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前來,望姑娘恕在下失禮...”


    綠蕪還未寬衣,披著一層鬥篷屈膝行禮:“見過公子。”


    “姑娘不曾迴信,在下還以為姑娘已然不記得在下了...”


    那麽多次,她這般心狠,居然一次也未曾迴複過...


    “自是記得...”


    綠蕪已經收斂了心中莫名的喜悅,看著他似是有些委屈的神色,開口輕聲解釋:


    “近日事多煩憂,不曾迴信,望公子見諒。”


    她依舊溫婉柔和,卻說出了一個明顯是借口的解釋,胤礽突然感覺到她的陌生和疏離。


    為什麽?


    “今日在雲居寺,又有幸得見姑娘一麵...”


    隻是她在雲居寺時,明顯在躲著他...


    他不自覺皺眉,又想起上午她顯露出來的脆弱和憂鬱,輕聲問:


    “......不知姑娘今日祭奠的是?”


    綠蕪神色微頓,莫名想起了兩人初見時,他也是這般貿然發問。


    “綠蕪父母早亡,是以時常去雲居寺悼念...”


    祭奠父母...何以牌位上不書姓氏...


    她眉宇間的憂色不自覺顯露,胤礽心中仍有疑問,卻無論如何再也狠不下心追問到底。


    “抱歉..”


    讓她傷神,是他不該。


    他神色認真誠懇,綠蕪搖了搖頭表示不介意。


    她不想他再追問,是以不自覺示弱,可他如自己所願地心軟了,綠蕪卻開始為自己的欺騙和隱瞞而感到愧疚。


    綠蕪眼眸輕垂,心下努力轉開思緒。


    忍不住猜測他的身份。


    說來讓人莞爾,他們幾次相遇卻至今未曾互通姓名。


    綠蕪有時會悵然,他們有緣,卻又不那麽有緣,但如今卻出乎意料地相見相識了。


    或許是寂靜的夜色給了人莫名的勇氣,又或許是他的心軟。


    “還未曾請教公子名諱?”


    其實大可隨便說一個身份糊弄過去,左右綠蕪不會知道,她善解人意,也不是會主動尋根問底的性子,但對上她澄澈如明月的美目,胤礽編好的謊話最終沒舍得說出口。


    她變得疏離了,胤礽莫名不敢再說謊騙她。


    沉吟許久才開口表明身份:“在下胤礽,愛新覺羅氏。”


    愛新覺羅氏...


    那不就是......


    綠蕪愣愣地盯著他,許久才反應過來,連忙屈膝再次行禮,語氣不自覺地變恭敬了許多。


    “綠蕪見過太子殿下,先前多有失禮之處,還望殿下寬恕。”


    他是太子?!


    綠蕪剛剛聚起的勇氣不自覺消散了。


    心中湧起不自覺的失控和緊張...


    他怎麽會是太子...


    胤礽就知道會這樣,上前幾步把她扶起,她的房間正對著後院,僻靜無人,兩人在石桌前對坐,綠蕪有些拘謹。


    和一個男子半夜在後院閑聊就已經很奇怪了。


    這男子還是當朝太子殿下...


    就更加奇怪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前幾次相遇實在是過於有緣,她潛意識裏不曾擔憂過他會傷害自己,是以先前敢在夜色下走出房間,與一個深夜闖入的男子對談。


    但此刻吹了點冷風頭腦清醒了一些,又得知他的身份,心下遲來的後怕逐漸泛了起來。


    他是當朝太子。


    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的眼神......


    對上他熾熱又極具侵占性的眼眸,綠蕪不敢多想,局促地移開視線,心中有許多疑問,張口卻隻挑了個能問出口的:


    “殿下...為何深夜前來?”


    為何?


    胤礽注視著她,心緒百般流轉。


    他本是來要一個答案。


    但在她視線隨著月光自窗台傾瀉,如軟滑的綢緞一般溫柔地落在他身上時,胤礽知道自己已經不需要答案了。


    無邊的欲望在那一刻輕而易舉地壓倒了岌岌可危的理智,放出了他洶湧如洪水猛獸的侵占欲和愛欲。


    她美如洛神,是他這一世苦苦尋求的解法,是他找了接近三年的緣分...


    就算綠蕪喜歡十三又如何呢?


    就算他們兩情相悅又如何呢?


    他再掙紮和迴避,也不會做出第二種決定。


    這幾月來近乎自虐般探聽她和十三相見相會的消息,濃烈的占有欲叫囂著即刻將他尋覓了三年的美人擁入懷中再不放開,駭人的毀滅欲蠢蠢欲動,隻待挖掉所有人覬覦者的眼睛。


    如今迴想起來不過是庸人自擾。


    就算她是十三弟的妻子,他也不會退縮,更何況他們此刻沒有半點關係。


    一切的理智和克製全在她瀲灩溫柔的迴眸中化為齏粉。


    “聽聞九弟今日行事不太規矩,孤擔心你,”


    胤礽輕聲開口跟她解釋:“隻是白日裏太過引人注目,是以深夜前來,並非有意失禮。”


    她看起來心緒不寧,胤礽心裏卻逐漸釋然和從容起來。


    是他著相了。


    光風霽月的麵皮披了太久都成了習慣,以至於忘了他自己本來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他想要的,從來都是不擇手段地得到的。


    上一世是皇位,而這一世江山和美人他都想要。


    他和綠蕪是神明賜予的緣分,萬不能辜負。


    “若是九弟心存不軌,對你無禮,你可以直接告訴孤。”


    他的話越來越曖昧了,已經越過了正常的界限,綠蕪有些不安,隻是低著頭,不敢迴應他的視線。


    “多謝殿下關懷,九貝勒不曾有失禮之處,隻是綠蕪惶恐,不敢妄議皇子。”


    她在退縮和躲避。


    為什麽?


    分明先前書信之間,他隱隱感覺到綠蕪的鬆動。


    胤礽知道自己今晚情緒激蕩下有些逾矩,卻並不後悔將這些關心之語脫口而出,她遲早要知道的,也遲早要適應的。


    “你別怕,孤隻是...關心則亂。”


    綠蕪受驚似地抬眼,下一瞬猛然轉開視線,不自覺絞緊了手中的芙蕖花樣的手帕,不敢想,也不能去想他話中的深意。


    他說話越來越曖昧了,比書信間更加不收斂。


    她當不得。


    看著她眼裏無意識流露出的驚惶和無措,胤礽不自覺心軟,倒也沒再刺激她,起身靠近。


    察覺到她唿吸微滯,胤礽輕歎一聲,將她的行動間有些鬆散的鬥篷細心地係緊,在她後退前先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夜深了,你好好休息,孤之後再來看你。”


    來日方長。


    不能逼得太緊。


    他身影高大俊朗,在無邊夜色的渲染下透出幾分冷冽,但看著她的那雙眼眸卻透出幾分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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