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慧不免想起昨夜來道歉的那個人,腳步微頓。


    劉徹抓住機會,將猶豫了一整夜的話一股腦地全說了出來。


    “徹兒不該利用您的善意,也不該欺騙您...”


    “我知道錯了,您能原諒我嗎?”


    即便再怎麽強裝鎮定,卻也依舊是個半大少年,巧慧注意到他緊緊攥著衣角的手指,那點本就微弱的躁意已經消散了。


    不管怎麽樣,知錯且及時能改這一點上,倒是比他父皇好太多了。


    況且也不是什麽大錯,隻是小孩習慣性地為自己謀劃自保而已,也算情有可原。


    巧慧於是點了點頭表示諒解。


    沒來得及開口,宮人稟告說是陛下迴來了。


    巧慧看著突然緊張起來的小孩兒,剛要問他是否要同去拜見他的父親,卻聽見劉徹主動請辭離開。


    “徹兒先行告退。”


    若是之前,劉徹必定不會放過與父親這樣的機會,可是有母親昨夜的告誡,他此刻莫名不想麵對,隻能離開。


    倒還記得問一句


    “那徹兒下次還能來嗎?”


    還有下次?


    他來做什麽呢?


    巧慧突然想起劉啟,或許這孩子是想多多見到自己的父親?


    於是拒絕的話沒能說出口。


    她對小孩兒,總是狠不下心的。


    ............


    處理完政務,劉啟習慣性迴椒房殿,隻是沒立即見到這宮殿的主人,剛要開口問,便看見對方從殿外走進來,帶著清晨薄霧還未散去的冷清。


    有些擔憂:“早晨寒涼,該添件衣裳才是。”


    嘮叨得不像是個皇帝,倒像是個久通藥理的老嬤嬤。


    巧慧接受無能,避開他的攙扶,迴到了自己的軟榻上,隻是到底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素質,剛坐下不久,一陣咳意伴著微涼的清風襲來。


    劉啟拿她沒有半分,本不欲靠近惹她生氣,聽見她咳嗽不止時心生擔憂,也顧不得那麽多,兩步把人扶在懷中。


    男人溫熱寬厚的懷抱讓喬慧不適應,隻是還未等表達自己的抗拒時,突然身體一軟,眼前失去了光明。


    感覺到她突然軟下來的身子,劉啟控製不住心慌,“傳太醫——”


    ............


    未央宮的宮人來請時,劉啟剛從政務中抽空休息。


    此刻正監督著椒房殿的宮人熬藥,皇後遲遲未醒,他自然放心不下,這兩日都是待在椒房殿,連宣室殿都很少停留。


    太後大壽,諸侯王進京祝壽,尤其是梁王劉武終於有機會迴到長安,第一時間趕到了長樂宮探望太後,母子和樂融融,這時候他何必去打擾呢?


    他和母後都不會覺得快意。


    劉啟不願去,卻忽地聽見太後派人來請,他閉了閉眼難掩疲憊,轉念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或許不是關心自己,隻是想讓自己與劉武多親近,滿足她兄友弟恭的幻想,給劉武多一些優待和好處。


    接連幾天侍疾,劉啟累得連氣憤都提不起力氣,最終擺了擺手拒絕,並不想在此刻給自己煩亂的心情雪上加霜。


    長樂宮。


    本該是熱鬧平和的團聚景象,隻是此刻卻顯得有些僵硬和冷淡,因為遲遲等不到本該到來的另一位主子。


    看著去請陛下的宮人獨自歸來,不須他迴稟,竇漪房就明白了什麽意思,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陛下不過來了?”


    “迴太後,”


    聽出太後聲音裏壓抑的怒火,宮女頭埋得更低,小心翼翼:“陛下說政務繁忙實在抽不開身。”


    劉武一年沒踏足長安,即便是見到母後也難免生疏,對於即將見到的皇帝,也覺得不自在,隻是礙於太後的提議不好拒絕,如今聽見皇帝不來,倒覺得鬆快。


    左右他和皇帝從小也沒有幾分兄弟情,隻有太後還存著他們相互和睦的幻想,怎麽勸也不聽。


    皇帝不來也好。


    於是十分善解人意:“母後,皇兄忙於政務,兒臣也覺得還是不打擾的好。”


    竇漪房隻覺得心堵。


    政務繁忙。


    打量著誰不知道皇帝這幾日把奏章都搬到了椒房殿,日日夜夜都守著昏迷的皇後,已經傳出去一波深情的名聲了。


    竇漪房揉了揉眉心,顧不得劉武還在場,徑直便問:“皇帝還在椒房殿?”


    左右在她心裏,即便不是親生,但劉武與劉啟沒有什麽分別。


    “迴太後娘娘,陛下還在椒房殿,皇後娘娘也還未醒來。”


    宮女叩首,小聲說完了情況:“奴婢到椒房殿時,陛下正盯著醫女煎藥...”


    不隻是生氣還是難堪更多,揮手讓宮人們都退下,竇漪房總歸心情不順暢。


    劉武倒覺得聽到了趣事,“皇兄與皇後,何時這般伉儷情深了?”


    話說出口,劉武想起前陣子帝後相繼病重時傳出的消息,消息傳到梁國時早不知哪些真哪些假,但他還記得有人提起皇後似乎是自己服毒,而不是簡單的病重。


    為了殉情。


    如果皇後真的是殉情,那劉武倒是可以理解皇兄對皇嫂如今的關懷,畢竟那樣深重,生死相許的情感,心再硬的人也會因此而觸動。


    他也多問一句:“不知皇後患的何種病症,皇兄這般著急,兒臣想來也應去探望。”


    對上小兒子疑問的視線,竇漪房更覺得心累,“風寒。”


    風寒......


    劉武真心的關懷僵在了臉上,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還以為自己久不在長安,這裏的太醫醫術已經退化到這種程度,連風寒也是需要這般興師動眾的頑疾的了。


    有了人傾訴,竇漪房一吐為快。


    “皇後簡直是忤逆得不像話,就連皇帝也跟著昏了頭了,也不知中了什麽邪了。”


    竇漪房最初也能理解劉啟,如今是不想理解。


    他連自己的母後顧不上,對皇後倒是好的過分。


    好到幾乎沒有半點規矩,也沒有半點穩重的樣子,先前為了皇後與自己吵鬧,如今不過是風寒便衣不解帶地照顧,連她身體有恙都不見兒子這般上心。


    竇漪房被氣到睡不安穩,劉武倒是對著突然異常的皇宮,起了幾分興趣。


    迴了一趟長安,發現些物是人非的感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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