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力看著他扭曲的胳膊,有些恍然。


    當初他在肅寧府,僅是一個小伍長罷了,在西北戰場被砍傷,大將軍竟然找了外頭的神醫,給他接上了手。


    雖然這手如今不能用,但好歹是接上去了,別人的可是都接不迴去。


    另一隻手雖然沒有斷,但也麻木了,隻能做一些比較輕的動作,所以雖然手接了迴去,他也成了戰場上的廢人,隻能領了撫恤金迴了老家。


    隻是如今沒想到,連種地都費勁,那豈不是徹徹底底的廢人了嗎?


    他可不願意,他覺得他總能做一些事情。


    唯一心疼他的,就是杜老太。她唉聲歎氣,講述杜大力的淒慘。


    “如今不要說上戰場了,就因為這個殘廢,在村裏都找不著媳婦,到更窮的村裏去找,人家一打聽他的情況,就都被嚇跑啦!”


    “如今弟弟們都已經成親,哥哥還沒有,老婆子我也是急死了。”


    孟老一聽,讓老太太叫了人進來,和呂南星看了看那廢手。這個接骨的活兒似乎還有些熟悉,還在肅寧府的兵營出現,定然是那個徐獨一幹的沒錯了。


    “孟老,徐老就沒有得到真傳嗎?”


    “徐獨一更擅長的是製藥,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我們的師父偏心我,所以師父讓我學什麽,他就覺得什麽好,就偷學,其實師父並沒有說什麽,都讓我們學隻是側重不同,但他竟然學成了這樣。”


    “後來出了事,就被師父趕出了門去。”


    晚一些的時候,一桌子人一起吃飯,飯桌上居然有肉,兩個弟媳驚訝得不行,都搶著要。


    呂南星他們沒那麽稀罕,杜大力不被待見,也沒有夾肉。


    雖然杜大力已經如此,但那兩個弟媳還是覺得氣不過。因為呂南星幾人是杜大力帶進來的,連帶看不順眼起來。


    她們也不想想,家裏今日為何會有肉,還是托了呂南星幾人的福。


    晚飯結束,杜大力去洗碗。


    幹不了多少活的他負責洗碗,但還總是被弟媳們嫌棄。


    呂南星主仆和厚柏主動接過了他手裏的活。


    “不用不用,你們是客,哪裏有讓客人洗碗的道理。”


    “沒關係,大力哥,您坐著,我有事和您說。”呂南星道。


    杜大力好奇,這斯斯文文的小夥子能和他說什麽事?


    “大力哥,我可以幫你治手。”


    “嗯?”


    趁他們家裏人都在房子裏,沒人聽到,呂南星就幫他細細查看了手臂。


    杜大力知道他是大夫,但:“不用了,我這手治不好,別浪費了。”


    呂南星堅持,細細檢查過後,說道:“大力哥,我能治好你的手,兩邊都可以治好。”


    杜大力的眼睛陡然一亮,然後黯淡下去。


    他傻笑道:“不用了,之前給我治的,是我們將軍給我們找的,據說還是天下第一神醫,都沒治好,就不浪費這個精力了。”


    精力,還有銀子。


    “大力哥,放心,不要銀子,您也幫幫我們,我們也是為了積德,還有,你說的那個天下第一神醫是姓徐吧?是我門下弟子,學得不倫不類,早就被我趕出了師門。”


    呂南星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杜大力再一次瞪大了眼。這小小少年,還沒有十八歲吧,徐神醫那一把年紀的人,還能是她的門下弟子?


    “別不信,我就是看著年輕。”呂南星一本正經。


    而且很篤定的樣子,難道真的能治好?


    當初淩展讓徐神醫給看診的時候,淩大將軍說他們都是他的副將,其實裏頭隻有一人是真正的副將,其他人都是普通軍士罷了,最多就是伍長。


    但聽說將身份說低了,神醫就不給看了,他們就都沒開口。


    當時將手接迴去後,他還興奮了一段日子,和其他受了傷能得到神醫救治的人一樣。


    可是過了一段日子,他們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們發現並沒有像神醫說的,能恢複原來的樣子。


    當時神醫已經離開,不在軍裏了。他們也隻能這樣。


    最後,接受治療的幾人,全都領了撫恤金,窩窩囊囊的離開了軍營。


    呂南星不想多說,第二天就給他治,他告訴他們家裏:“大力哥昨晚出去打獵,結果摔著了,最近都沒辦法下地幹活了,得好好養著。”


    那兩個弟媳就開始酸人。


    “這怎麽行,這麽多的活,他本來就做不了多少,還要養傷,一年到頭都在養傷,要他何用?”


    呂南星將兩隻山雞丟在二人麵前:“這是昨天打的,再說,就我一個人吃了。”


    兩隻山雞是呂南星和厚柏一大早去山裏打的,還順帶摘迴來一筐子草藥。


    她看起來又冷又兇,一看就是城裏來的貴人,要不是趕路也不會經過這裏。


    她倆後來都聽婆婆說了,昨日能加肉,都是因為這幾位客人給了銀子他們才買了鄰人的。


    有銀子的貴人,她們不會得罪,再說了,還有山雞吃呢,連續兩日都能吃肉,這是什麽神仙日子?


    呂南星不缺銀子,畢竟離開肅寧府之前,她做的藥丸子又通過謝敏山賣掉了,賺了好幾萬兩。


    找好了借口,呂南星重新幫著杜大力重新接骨,又給他配了幾種藥丸。加上一整個月的針灸,重新接骨的手慢慢能動了,另一隻一直麻木的手也不再麻木了。


    杜大力很興奮。


    要給呂南星磕頭。


    她當然不接受。


    這些時日裏,她要也上山采了不少藥材,孟老也研究出了一個新藥方。


    “杜大哥,我看您平時搗鼓那是什麽?”


    呂南星一直很好奇,那些天天被杜大力的兩個弟媳當成廢柴的柴堆,呂南星覺得杜大力是在做一些有用的東西。


    “哦,嗬嗬……”他有些不好意思。


    “那是我做的工具。我不是手不行了嗎?我就做了一些隻需要用腳的工具。”


    呂南星眼睛一亮,讓對方帶她去看看。


    “這是……”


    這是腳踏咕嚕,我想著這麽踩著,那水就能上來,也不用手,就是還是不能很順利。


    果然,都說胳膊擰不過大腿,腿是比手有力量的,這麽做,不僅是手不行的人可以用,手好的人也能用,比用手輕鬆多了。


    她想到了前世看的那一箱子書,裏頭有一本墨家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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