒脹痛。


    時星予更不好受,身體裏的血液似滾燙岩漿,將她燙得皮開肉綻。


    心髒一下下撞擊著胸腔,又痛又悶。


    她望過來的眼神裏全是哀求,卻還倔強地捏著那支抑製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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