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蕪看著若曦呆愣的樣子實在忍俊不禁,輕笑出聲,對上美人含笑揶揄地目光,若曦後知後覺自己辦了蠢事,有些不好意思。


    綠蕪忍著笑意寬慰道:“若曦姑娘的心意綠蕪心領了,隻是綠蕪平日裏鮮少佩戴首飾,就不奪人所愛了。”


    若曦聞言下意識掃了掃她鴉青色的發髻,上麵果然隻有一根素銀的簪子,燦爛皎潔的梨花和瀲灩的美目交相輝映,她此刻已經揭開了麵紗,琢如芙蕖出綠波,即使是打扮地素淨也足夠惹眼了。


    “要不你還是挑一隻吧,”


    但是心意沒送出去,若曦還是有些沮喪,看了看桌麵上滿滿當當的首飾,不死心道:


    “綠蕪,你挑一隻最喜歡的,其他的我再帶迴去就好啦。”


    她出來一次也不容易。


    來都來了。


    被她拉著上前,綠蕪沒辦法,胤祥在一旁看著也示意她選,綠蕪隻能選了一支品相極佳的白玉簪子,這才讓熱情的兩人稍覺滿意。


    包廂裏三人對坐,胤祥讓人備了棋盤與綠蕪對弈,若曦不會下棋,但也搬了張椅子坐在邊上旁觀,時不時開口問一句,三人氣氛十分和諧。


    綠蕪迴到月華樓的時候天色暗了,白露按她的吩咐一直在一樓候著沒上二樓,是以不曾見到二人的相處,心生好奇。


    “姑娘,那位若曦小姐也是十三爺的朋友?”


    “是,”


    看著她盯著那根白玉簪子出神,綠蕪也想起今日臨別時對方依依不舍的模樣,輕笑道:“以後也是我的朋友了。”


    隻是看綠蕪眉眼帶笑的樣子,白露更好奇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姑娘這般開懷。


    姑娘以前眉宇間總是不自覺帶著愁意的,可今日好像很高興?


    那日茶樓相聚後綠蕪大概有兩月時間沒見到若曦了,也沒見到胤祥,再聽到若曦的消息,是偶然在來月華樓聽曲的客人口中提及。


    綠蕪才知道,若曦和八福晉的親妹妹,郭絡羅家的二格格先是吵了一架,又在十阿哥的生辰宴上大打出手,如今“拚命十三妹”的美稱已經傳遍了京城了。


    兩位貴女大庭廣眾之下大打出手,聽說還雙雙落了水,可真是難得聽見的奇聞。


    若曦這兩月過的可真是...精彩啊。


    迎麵就見到美人嘴角淡笑,胤祥晃了一會兒才迴神,“在笑什麽?”


    綠蕪屈膝行禮,目光卻是往他身後看了一眼,語氣含笑揶揄:“聽聞十三爺今日多了位妹妹,怎麽不見爺帶她出來?”


    “你也知道了?”


    胤祥這才明白她是知道了若曦的那些糊塗事兒,想起若曦又覺得有些頭疼,但看見綠蕪難得展顏,也覺得愉悅。


    想起若曦幹的那些事兒也覺得好氣的同時,引人發笑。


    “若曦這兩月來可鬧了不少笑話。”


    他素來被稱為“拚命十三郎”,覺得若曦與她脾性相投交了朋友,結果她倒是憑自己的本事,好好一個閨閣女子撈了個“拚命十三妹”的名聲。


    成了個滿京城都知道的小辣椒,潑辣又不講理。


    連帶著小八嫂最近都不待見他了,覺得他帶壞了若曦。


    “我倒是想帶她出來,不過她如今被側福晉拘在府裏,不準她出門半步。”


    綠蕪給他遞了杯溫茶:“聽說十阿哥生辰宴那日她落了水,不知若曦身體可還好?”


    胤祥一頓,看著她含著關心的美目,心下詫異又感慨,她們還真是一見如故,若曦禁足還不忘托他給綠蕪報平安,他話還沒開口,綠蕪倒是先問上了。


    她們倒是感情好。


    “若曦整日活潑的很的,隻是被她姐姐訓了幾句,沒什麽大事兒。”


    綠蕪稍稍放心:“那就好。”


    月華樓大廳裏有人唱曲兒,今日是牡丹姑娘,之前月華樓的頭牌,她有一副好嗓子,婉轉如黃鸝。


    幾日前她梳妝打扮剛好準備出門,結果宴席取消了,本以為事實如此,不曾想白露去了一趟門房,迴來後一臉古怪地告訴她演戲並沒有取消,隻是李媽媽特意交代說讓她好好休息......


    一直到今日,足足七日,她都未曾有過邀約,甚至之後的日子李媽媽竟也說不著急赴宴,隻交代她養好身體......


    惹得白露暗自焦急和嘀咕,黃鼠狼給雞拜年,李媽媽不僅不逼著她們姑娘去赴宴,甚至每天早出晚歸,連這月華樓也不怎麽待著,摳門又財迷的人連銀子不賺了,別是背地裏籌謀著什麽。


    綠蕪靜坐陪胤祥賞曲兒,突然想起此事,待曲聲漸漸停止,輕聲道謝:


    “多虧了爺,綠蕪才能偷得幾日空閑,多謝十三爺照拂。”


    綠蕪倒不覺得李媽媽能籌謀些什麽,隻是覺得或許有人關照過李媽媽,最有可能的是多次見她麵露疲色的十三爺,他一向重義氣,對於知己好友能幫則幫,綠蕪與他相識以來,受過他許多恩惠,也是因著他的身份和地位,才能安然在京城中度日,免去了許多煩擾。


    “此話何解?”


    她習慣性地將感激表露出來,但胤祥卻有些不解。


    “李媽媽近日變化頗大,綠蕪是以不用頻繁赴宴...”


    綠蕪輕聲解釋,看他疑惑的麵色,思緒有些停頓,轉而問道:“不是十三爺關照過嗎?”


    十三搖了搖頭:“爺近日未曾見過李媽媽...”


    不是十三爺的話...


    那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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